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再下毒手

  薛琉華今日起床的時候,稍微感覺到頭部有些疼痛,許是這幾天在床上呆的太久了,她讓明月去找大夫拿點藥。

  明月去了半晌,拿了一堆藥瓶子過來。

  薛琉華皺了皺眉頭,“你拿這麼多藥過來干嘛,我又不是得了什麼重病。”

  明月忙道:“大夫怕小姐頭疼落下病根,就配了許多藥過來,應該是老爺心疼小姐在家庵跪了那麼久,吩咐了大夫吧。”

  聽了明月的話,薛琉華安心地點點頭,父親有陣子沒見著她了,還以為是不願再理會他,原來還是心疼著她啊,那她薛府大小姐的位子還是穩固著的。

  薛琉華拔去幾個藥瓶的塞子,聞了聞裡面的氣味,頓時沒有了再吃下去的心情。

  “怎麼這麼難聞?”薛琉華嫌棄地把藥推開,這幾瓶子藥一股子霉味,一點喝下去的欲望都沒有,“那大夫是不是把別人剩下的藥給我啦?”

  明月真是想不到這個大小姐剛一醒來,就要四處找茬,趕緊哄道:“大小姐,薛府哪個沒長眼睛的奴才敢糊弄你啊,那大夫就算借來十個膽子,也不敢把別人剩下的藥給你,也只有把你剩下的藥留給別人的份。”

  薛琉華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又取下來一個白瓷瓶打開,聞了聞之後感覺清香怡人,滿意道:“這瓶子藥不錯,也是那個大夫開的?”

  明月滿臉堆笑道:“小姐,這是我怕你嫌藥氣難聞,特意拿給你養神的。”

  薛琉華不由笑逐顏開,“還算你有幾分心思,這是什麼藥,我從來沒見過,好像是草啊。”

  她沿著藥瓶口扯出幾絲來,發現是紫色的長著細須的藥草,和尋常藥草不大一樣。

  明月捏在手裡細細觀察一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藥草,沒講過,我扯去塞子聞著覺得挺好,就拿來給小姐了。”

  薛琉華怒道:“你這蠢貨,也不弄明白就敢拿給我?”

  明月慌忙跪下來,顫聲道:“小姐息怒,大夫並沒有開出這幅藥來,我感覺這些藥都太難聞了,就想偷偷拿來一個好聞的取悅小姐……”

  薛琉華怒氣衝衝地撿起一個藥瓶往她臉上砸去,“沒弄明白是什麼東西就敢往我這送,你這蠢貨當真沒長腦子,還不去快去把這瓶藥給大夫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明月惶恐不安地拿起那瓶紫草的藥,去了大夫處。

  薛琉華在房內等了許久,都不見明月那死丫頭回來,她看著滿桌的藥瓶一個都不想動,忽然見大夫敲門聲傳來:“小姐,你沒動那瓶藥吧?”

  薛琉華一怔,“那瓶紫草藥嗎?我沒動呢。”

  她大開門來,大夫滿頭大汗地說道:“大小姐沒動就好,那可是不能吃的東西。”

  薛琉華驚道:“不能吃的東西?那是什麼,有毒嗎?”

  大夫幽幽地嘆了口氣,道:“那是龍葵草,毒性強,若是誤食,三日定會中毒身亡。”

  薛琉華嚇得差點掀翻桌子,這個明月看來不是個蠢貨,還是個賤貨,枉她對她這麼好,將她視為自己的貼身丫鬟,沒想到她竟敢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往自己的藥中加入龍葵草,還假稱是給自己醒神用,原來是暗藏殺機啊。

  薛琉華咬牙切齒道:“明月來找過你嗎?”

  大夫連忙點點頭,道:“剛才就是那丫鬟拿著龍葵草來找我的,我怕小姐已經吃下,趕緊拿著解毒的東西來了。”說完,他還拍拍自己身邊的藥箱。

  薛琉華咬緊下唇點點頭,道:“你還算有心,今天這事不能怪你,先下去吧。”

  膽戰心驚的大夫將一顆懸著的心放松下來,一溜煙得逃出了薛琉華的房間。

  薛琉華立刻喚來兩名小廝,“你們快給我把明月那個賤貨抓回來。”

  明月被帶到薛琉華面前時,早已被打的鼻青臉腫,淚流滿面。

  她痛苦不堪地趴在地上,求饒道:“小姐,奴婢不是故意要把龍葵草給你的,奴婢不知那東西有毒。”

  薛琉華抬腳對著她的頭便是一下,恨聲道:“你裝什麼善良人,別的好聞的草不拿,特意尋了龍葵草來,還說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居心不良,分明是想要致我於死地!”

  明月嚇得魂飛魄散,唯恐再被她打一頓,“不是的小姐,奴婢沒有想要害你,奴婢知錯了,不應該不問大夫就拿藥瓶,但奴婢真的不是想要害大小姐的。”

  薛琉華不怒反笑,“你若是真的問心無愧,為何找完大夫後不趕緊來告訴我,反而自個逃掉了?”

  “奴婢……奴婢怕小姐怪罪,不敢回來。”

  薛琉華說話間又給了她一腳,“你還敢厚著臉皮昧著良心說你不是蓄意害我,我看你是不見點血是吐出不了真話了。”

  她給兩邊小廝使了個眼色,怒道:“我今天就要叫你知道,在薛府敢對我薛琉華存壞心思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兩邊小廝劈裡啪啦地往明月臉上扇了頓耳光,明月一時招架不住,嘴角滲出血來,往地上一跪,拼命哭喊道:“小姐,我真的沒有做過,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薛琉華冷哼一聲,“信你?你當我薛琉華也太好騙了吧。”

  明月臉上眼淚和鮮血混雜一團,“小姐,龍葵草那東西哪怕是塗在頭發上都有毒,奴婢不敢亂動啊。”

  薛琉華白了她幾眼,心下突然一動。

  “好了,別打了,”薛榮華叫小廝們住了手,“你剛剛是說,塗在頭發上也會中毒?”

  明月見事情有了轉機,連忙拽住薛琉華的裙角,“小姐,是啊,人吃了三天就死,哪怕是塗在頭發上,三個月也會斃命啊。”

  薛琉華皺緊眉頭,“原來塗在頭發上致命要三個月啊。”

  明月愣愣地看著她,心中一片茫然,不知大小姐又要干什麼。

  “你聽著,”薛琉華危險地眯起眼睛,“我要你去做一件事,算是將功補過。”

  明月聽過大小姐的命令,連連搖頭道:“……大小姐……我不敢……”

  薛琉華做出威脅的樣子來,“不敢,那你是又想吃耳光咯?”

  明月看著她凶神惡煞的臉,只好忍住雙頰紅腫痛楚,點頭應下。

  薛榮華揭開手邊的一碗桂花油。這幾日薛府裡新進的桂花油感覺要比以前好使很多,梳得一頭青絲順滑柔美,猶如一抽錦緞,在明亮的日光下閃著柔和的光澤。想必也是沾了薛琉華一些光,才能用得到這種皇室才能享受的東西。

  墜兒拿起一把牛角梳為薛榮華打理起頭發來,“小姐的頭發可真好,摸起來就像水一樣,一會兒就從手指縫間溜走了。”

  薛榮華嫣然一笑,“哪裡像水啊,要是真成了水那樣,豈不是通通都要溜走了?”

  墜兒抹了把桂花油,“小姐,這桂花油聞著要比以前的好些,是府裡新進的嗎?”

  “是老爺特意從皇宮托人買給薛琉華的,見還剩下一碗,就送給了我。”

  “老爺以前從來都不會從大小姐那留出東西來給小姐的。”

  薛榮華含笑道:“看來老爺多少也在乎起我來了。”而薛琉華的地位自她殺害閔姨娘的孩子後,就已經下降不少了。

  “那小姐心中的計劃便可完成了。”

  “這倒還早,薛琉華葉氏還好好的,要完成計劃需得除去她們兩個才行。”

  墜兒笑道:“要是小姐有什麼用的著我的地方,記得要叫我一聲,我對薛府裡的東西還是很熟悉的。”

  “你是我的第一幫手,有什麼事情要做,自然是第一個叫你。”

  朱彤從外面摘菊花回來,她聞聞房內古怪的香味,問道:“准王妃,你新買了什麼嗎?”

  薛榮華端起桂花油給她看,“你說的是這個吧,有這麼香嗎?”

  朱彤飛快地把桂花油搶過去,仔細聞了聞後,驚慌道:“准王妃小心,這裡頭有毒!”

  薛榮華一怔,連忙拽過墜兒,“快,快幫我把頭發洗干淨!”

  墜兒手忙腳亂地把薛榮華一頭青絲放進水盆中,朱彤從藥箱中翻出幾味解毒的藥草來煮成藥湯倒在水盆中。

  待墜兒與朱彤洗完薛榮華一頭青絲後,幾盆清水早已變得污濁不堪,惡性至極,墜兒舀了一瓢水倒入花盆中,原本鮮艷欲滴的花朵立刻黑化凋零。

  薛榮華順手撫摸了一下煥然一新的頭發,眼底陰鷙無比,能夠干出如此卑鄙歹毒之事,恐怕也只有薛琉華和葉氏了,自己雖然按兵不動,但也抵不住薛琉華葉氏的步步緊逼,使出今日這般招數。

  薛榮華感激地看向朱彤,道:“朱彤,多虧了你,不然我怎麼死都不知道。”

  朱彤怯怯道:“奴婢保護准王妃是職責所在,若是准王妃有個什麼好歹,端王也不會原諒奴婢的。”

  薛榮華厭惡地拿過那碗桂花油,“你說這裡頭有什麼毒?”

  朱彤用小指甲挖出一點塗到桌上,將水撒到上面,融開了些來,又仔細嗅了嗅說:“這是龍葵草,若是有人誤食了它,三天致命,若是加入桂花油中塗在發上,要一個月才能見效,三月才致命,所謂神不知鬼不覺。”

  如此毒如蛇蠍的手段,也虧得薛琉華葉氏二人想的出來,薛榮華只感惡心作嘔,真是再也無須顧忌任何事情了,只要向那兩個毒婦復仇。

  “墜兒過來。”

  “小姐,是要銷毀這桂花油嗎?”

  薛榮華把桂花油擱在桌上,“你找個機會,幫我做個事。”她附在墜兒耳邊低語幾句,墜兒連連點頭,立刻領會。

  朱彤疑惑道:“准王妃是想做些什麼呢?”

  薛榮華陰險一笑,“這個交給墜兒做就好了,你再去給我把桂花油裡的龍葵草加重些,要加到一個月斃命那種。”

  “對,”墜兒在一旁笑道,“越重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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