第265章 只屬於皇貴妃的往事
“回貴妃娘娘的話,柏竹不知!還望娘娘明示!”寧柏竹不再去看皇貴妃的臉,這個人實在是擁有將身為女人的自己都迷倒的本事,她低著頭保險處一副恭謙的樣子,一直跟在皇貴妃的身後亦步亦趨的走著,在皇貴妃問起自己的時候,輕輕的給了回答。
“不知道寧神醫有沒有那種愛到骨子裡的經歷呢?”皇貴妃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一直跟在身後的寧柏竹,忽然淺淺的笑出了聲音,清冷的笑容在寂靜的夜裡特別的清晰,這聲音更像是夜空下的黃鸝鳥一樣的動聽,讓人著迷。
寧柏竹有一些音控,面對這樣的聲音有些抵擋不了,她呆站在那裡好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來,看了皇貴妃一眼,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寧柏竹心中一凜,復又低下頭去,回答道:“回皇貴妃娘娘的話,柏竹未曾經歷過,柏竹自小生活在窮苦人家,自己一天一直都是在生計奔波,哪有這樣機會去接觸什麼情情愛愛的,有那樣的時間倒不如留著想一想明天的晚飯在哪裡!”
“說的也是,寧神醫,你可曾知道就算是出聲在富貴人家的孩子也會有很多生不由己的時候,我未出閣之前,也曾像其他王府中的公子小姐們一樣偷偷的跑出去逛燈會,游夜市,也是在那個時候我遇上了畢生所愛,可是我們終究沒能在一起,要不然我怎麼可能出現在著偌大的如同金絲籠的王宮裡。”
皇貴妃說話的時候,話語裡面待了一絲的蒼涼,或許任人都有身不由已的時候,有些人的身不由己葬送的往往是自己的一生,寧柏竹直覺這個女子是可憐的,可是寧柏竹更不是什麼宅心仁厚之人,這樣的感情牌會打的不止她一個。
“王若是當年你愛之人真心愛你,也不會讓你入了著牢籠,不是嗎?宮雖大,像是金絲牢籠,可是皇貴妃娘娘卻不知道這些年一直真心守護著的便是著金絲牢籠的主人,難道皇貴妃娘娘從來不曾感動過嗎?”寧柏竹想起可汗身上的毒,心裡卻多了幾分悲哀,為了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愛情,這人葬送了多少無辜?
“金絲牢籠的主人,寧神醫說的是呢?當年若不是因為自己著一念之差,我大概已經跟著那個人遠走高飛了吧,只是沒想到自己著陰差陽錯卻讓這許許多多的人跟著自己做了陪葬。”皇貴妃抬頭看著月亮,眼角忽然滑下淚來,這讓寧白族有些措手不及,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皇貴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寧柏竹對不起,人生在世不能自主的時候太多,還望這最後一次能夠賜我解脫,也能夠讓這件事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我向你承認,可汗身上的毒是我下的,當年是他從山賊手中救下了我,對我一見傾心,可我愛上的人卻是別人,這是解藥,煩請您轉給可汗,這件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可好?”
皇貴妃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來,遞到寧柏竹的手裡,寧柏竹看著手裡的藥瓶,腦子裡一片混亂,皇貴妃所說的完滿的句號是怎麼回事?難道?寧柏竹腦海裡一道流光閃過,快到寧柏竹根本來不及抓住,就在寧柏竹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外面衝進來一個人將皇貴妃抱在懷裡。
“不要,音兒,請你不要離開我,不,只要你好好的活著,你想去哪兒我都願意讓你去,只要你活著!”原本威嚴的可汗看著懷裡面色蒼白的女子居然泣不成聲,他握著女子的手身體顫抖著,顯然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
就在剛剛,他在宮門口的轉角處,將所有的事情聽了一個清清楚楚,他雖然恨這個人用這樣的方式對待他,可是在知道這個人即將死去的時候,心裡還是跟針扎一樣撕扯的疼起來,他傷心難過,也覺得不甘,為什麼自己的真心對待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一直到這個時候寧柏竹才看清,皇貴妃的肚子上不知何時已經插上了一把匕首,鮮血已經將衣服的下擺全部染紅了,這樣大面積的流血明明應該有很濃重的血腥味才是,可是寧柏竹到現在也沒有聞到一絲的血腥味,這是為何,寧柏竹忽然想起進門時忽然聞到的異香,大概是因為香味過於濃郁,反而將血腥味遮掩了,若是可汗沒有出現,殺害皇貴妃的凶手就是自己了吧?這就是皇貴妃口中所說的完滿的句號嗎?可是可汗為何會在這裡出現?
“你最後還是來了。”皇貴妃眼角滑下的眼淚是對可汗的內疚,也是對自己的軟弱無能的控訴,這樣一個深宮中的女子從來不去可以爭寵,也從來沒有問可汗要過什麼皇後之位,她存在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愛了小半輩子的男人罷了。
可汗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只是撫摸著皇貴妃的臉,一遍又一遍說著對不起,眼淚就像是決堤了一樣的流淌下來,將皇貴妃的發絲全部沾濕了,這樣的可汗大概是所有人都沒有見過的:“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禁錮你太久了,對不起!”
“冥公子,是我對不起你,謝謝你最後還陪在我身邊,現在,我想與寧神醫說句話,可以嗎?”皇貴妃的眼角也帶上了淚水,原本以為能夠守護好他的,卻沒有想到自己終究還是不夠聰明,自己大概是被保護的太好了,以至於自己根本已經忘了如何運用權謀。
可汗看了寧柏竹一眼,終於還是將自己心愛之人交給寧柏竹,然後走的遠遠的站著,銀白色的月光下面,寧柏竹似乎看到可汗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去,她忽然有些疑惑了,愛情究竟是怎麼樣的毒藥,能夠在一夕之間,就讓一個壯年心死步入老年。
“寧柏竹,我們終究是都不過你,只希望你能夠網開一面,放他一條生路,可好?”皇貴妃拉住寧柏竹的手,目光充滿了懇切,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只有眼睛裡面流出來的神色是絕對騙不了人的,寧柏竹看著皇貴妃,忽然失了聲。
寧柏竹向來都是冷血的,不可能因為一個將死之人就放棄了自己的本心,不管是為了誰,寧柏竹都不可能選擇妥協,這是自己對自己的恩人所作出的承諾:“對不起,我不會答應你,你的心上人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是必須付出代價來的。”
“是啊!不可能的,他所做之事足可以株連九族了吧?”皇貴妃轉過頭去看著可汗笑的依然是那樣的傾國傾城,只是笑容裡的蒼涼究竟又有幾個人能夠看見,她之一生究竟又有多少的時間是為自己活著的,又有多少的時間是在為庭前站著的男子活著的?
“對不起!為了我的私心,將你拉下水,如今你應該是安全了的,求求你,治好他!”話到後面變得越來越虛弱,寧柏竹必須很仔細很自信的去聽,才能夠聽清楚她究竟說了什麼,只是當最後一個字說出來之後,懷裡的女子徹底沒了聲息,她的手癱軟下去,手裡一個夜明珠滾落,一直到了可汗的腳邊。
可汗聽見聲音將夜明珠撿起來,放置在手心裡,看著似曾相識的東西,終於放聲痛苦了起來,沒有人敢上去多嘴說些什麼,也沒有人敢靠近可汗,所有的人只是那樣靜靜的看著,知道後來,可汗終於哭累了,身子一輕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寧柏竹終於意識到不對,衝到可汗的身邊,按壓著人中,發現並沒有什麼作用,只好拿出針灸包替可汗施針,在確定穩定可汗在身體裡亂竄的毒素之後,讓人將可汗送回了自己的寢宮,至於自己手裡的這瓶藥,寧柏竹不敢輕易使用。
即便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寧柏竹向來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在沒有確定安全之前,她是不會將這瓶藥用在可汗身上的,這對於自己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值得去冒的風險,寧柏竹在可汗的身邊照顧了一夜,也確定了手裡的瓶子裡確確實實是解藥,這才將藥丸倒出來喂可汗服下。
再吃了藥丸之後,可汗就開始有了反應,雖然一開始能夠看到可汗痛苦的皺著眉頭,直到後來這樣的痛苦漸漸的散去,可汗慢慢的睜開眼睛,一把將寧柏竹抱住了,嘴裡含糊的叫著音兒,經過了昨夜寧柏竹已經知道音兒是皇貴妃的昵稱了。
寧柏竹有些尷尬,可汗應該是在迷迷糊糊之中將自己當成了皇貴妃,可是他們兩個人完完全全沒有相似的地方,有怎麼可能認錯呢?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寧柏竹現在渾身的不自在:“可汗陛下,您認錯人了,我不是皇貴妃,我是寧柏竹,可汗陛下?”
聽著與皇貴妃完全不一樣的聲音,可汗這才知道自己認錯人了,他松開抱著寧柏竹的手,靠在床墊之上,看著窗外將亮未亮的天色,心中一絲凄苦彌漫開來:“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中了毒,我也知道是她下的毒,可是我在賭,我賭她不會傷害我,在我一次又一次的暈過去之後,我才知道她是真的不喜歡我,可是怎麼辦,我不願放手啊!”
“人與動物唯一不同的就是人有感情,可汗陛下,感情是最野蠻的東西,是人不能強迫,也不能左右的東西,皇貴妃娘娘已經死了,也希望可汗陛下能夠節哀順變。”寧柏竹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人,她只是將當時可汗握在手中的夜明珠交到可汗的手裡。
“是啊,是不同的,只是不知道音兒最愛的那個人究竟是誰?我一直想知道,卻一直沒有查到結果,你說我這個可汗是不是做的太失敗了!”可汗看著自己手心裡的夜明珠,忍不住苦笑出聲,自己心愛的女人愛著別人,而他卻無從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