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純陰體少女

   “歡顏,是爹爹對不住你,如果我不為了趕那個貴氣逼人的日子,逼著你娘去醫院提前引產的話,恐怕你也不會有這樣的體質。”老道士越看寧歡顏蒼白的小臉越心酸,幾行蒼濁的老淚順著臉頰上的溝渠留了下來。

   寧歡顏看到寧陽然這幅作態,走到寧陽然身前慨然拍拍他的肩膀,一幅男兒氣派笑道:“老爹,你想多了。我這純陰體質是娘胎裡帶的,要不是趕著那個日子生出來的話,說不准還沒生出來就死在我娘肚子裡了。”

   老道士看著寧歡顏這大刺刺的模樣,抬頭望了眼蒼黃的天空,抖抖索索的從口袋中摸出一根煙卷放到嘴邊。點上長抽一口之後,臉上滿是憔悴神色。

   生生把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養成這模樣,恐怕也只有自己獨一份兒了吧!可是如果不這樣讓她有點兒男兒的陽剛氣,又怎麼可能抵得過那純陰之體帶給她的痛苦,又怎麼能讓她活到這麼大,又怎麼對得起歡顏那生下她便死去的老娘。

   說實話,這寧歡顏也是個可憐的人。寧陽然當初痴迷相術,對大小事務都喜歡占蔔算卦來趨吉避凶,就連女兒出生的時日都是掐算的精確到秒。只可惜小女孩兒生下來的時候,寧陽然的妻子就因為難產大出血而過世。

   這女孩兒生下來之後更是從小就體弱多病,經常嘴唇青紫,皮膚慘白一片,尤其是和其他小孩出去玩的時候被人一碰,就會暈厥過去。剛開始寧陽然還沉浸在喪妻之痛中,對這些事情也不怎麼在意,但是到這女孩兒七歲之後,病情卻是愈發的變本加厲起來。

   五天一大暈,三天一小暈。見到這情況,寧陽然這才著了急,抱著姑娘就全國各地找醫生看病。藥是一包一包的往肚子裡灌,但身體卻是絲毫沒有好轉的跡像。寧陽然百般無奈帶著寧歡顏找到了當時相術界的名宿,一看之下,那名宿一口斷言寧歡顏乃是純陰之體。

   普通人口中的純陰之體大多都是陰年陰月陰日生的人,也就是所謂的鬼節生人。但是這寧歡顏卻是先天胎裡面就帶了一股子純陰氣息,也還好寧陽然誤打誤撞的讓妻子提前引產,要不然這小生命要不了多久就得胎死腹中。

   那位名宿看完了之後,當下就說了一句話:病好治,重要的是找到身居純陽的人,以此來慢慢化解她體內從小積聚的陰寒。

   只是父女兩人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別說身居純陽的人沒見過,就算是和寧歡顏一般無二的純陰體也是沒遇到過。

   寧陽然無奈之下只得按著那名宿給開的調養之法,將寧歡顏當個男孩兒養大,以此來多接觸天地之間的陽氣。寧陽然雖然心疼女兒,但也無可奈何,只得照著名宿的法子去辦。

   小姑娘一天天長大,脾氣也一天天像個男孩兒,寧陽然看著心疼,但卻又有點兒心喜。原來這寧歡顏乃是個天生修習相術的好胚子,剛過十五就把寧陽然的絕活給學了個精光,而且從古籍之中更是學會了不少的秘術。

   父女二人就這樣一邊修習相術,一邊走南闖北尋求名醫名宿治病。一路行走到了番禹之後,寧歡顏竟然從當地一位老者手中購得的相術古書中找到了一篇殘缺的經文,記載的便是這改善純陰之體的法子。

   那古書中記載的法子乃是用的以毒攻毒的法子,教人擺布下風水局,借用官家風水中的陽剛之氣運來鎮壓體內的陰氣。

   父女二人得到古書之後如獲至寶,當即便決定在番禹一試,剛好番禹市那時候在修建地標。而且寧歡顏更是發現這三羊開泰石雕乃是建在了番禹市政府的風水眼上,更是喜不自禁,便在其中動了手腳,以借番禹市政府的氣運來鎮壓她體內的陰氣。

   雖然當時寧歡顏發現那三羊開泰石雕建立的目的不尋常,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就沒再追究。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這寧歡顏卻是怎麼都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擺不好的風水局,剛剛有了一些起色之後,就因為林白要破解曹建華擺布的風水殺局而被清除。

   “老爹,我看咱們還是去那市政府旁去看看到底是哪路高人破了我好容易布下的格局。談得攏讓他幫我醫治最好,若是不然,咱們再說!”寧歡顏沉聲說道,話語之間渾然沒有半分女孩兒該有的文靜氣,甚至還要比一般的男人更加殺伐決斷。

   這麼些年下來,寧陽然對自己這個寶貝女兒是言聽計從,自然沒有異議,找好了車子,帶著女兒就朝市政府大樓前奔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何少瑜和林白兩人走了之後,這曹建華總是覺得心裡邊有些不舒服,而且覺得自己後背更是嗖嗖直往外冒冷汗,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從樓上看那三羊開泰石雕,更是覺得越看心裡邊越沒底。

   曹建華這麼多年一步步的往上攀爬,不靠別的,就靠倆字:謹慎!

   仔細一思量,這貨沒在猶豫,尋了個由頭開著車便去了當初幫他擺布下這風水局的玄清真人的住處奔了過去。

   一通敲門之後,一個胖乎乎的圓臉小道士攙扶著一位須發皆白,一身漿洗的干干淨淨道袍的老道士就走了出來。這老道士生的童顏鶴發,手中拂塵輕甩,神仙韻味十足。

   “今早喜鵲登枝渣渣直叫,這剛剛傍晚時分曹市長就登門,果然是喜事!”老道士衝曹建華施了一禮之後,施施然開口道,言語清雋,聽上去婉婉動聽。

   這老道士便是那擺布風水局的玄清真人,不光是在番禹,就算是放在全國那都是有不小的名氣,更是華夏道教協會的委員之一。幫助曹建華擺布下那風水局的事情就是他干的。

   若是旁人見到老道士這幅模樣,恐怕還得心中感慨一聲真人不食人間煙火,好一派神仙風範。但是這曹建華卻是和玄清真人打慣了交道,知道這廝不過是喜歡些台面上的東西,內裡也是個腌臜潑貨,私底下干的齷齪事情也是不少。

   只是自己這麼貿貿然登門,肯定是得寒暄幾句,曹建華一邊在心中腹誹那玄清真人裝模作樣。一邊雙手合十還禮,還做出一幅誠惶誠恐的模樣對玄清真人道:“承蒙真人抬愛,曹某又哪裡算得上是什麼稀客!”

   兩只狐狸這麼客套來回幾句之後,心裡邊便都有了些煩悶。

   曹建華見勢,便開口說道:“真人,那三羊開泰石雕今天卻是被人給毀壞了一些,而且我覺得今天身上總是有些不是滋味,酸困無比,而且一閉眼就覺得心緒有些不寧,還請真人賜教一二!”

   “番禹市破得了老朽風水局的人恐怕還沒生出來?既然曹市長堅持,那賜教不敢當,且容老朽看上一看。”玄清真人一見生意上門,喜不自勝,伸手從口袋中掏出老花鏡帶上仔細審視著曹建華的面相。

   這玄清真人心中原本以為曹建華出現現在這狀況,不過是虧心事兒做多了的原因,但是一看之下,卻是嚇了一大跳,心中咯噔一聲,口中叫道:“曹市長,你這是去了哪裡,身上怎麼會沾染上了這麼多的陰晦之氣!”

   “真人,您可要救我啊!”曹建華一聽玄清真人這話,大驚失色,臉上煞白一片,對著玄清真人翻身便跪倒在了地上,苦聲道:“我最近是哪兒都沒去,上午還好好的,就是打那三羊開泰石雕塌了之後,才感覺身上不怎麼舒服!”

   “既然如此,那老朽我就陪你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玄清真人說道。

   話音落下之後,這玄清真人伸手捂嘴輕咳一聲,對著身邊的圓臉小胖道士眨了眨眼。這小道士見狀,趕緊伸手扶住玄清真人的胳膊,轉頭看著曹建華苦聲道:“曹市長,家師身體最近不大好,總是缺乏調養,夜深之後,風大霧重,我看還是明天再去比較妥當!”

   “你這無知小徒,你懂什麼,曹市長誠心相邀,我又怎能拒絕,休得多言,我跟曹市長一起去,咳……咳……”玄清真人捂著嘴含混不清的說了幾句話之後,便長咳不止。

   那圓臉小道士一看這模樣,一雙眼珠子骨碌過來骨碌過去,對著曹建華身體上上下下掃來掃去。

   到了此時,曹建華還能不清楚這玄清真人是什麼意思,心中暗罵老東西貪心沒止境之後,伸手從自己口袋中掏出錢包,取了張銀行卡便對玄清真人遞了過去,道:“些些酬勞,不成敬意,還請大師笑納!”

   玄清真人伸手接過銀行卡之後,微微頷首,說道:“既然曹市長如此誠心,那老道我就跑上一遭好了,就當是做上些許善事!”

   看著玄清真人那模樣,曹建華恨得是牙癢癢,這老家伙黑錢的本事可以說是絕世無倆。看著老道兩眼放光的模樣,曹建華心中恨恨道:

   這麼愛錢,遲早死在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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