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醫前傳（四）
在他的記憶裡，爺爺這是第一次喝酒。
墨長青永遠都是在微笑，但他知道，爺爺並沒有那麼開心，每當閑暇的時候，爺爺也會仰望天空。
每當看到這一幕，他的心裡就說不出來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爺爺出去之後，只有他一個人時候的感覺。
後來他聽爺爺說，這種感覺，叫做孤獨。
而今天的墨長青，小子軒能感覺到他是真的開心，至於爺爺為什麼開心，小小的他就不知道了。
他拖著厚重的大衣給已經醉倒的墨長青蓋上，然後就去研究爺爺帶回來的名叫衣服的東西。
這種東西爺爺是經常穿著的，據說是在外面的世界，人們必須要穿，可以取暖，也可以裝扮。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那就是遮羞。
這是一套青色的長袍，就像墨長青身上的衣服一般，他翻來覆去試了好幾次，終究是沒有穿上去，只好悻悻然的跑到水潭裡玩耍去了。
墨長青睡了很久。
當他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喝酒誤事，若不是在這個地方，恐怕我真的不敢睡得這麼沉。”
當他找到小子軒的時候，他靜靜的躺在水潭中，小魚兒在他的身上細細的吸吮著污垢，他呵呵一笑。
這小子，倒是挺會享受的。
“爺爺！”小子軒聽到了爺爺的笑聲，從水裡一躍而起，在石壁凸起的石頭上一借力，衝進了爺爺的懷抱中。
“子軒，你已經長大了，以後就不能光著身子了，爺爺給你帶來了衣服，從此以後要不離身的。”墨長青摸了摸他的頭，說道。
“我已經看過了，那麼麻煩的物什，死活都穿不進去，我能不能不穿呀？”小子軒抬起頭問道。
“不行的，以後要是見了人，你這樣會被笑話的。”墨長青蹲下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想和爺爺一樣嗎？”
“要。”小子軒用力點了點頭。
小子軒已經八歲了，身子要比普通人都要高一些，當墨長青給他穿上衣服的時候，臉上都露出了贊許的光芒。
這小子，以後也一定是個帥氣的男子。
“記住，衣服要愛惜，髒了要洗。”墨長青說道。
從這以後，小子軒就不敢去泥潭裡走，在雨地裡玩耍，對衣服非常珍惜，長年裸露的皮膚也漸漸的褪成了乳白色，不再是以前的黑小子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墨長青看著小子軒已經對衣服習慣了，留下了一張紙條，離開了。
誰知這一走，就走了半個多月。
“爺爺這次走了多長時間了？”小子軒仔細的扳著自己的手指頭，發現兩只手的手指頭都數完了，還是不夠。
“爺爺會不會不要我了？”他默默的說道，“難道子軒還是不夠乖嘛？”
想到這裡，他又連忙搖頭：“不會的不會的，爺爺絕對不會扔下子軒一個人不管的。”
倍感孤獨的他放開了外面的笆籬，草地上的兔子便一窩蜂的湧了進來，睜著紅紅的眼睛看著早已變了樣子的老地方，他一個人在兔子堆裡享受這它們的親昵：“爺爺不在，他肯定不知道我放進了兔子。”
不過第二天他就知道他錯了，兔便幾乎布滿了整個院子，他只能捏著鼻子去把兔便一點點的清理出去，然後拉起了笆籬。
“爺爺走了多少天了呢？”
這是他第十五次數了，盡管這超過十的算法讓他很頭疼，但是他依舊忍不住數了起來，“兩只手的手指都不夠用了呢。”
“那加上爺爺的，夠不夠？”
他詫異的抬起頭，才發現墨長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站在了他的身後，他歡呼一聲撲進了爺爺的懷抱。
“爺爺，你終於回來了！”
墨長青一伸手把他抱在懷中，轉了兩圈，逗得他咯咯直笑：“這幾天可是把小子軒給悶壞了吧？”
“嗯哪，爺爺可是走了很長，很長，很長的時間哦，子軒都沒有哭過鼻子。”小子軒得意的說道。
“是是是，子軒最乖，最有本事了。”
爺孫倆樂呵了一會，小子軒才發現爺爺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爺爺的身後，還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娃。
“爺爺，她是誰呀？”小子軒奇怪的問道。
“呵呵，子軒啊，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你的玩伴咯，你要好好的保護她。”墨長青呵呵一笑，說道。
“嗯，我會用生命去保護她，就像爺爺保護我一樣。”小子軒拍了拍胸膛，說道。
“人小鬼大，去吧。”墨長青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瓜子，說道。
孩子們總是能玩到一塊去，盡管兩人並不認識，但是一個時辰之後，兩人就玩到一塊去了。
“我叫墨子軒，你呢？”
“我叫蘇檸。”
“你的衣服好奇怪哦。”
“你的衣服也很奇怪呀。”
“不管他了，走，我帶你出去看看去。”
“好呀。”
墨長青看著兩個孩子走遠，長呼了一口氣：“子軒，是爺爺對不起你，給你找個玩伴，希望你能很開心吧。”
等到兩人回來，小蘇檸的懷裡多了很多野果，當然這也是墨長青允許吃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的鮮花，散發著奇異的香味。
“好了，蘇檸，不要亂吃了哦，我們快吃飯了。”小子軒說道。
“那一會可以吃嗎？”小蘇檸用手背小心翼翼的抹去了嘴邊殘留的水果汁，問道。
“那當然咯，這個地方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以後帶你慢慢找。”小子軒一臉東道主的樣子。
“好呀。”小蘇檸笑道，“咦，你盯著我看什麼呀？”
“你笑起來真好看。”小子軒撓了撓頭，傻笑的說道。
“討厭。”小蘇檸一別頭，不理他了。
小子軒也顧不上她生不生氣了，墨長青已經端坐在了院子裡，他得趕快去做飯，地上那麼涼，他怕爺爺坐得久了凍壞了。
不一會，小子軒就搞定了一切，叫了一聲爺爺，然後和小蘇檸一起坐在簡陋的桌子上。
“小蘇檸，你要和子軒好好相處哦。”墨長青說道。
小蘇檸乖巧的點了點頭。
“嗯。”
“放心吧爺爺，我和蘇檸絕對不會打架的。”小子軒說道。
墨長青微笑著點了點頭，眼睛中閃爍著他們兩人都看不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