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再見王爺
穆清把任飛花和寶兒之間的變化看在眼裡,想到自己和曾經的宋世均,微微凝眉:真的是輪回嗎?小小的我喜歡宋世均,卻被他一只當成小妹妹。想必那個時候的宋世均和現在的任飛花一樣吧,他們都在逃避自己的感情。
“義父,我……”喜歡你!我想嫁給你!真的!
“咳咳咳……”激動和緊張的情緒過後,任飛花忽而咳出一口血來,他受了嚴重的內傷,需要調養休息。
“寶兒,下來!”穆清有些擔憂的將寶兒從任飛花的懷裡扯下來,“把你義父扶入我的房間,你給他療傷。”
這是腦子裡索亞告訴穆清的:小寶兒開通天眼之後,便對天地之氣能夠融洽完美的運用,是療傷的最佳護法。
寶兒小臉緊繃繃的,小心翼翼的扶著任飛花,將他領進了屋裡。
“我去給任飛花找個大夫,這郡主府的人,我不放心。寶兒,你在這裡照顧好他,有什麼事情機靈點。”穆清凝眉,對著寶兒吩咐道,然後關好房門,轉身朝外走去。
咦,怎麼回事兒?
昨夜(其實是七天之前了,穆清不知道自己睡了一個禮拜,呱呱)還陰氣森森的郡主府,今兒怎麼變得這麼美麗光纖了?原本那股子暗暗湧動的怨毒之氣也悄無聲息的消散,陽光照耀進來,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穆清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看著院子裡清麗透亮的溫暖景色,笑彎了眉眼,心情變得好起來:“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
她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便往外走去。國師離開穆清院子之後便去宮中面見國王了,這會兒郡主府只有一些尾巴而已。穆清帶著兩位侍從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郡主府,笑的十分舒暢。盡管穆清知道自己的身後跟著一些監視的人,卻並不在意。
“郡主要去哪裡?”侍從跟在穆清身後,又一次的問道,語氣頗為驕傲,十分不恭敬。在侍從的眼裡,穆清就是一個有名無實被軟禁的外國人質,不需要客氣。
穆清腳步一頓,笑的滿臉天真,目光閃動著真誠,望向了不遠處的閣樓。“美人軒”三個字頓時映入眼簾,叫人想不看都難。穆清笑著眨眨眼,絲毫不計較侍從的無理:“在王宮宴會之上你們家國師和我相談盛歡,今兒本郡主決定送幾件禮物給國師以表謝意。”
“那就請郡主快點為國師大人挑選禮物吧,也好盡快回府。要不國師大人從宮中回來以後見不到郡主,該擔心了。”侍從十分不屑的翻翻白眼,對於穆清口中的“禮物”帶著幾分偏見。
他們國師大人在雪國如此有聲望,哪裡會在乎穆清送的禮物?
穆清別有生意的一笑,並不惱怒。她今日出來,自然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為了不讓國師的隨從知曉任飛花受傷了,她必須小心翼翼避開兩人的眼睛,甚至要避開隱藏在人群之中的鬥篷者。
“呵呵,無礙!本郡主和國師大人的關系那麼好,如同親姐妹一般,她哪裡舍得怪罪本郡主呢,你說是吧?”穆清說著話,還有意無意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帶著幾分天真活潑的笑。似乎真的和國師是好姐妹一般。
侍從本想反駁,可是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穆清的腹部上,到嘴邊的話不得不改口:“郡主說的是,那就請郡主挑選吧。我等幫郡主拿東西便是。”
侍從對穆清說話一點都不客氣,甚至還翻著白眼,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倒像是她才是郡主一般。
穆清笑著瞥了一眼侍從,目光清淡天真,就像是一塊沒有經過雕琢的玉佩,質樸純粹。她轉身就大搖大擺的朝著“美人軒”而去,中途絲毫沒有停留,動作利索的不像是孕婦。待到侍從反應過來的時候,卻見穆清已經進了裡面。
“怎麼辦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那名侍者對著另外這名侍者焦急說道,“這美人軒是奴婢們無法進去的!”
美人軒是個上檔次的地方,對恩客的身份有嚴格的要求!而且,美人軒是雪國皇家准許的官辦妓院,裡面男女妓子都是萬裡挑一的,專供王公貴族賞玩。
另外這名侍者冷冷哼了一聲,不屑的看了一眼美人軒的牌子,忍不住罵道:“這越朝來的王妃就是這般水平麼?挺著個大肚子就敢往美人軒跑,也是國師大人吩咐好好對她肚子裡的胎兒,不然,哼哼!”
“好了好了,我們就在這外面等著吧。我們就算不跟進去,暗中的鬥篷者也會跟進去的,別擔心了。”不愛說話的這位侍從無奈的搖搖頭,寬慰道。
“哼,看我回頭不跟國師大人告她一狀。”侍從冷哼一聲,走到一邊的石坎上坐著,算是默認了同伴的提議。
美人軒內部的風格布置十分古典,韻味悠長。雖然都是情色交易的場所,可是美人軒卻顯得文藝高雅了很多。三層樓閣為前堂,後面有小院,走廊凌空交織,雕刻栩栩如生。美人公子行走其間,論的都是詩詞歌賦,哲理人生,略顯文雅。
大堂之內有一小舞台,每日都會有不同的表演。周邊有雅座和普座,價位不同,看各自喜好和財力挑選。進來取樂的小姐夫人雖然不少,眾人卻頭一次見到穆清這樣的:孕婦!大家不由對穆清的行為呲之以鼻。雪國之人向來高傲,見穆清的打扮就知道她並非本地人,因而更加不屑。
“夫人,這美人軒是尋歡作樂的地方,您挺著個大肚子似乎不大……”
“看看這個!”穆清將自己腰間的黃金令牌放在伺候的侍者手裡,笑著道,“我去樓上等你們,叫你們當家的來跟我談話,此乃朝廷秘密,千萬別跟他人說,知道嗎?”
侍者握著手中金光閃閃的令牌,滿目驚恐。是雪國人都認識這令牌——國師大人的黃金令牌,是雪國開國之初,始皇帝賜給國師一族的,天下只此一枚,別無分號。
“好好好,恩客樓上隨便坐。”侍者對穆清的態度立馬一白八十度大轉彎,對著穆清點頭哈腰,滿臉虛汗,生怕惹上了萬名敬仰的國師一族,給自己帶來災難。
穆清卻是很好說哈的模樣,笑嘻嘻的收起令牌,忍不住癟癟嘴:沒想到這宋世均給的令牌還蠻好使的嘛。她點點頭,緩步走上樓,富態十足。
周圍的賓客忍不住疑惑起來:這美人軒可是雪國官家開辦的妓院,這裡面的侍從都是吃朝廷俸祿,只屬於國王管轄的。對於一般的王公貴族雖然客氣,但絕對不會像今天這麼恭敬啊。這個孕婦到底是什麼身份?
大家小聲的好奇議論開來……
“呵呵,要是他們知道這令牌是別人的,會不會把我打死?”穆清扶著欄杆,瞥了一眼樓下炸開鍋的賓客,笑的像只小狐狸,緩步往前走去,不知不覺走到了角落邊,一間緊閉的房門前,想要回頭,又嫌懶得動,“算了,就這間吧,反正我也呆不了幾分鐘。”
穆清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抬手推開房間的門。只聽“吱呀”一聲,房間裡面的人疑惑的抬起頭來……
那是一個清秀的女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穆清,含著淡淡的防備。她嘴角還有著似湯水似藥汁的東西,殘留些許。剛才,她正打算低頭給床上躺著的男子嘴對嘴喂東西呢。
“咳咳……那個,打擾了,打擾了,你們繼續,幾門繼續。”穆清滿臉不好意的干咳一聲,對著女子一個勁的擺手,暗罵自己魯莽,連門都不知道敲。
女子看著穆清的眼神帶著淡淡的探究,輕輕笑了:“原來夫人是走錯了啊!”
穆清癟癟嘴垂頭,看著自己已經微微凸起的小腹,無奈:都怪你啊,現在人家都叫我夫人了!她抬眼的一瞬間,笑容忽然僵硬在嘴角,木訥而驚訝的愣在原地,怎麼都無法轉身離去。穆清瞪大眼睛,看著躺在床上閉著雙眼的男人,心口來來回回起伏,情緒激動地有些不能自已。她想過從此再也不見,也想過相忘於江湖,甚至想過獨立帶大肚子裡的孩子,卻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
葉庭柯!
你果然從來都沒有愛過我!穆清再次認識到這個事實,心口痛得難受,比上一次更加劇烈決絕,生不如死。
剛才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女人是要親吻你麼?你和她是什麼關系?你是不是已經碰過她了?穆清是個倔強的女子,她的愛從來都是干干淨淨明明白白,她的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不管是葉庭柯,還是宋世均。
“姑娘,能冒昧的問一句麼?”穆清捏緊的拳頭一遍一遍放開,再一遍一遍捏緊,許久才平息自己的情緒,笑的依然單純,看床上躺著的葉庭柯,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你和床上這個男人是什麼關系呢?”
不得不承認,葉庭柯是優秀的,睡夢之中的他帶著些許純淨而美好的氣質,和清醒時候的他完全不一樣。
“呵呵,他啊……”女子羞澀的看了一眼葉庭柯,目光驕傲而偏執,“他是我男人,未婚夫吧!姑娘,你都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可千萬別打他的主意!”後面,女子想到了什麼,防備的看著穆清,生怕葉庭柯被她搶走一般,攔在穆清,防備著。
穆清心中冷笑,打主意?她和葉庭柯如今已經陌生到要用這種詞彙了嗎?穆清眸子裡閃動著怒氣和不甘,骨子裡的倔強情緒一點點堆積。
“姑娘,你都不知道,我未婚夫以前是有一個娘子的!”女子似乎很害怕穆清爭搶,咬咬牙對著穆清說道,“可是他只愛我一個。他毅然決然的拋棄了那個女人,不惜為我身敗名裂,淪落青樓,寄人籬下……所以,所以,所以……不管你是站在哪一方,都不可以拆散我們之間的感情。總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