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寧柏竹的疑惑
雖說東方柏榕和寧柏竹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但是東方柏榕常年父母疼愛,也未曾知道人間疾苦,就算是如今背井離鄉跟夜雲烈走了,怕是夜雲烈也是百般嬌慣,這些心思,東方柏榕遠不如寧柏竹來的心思深沉。
寧柏竹一看此方法可行,便想一股腦的問下去,可是卻被東方柏榕打斷了,寧柏竹看著東方柏榕此時此刻的神態,便也知道,東方柏榕一定是有什麼話想對自己說,寧柏竹怕東方柏榕被憋壞了,就笑笑說:“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東方柏榕一聽,心裡卻滿是苦澀,其實,自己只是想跟她道歉的,來之前,自己和夜雲烈商量了許久,雖然有些事情,不是她親手做的,可是那終究是她的母後,有些責任,她也理所應當的該替母親承擔這些責任。
東方柏榕隨即從椅子上站起來,跪倒了地上,寧柏竹一看這情景,也有些慌亂了:“你這是做什麼,你快起來。”
東方柏榕跪在地上,邊哭邊說著:“我希望姐姐原諒我,如果姐姐不原諒柏榕,那麼柏榕就在此長跪不起。”
寧柏竹下床,輕輕的扶起東方柏榕,其實,她早就知道東方柏榕心裡怎麼想的了,可是寧柏竹一直覺得,她母後是她母後,和她沒有關系,寧柏竹總覺得,這些事情,東方柏榕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很快想明白,卻沒成想,東方柏榕會糾結至今,畢竟,拋卻東方柏榕是自己的妹妹不說,但就這個人,寧柏竹也是很喜歡的,她很天真,很善良,也很美好,她身上有著寧柏竹羨慕但是卻沒有的東西。
“你先起來吧,做錯的是她,也不是你,你沒必要替她道歉,若是她自己作的孽還需要兒女來替她承擔,那她也真的是枉為人母。”
輕輕地扶起東方柏榕,東方柏榕也啜泣著:“姐姐,我都知道,這些話雲烈也跟我講過,可是不管怎麼樣,她終究是我的母後,我不能棄她不顧,盡管我也很生氣,我也不明白我的母後為什麼要害你,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原諒她。”
看著東方柏榕此時此刻的景像,怕是自己也問不出什麼了,只能安慰東方柏榕,其實,寧柏竹也不願意恨王後的,因為她是東方柏榕的母親,更是在自己母親齊寒霜不在的這些年裡,陪伴著自己父王的人,若不是她做的太過分了,寧柏竹真的不願意怪她,然而,她也已經承受了應有的懲罰,至少此刻,就算是安慰,也該讓東方柏榕心安。
其實,從現世回來,寧柏竹突然覺得,改變的不只是夜雲宸雲敏昭他們,連她自己也是改變了的,該怎麼說呢,不是心軟,而是懂得珍惜,寧柏竹很珍惜現在的一切。
寧柏竹摸了摸東方柏榕的頭,笑了笑:“好啦,別哭了,這青天白日的,你這麼哭,要不是因為我是個病人,別人肯定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這時,雲敏昭也回來了,手裡端著三個人的早餐,看著東方柏榕哭著的樣子,假裝指責寧柏竹:“你說你這個人,生病了還這麼刻薄,你這是怎麼欺負人家,人家才哭的這麼可憐!”
寧柏竹也被雲敏昭逗的笑了起來,連東方柏榕也哭不下去了,破涕為笑。
這一頓早餐,吃的歡聲笑語,三個姑娘也沒說什麼話,卻都忍不住笑出聲,寧柏竹看著窗外的天空,享受著此時此刻的寧靜,突然一種感覺浮現在寧柏竹的心頭,那就是,活著真好。
夜雲宸大概是近黃昏的時候回來的,剛剛蘇醒的寧柏竹還是有些虛弱,吃過早飯,又吃了紫雪拿來的藥,便又躺回床上睡去了,睡夢中,只有夤溪哥哥的臉,夤溪哥哥流著眼淚對寧柏竹告別,那是他認識夤溪哥哥這麼多年,為數不多的幾次見到夤溪哥哥的眼淚。
再醒過來,便是黃昏時刻,寧柏竹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是夜雲宸跟凌月的對話。
“主子,您是來看小姐的嗎?”是凌月的聲音,而夜雲宸卻遲遲沒有回答,寧柏竹當然知道夜雲宸的性格,大概夜雲宸自己也沒有寧柏竹這般了解自己吧。
想來也是,夜雲宸就算是真的有什麼,也是絕對不會和凌月說的,寧柏竹靜靜聽著門外的動靜,卻也沒想驚動任何人。
可是門外的一句話,卻還是觸動了寧柏竹,這句話是凌月說的。
“主子,您用生命救了小姐,可是為什麼又不讓身邊的任何人告訴小姐,您這樣折磨自己,連奴婢都看不下去了。”凌月的聲音不大,卻能感覺到聲音裡的顫抖。
“你多言了,凌月,如果下次再說這種話,你自己去領罰吧!”
聽到這裡,寧柏竹有些不解,什麼叫用生命救了自己,其實寧柏竹心裡很清楚,救自己的人一定是夜雲宸,可是,用生命是什麼意思。
慌亂之中,寧柏竹不小心碰了一下椅子,雖然聲響也不大,可是在一片寂靜之中,這聲音還是顯得很突兀。
這時凌月便敲了敲門,在門外問道:“小姐,是你醒了嗎?”
寧柏竹穩了穩時下的心情,對門外答道:“恩,凌月的話,就進來吧。”
只見凌月端著藥,送到了寧柏竹的面前:“小姐,喝藥吧,你才剛剛蘇醒,還是要用藥來調理一陣的。”
寧柏竹低頭看了看凌月手裡的藥碗,似乎並沒有接過來的打算,凌月就這麼端著藥,卻一動不動,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寧柏竹也覺得,瞞著自己的這件事情也不是凌月能做主的,畢竟凌月的主子是夜雲宸,若是夜雲宸發令,誰都不能透漏的話,那凌月也是不得不瞞著。
接過了藥,寧柏竹慢慢一點一點的喝著,這藥的味道很是苦澀,可是,寧柏竹總覺得,跟自己吃過的這些苦比起來,這藥的苦真的不算什麼。
喝光了藥之後,寧柏竹也不著急,慢悠悠地把碗放在桌子上,也沒有給凌月,也沒有說任何話。
當然,比起這方面的耐力,還是凌月要更勝一籌的,畢竟也在夜雲宸的手下訓練多年,這點耐力還是有的。
首先忍受不住的還是寧柏竹,寧柏竹鳳眸一挑,看著凌月,盡管這人大病初愈,凌月還是能從這人的眼中看到絲絲凌厲,盡管凌月慌亂無比,也已經猜測出寧柏竹大概是聽到了自己在外面和主子說的話,但是面上還是要裝作很淡定的樣子。
寧柏竹最後還是開口了,這件事,凌月跟寧柏竹心裡都是有數的,寧柏竹也不打算隱瞞,直接開口問道:“凌月,這段時間,你家主子很忙嗎?”
不知為什麼,凌月聽見寧柏竹問的這句話之後,卻有一絲心安了,大概是沒有直接問自己剛才跟主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而感到慶幸吧。
“回小姐,主子的事情,奴婢也不甚了解。”凌月還是很冷靜的回答著。
寧柏竹內心深處有些惱怒,畢竟,她感覺這件事明明是跟自己關系最大,可是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自己卻不知道,這種感覺讓寧柏竹感覺特別難受,但是再難為凌月也是無用,這件事,看來是沒辦法從凌月的口中得知了。
讓凌月下去之後,寧柏竹依舊一個人躺在床上,其實醒來的這幾天,寧柏竹是仔仔細細的思索過的,當初對自己痛下殺手的人,一定是想要了自己的命,自己也隱隱記得,當初自己中箭的時刻,可是每到這裡,記憶就斷檔了,可是按照常理來說,如果真的想要自己的命,那必然要做雙重保險的准備才是,那麼就證明,那箭裡一定是有毒的。
可是想到這裡,寧柏竹卻又覺得想不通,便著手打開了自己的衣衫,細細看著自己的傷口,傷口恢復的很好,應該也是昏迷的這些時日將養的很好的原因,但是依舊能看出,這傷口在離心髒很近的地方,如果是這樣,再加上那箭上的毒性,自己怎麼可能活下來,想來想去,寧柏竹都覺得想不通,就算是神通廣大的紫雪,也沒辦法從鬼門關搶人吧!
想來想去,寧柏竹覺得很累,總覺得自己在記憶方面的哪裡出現了斷檔,可是就算是想破了腦袋,寧柏竹依然思索無果。
寧柏竹只能下床,推開窗子,讓外面的風吹進來,此時雖是早秋,窗外的風也有些清冷的意味,只是寧柏竹看不到,此時此刻坐在房頂的夜雲宸,兩個人又是這般心事重重的在最近的地方,卻誰都不願意主動去打破這份寧靜。
夜雲宸看著寧柏竹打開的窗子,內心是擔憂的,畢竟就算是寧柏竹,也是受了那麼重的傷,吹著這麼冷的風,會不會加重病情,可是轉念一想,他的寧兒,一定會保護自己的。
夜雲宸抬頭看了看星空,想起了白天凌月和自己說的話,冷不防自嘲,自己怎麼算救了寧柏竹呢,若是沒有自己,寧柏竹也就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說到底,該是自己害了寧柏竹,怎麼算得上是救。
夜雲宸回想起了很多,這些東西其實在寧柏竹昏迷的時候夜雲宸也是想過的,夜雲宸總覺得,從自己在寧柏竹的身邊開始,似乎就一直在給她帶來災難,如果不是自己,寧柏竹或許還在桐城的酒館裡,瀟灑的做著自己的小老板,雖說那裡比不上京城的繁華,她的酒館也不如浮華樓,可是那裡也是大漠孤煙,雁飛鳥鳴,或許那般的自由,才更適合寧柏竹這般的女子。
想到大漠孤煙的景像,還有寧柏竹站在那番景像裡回眸一笑的樣子,夜雲宸就覺得痛心疾首,如果不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那麼自私的想要利用寧柏竹的話,後面的這些事情就真的都不會發生了,所以,別說是用生命救寧柏竹,就算是寧柏竹健健康康的時候想要夜雲宸的生命,此時夜雲宸怕也會直接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