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哥哥,你為什麼接手冰焰?
“辰……不要……”夏知易又是一聲乞求,俊美的臉龐難掩的低沉, 薄司晨無視夏知易的乞求,雙手猛地一個用力,將夏知易打橫抱起,幾個跨步,雙手一松,便將夏知易扔到了病床上。
“啊……”一聲低呼,雖然病床很柔軟,猛地被扔進,夏知易還是忍不住的一顫,感覺全身都在疼痛,滿心的恥辱感折磨的她想要死去。
夏知易一雙水眸無助的看向 薄司晨,此時的 薄司晨立在床邊,一雙幽深的鳳目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這是憤怒!
小畫明明一向身體很好,怎麼會突然的生病!?
為什麼明明是昨夜發生了那件事,她今天就會生病?
為什麼!?
一切是那樣清晰的呈現在自己的眼前,全都是因為狄翼,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去招惹小畫,小畫又怎麼會!?
心好疼,疼的在滴血,將夏知易養在身邊那麼多年不說,現在竟然還要去招惹小畫,小畫是他的親妹妹!
當初帶走夏知易已是該死,現在竟然這樣傷害小畫!
垂眸看向被自己拋在床上的夏知易, 薄司晨一雙鳳目半眯,眸中是無盡的冰冷,對狄翼的憤怒一下子全都一股腦兒的凝聚在夏知易的身上!
薄司晨現在真的後悔了,他好後悔,後悔自己將夏知易送到小畫的身邊,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因為他,小畫便不會有任何的機會和狄翼接觸吧!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小畫,她就不該只讓墨雨跟著她!沒有保護好小畫,他該怎麼向爸媽交代,該怎麼向自己交代!想起爸媽離開前對自己的囑咐, 薄司晨現在恨不得一槍斃了自己!
看著夏知易,那一雙含淚的水眸,那乞求的眼神就像是在嘲笑他,嘲笑他的無能,嘲笑他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 薄司晨,你活著是有多麼的可笑,身邊的人都在逐漸的背離你,就連你自己的妹妹都愛上了你最大的敵人!
薄司晨眉頭緊皺,一雙鳳目閃出嗜血的光芒,好想按住自己的腦袋要自己不要想,好想忘記自己親手制造的這一切!
薄司晨俯身,雙手撐在床上,夏知易就在他的身下,今天的 薄司晨一身休閑裝,卻難掩往日那冷漠的氣息,夏知易盯著那心口處的白色繃帶,一雙水眸隱隱有些閃躲,不敢與他對視,夏知易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扭過腦袋,下巴卻被 薄司晨扣住,他的力氣很大,夏知易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
夏知易眉頭緊皺,一雙水眸含淚,滿目乞求的注視著 薄司晨,想要開口,卻終歸還是將話咽進了肚子裡,因為不管現在的她說什麼,都沒有用,或許只會更加的激怒他罷了!
下巴因為疼痛而微微的發抖,夏知易咬牙,強忍著疼痛,眼淚不爭氣的從眼眶滑落,順著眼角,隱沒在白色的大床。
夏知易滿是可憐的樣子完全激不起 薄司晨的半分同情,反而令他更加的憤怒!
手松開她的下巴,瞬間的解放,夏知易還來不及慶幸,脖子一緊,呼吸逐漸變得困難,纖細的脖頸上,一只大手無比的用力!
薄司晨冰冷的容顏逐漸變得邪佞,一手撐在床上,一手緊握夏知易的脖頸,好想就這樣掐死她,好想就這樣結束這一切,直覺告訴自己,只要自己動手殺了她,只要她不存在,一切似乎都會結束,這個世界便不會再有任何人干擾到他引以為傲的理智和自尊!
手逐漸的用力,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被他掐住脖子,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襲來,夏知易雙手沒有像以往那樣掙扎拍打,反而是緊緊的抓住了床單,就這樣艱難的承受著那痛苦的折磨。牙齒緊咬著下唇,因為缺氧,小臉已經變得血紅,下唇也已經被自己咬破,一處點點血跡,一股腥甜逐漸蔓延在口腔,溢在唇齒間。
夏知易極力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強迫自己忍受 薄司晨帶給她的折磨,她不知道他暴怒的原因,她也不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就這樣被他掐死,那她也沒什麼後悔的,反而是一種解脫。
雙腿漸漸的停止了扭動,周圍的空氣逐漸的稀薄不見,神智變得模糊,夏知易緩緩閉上眼眸,雙眼合上的瞬間,眼淚順著眼角再次淹沒在床單。
直到夏知易不再有任何的反應,直到 薄司晨已經感受不到她的任何動作,他才松開了她。
薄司晨從夏知易身上起身,冷冷的向後退了兩步,抬起自己的那只手,又側目看了一眼夏知易,又是這只手,又是這樣,他又傷害了她!
夏知易的昏厥讓 薄司晨瞬間清醒,理智逐漸回復, 薄司晨此時很是狼狽,猛地轉過身,背對著床上的夏知易,牢牢的盯著自己這只罪惡的手,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每次的憤怒都會發泄到她的身上!
她真傻,簡直是傻的可憐,為什麼不掙扎,為什麼不反抗!難道就那麼想死在他的手裡嗎!?
衝動又如何?理智又如何?依舊無法擺脫她不愛他的事實!冷冷的垂下手臂, 薄司晨終是沒有回頭再看夏知易一眼,大步走出病房。
……
已是黃昏,雪白的大床上,一個嬌小的身影安靜的躺在那裡,瘦削的身軀陷在那樣的大床上是那樣的不明顯。一頭黑發散落在腦後,一只手臂露在被子外面,手背上貼著白色的醫用膠布,點滴一滴滴的注入血液,順著周身流淌,藥物早已生效,明明已是該醒來的時候,仿佛是做了一個不願醒來的夢,薄沐畫蒼白著小臉,沉浸在不願醒來睡夢中。
夢中,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眸閃著惑人的柔光,那柔光仿佛能吸走她的靈魂一般,場景又回到那處山崖,狄翼坐在崖邊的車蓋,雙手撐在背後,只是那樣看著她,他沒有任何的表情,略顯蒼白的唇緊抿著,而她,就立在不遠處,依舊是那日晴朗的天氣,依舊是那樣和煦的微風,兩人對望著,時間仿佛定格在夢裡,讓她不願醒來。
夢終究還是夢,縱使再過美好也還是會醒來,額上熱熱的,似是有無盡的溫暖傳來,薄沐畫已經醒來,額上那熟悉的觸感自己再清晰不過,只是,現在的她卻不想睜開眼睛,多希望自己還能夠再進入那個夢,縱使夢中兩人只是對望,但是只要有他,她便滿足。
自己明明已經做了決定,卻終歸還是忘不了他,只是那無果的愛情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徹底的忘記。
“小畫。”
一聲輕喚,雖然知道是他的手,雖然知道他就在自己身邊,薄沐畫卻還是不想睜開眼睛,因為她這次做錯了一件事,很嚴重的一件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
“小畫。”
又是一聲輕喚, 薄司晨坐在病床邊緣,手輕輕的按在薄沐畫的額頭,看著自己一臉憔悴的寶貝妹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虛弱的她,心忍不住的抽痛,明知道她已經醒來,卻還是不忍心大聲的呵斥她!畢竟此時,在她的心裡,他還不知道那件事。
終是不忍心,終是不想讓 薄司晨擔心,薄沐畫抬起手,按住額上 薄司晨的大手,一雙大眼睛緩緩睜開,依舊是清澈無波的眼眸,在此時卻是那般的無神,失了往日的生氣。嗓子因為干渴,薄沐畫的聲音有些沙啞,勉強扯起一抹笑,“哥哥。”
薄司晨手一怔,仿佛好久沒有聽過她喚他一般,心收的更緊,好疼!
薄家明明是三個孩子, 薄司晨,薄沐尚,薄沐畫,可是,薄沐畫從小就喜歡粘著 薄司晨,總是喊他哥哥,只有二哥薄沐尚在的時候她為了區分才會稱呼 薄司晨為大哥。
薄司晨微微的皺眉,拿起自己手上薄沐畫的小手,將她的小手輕輕的放在被子上,“乖,不要亂動,還扎著針呢!”
薄沐畫垂眸,看向自己貼著白色膠布的手,她知道,這場病一定是因為那場冷水澡引起的,本就是自己故意要洗的,她沒有什麼好後悔,經過冷水的澆淋,那時的自己,真是從未有過的清醒。
薄沐畫抬起那只沒有扎針的手,撐在身後,想要起身, 薄司晨慌忙扶住她的肩膀,在她的後背放上一個枕頭。
薄沐畫無力的倚在病床,剛才抬手撐身體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完全使不上力。
薄司晨起身遞給薄沐畫一杯水,薄沐畫接過水杯,杯子裡的水溫溫的,將杯子握在手裡感覺很舒服,縱使嗓子很干,薄沐畫只是喝了半杯水,便將杯子遞給了 薄司晨。
薄司晨將杯子放在床頭桌,眉頭微蹙,冰冷的薄唇緊抿,幽深的眼眸散發著復雜的光亮。
薄沐畫僅是掃視了一眼 薄司晨,便移開了視線,低垂著眼眸,視線停留在自己面前的白色棉被,“哥哥。”
一聲輕喚,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是想叫叫他。
剛才自己明明看到哥哥的表情,那樣的神色證明著哥哥現在不好的心情,哥哥那樣的精明,縱使湯加和墨雨不說,他會不會已經從別處知道了?
心突然很亂,手緊緊的抓著被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薄司晨皺著的眉終是舒展,抬手撫摸著薄沐畫的頭頂,側過身將薄沐畫輕輕的摟在懷裡,“乖。”
一聲安慰,一個擁抱,已是最大的慰藉,眼淚瞬間崩塌,此時的薄沐畫任憑 薄司晨抱著自己,眼淚無聲的滑落,她好想痛哭一場,好想瀟灑的忘記一切,可是她做不到,明明只是三天,她便已經是這樣的刻骨銘心了嗎?
她不服,她不甘,她終究還是不願……
薄司晨就這樣默默的抱著薄沐畫,他知道她在流淚,他知道她傷心,可是,那又能怎樣,狄翼注定要死!幽深的雙眸因為憤怒而布上一抹陰冷。
對於小畫,他已經計劃好了一切,明明不忍,他還是要必須去做這件事,短暫的傷心終會忘記,等到一切都已無可挽回,那他這一生便會失去這唯一的妹妹。
輕輕的推開薄沐畫, 薄司晨抬手幫她拭去眼淚,邪魅的唇此時已是溫柔明媚,“傻孩子,身體一向很好,生了病便老是愛哭,這讓我怎麼放心你啊!”
薄沐畫依舊低垂著腦袋,“哥哥,我……”薄沐畫一個忍不住,想要告訴 薄司晨,卻被 薄司晨的話打斷,“小畫,是不是夏知易沒有照顧好你?”
薄沐畫一驚,自己生病這件事跟夏知易沒有任何的關系,沒有扎針的那只手慌忙握住 薄司晨的手臂,薄沐畫一臉的擔憂,“哥哥,跟她沒關系。”
薄司晨按住薄沐畫握著自己手臂的小手,終是淺淺的一笑,“是嗎?”
這一句輕問,略帶諷刺,讓薄沐畫聽著心裡發寒,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有些重, 薄司晨抬手拍拍薄沐畫的頭頂,“小畫,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再過幾個月就要成年了。”
猛地聽到 薄司晨提起這些,薄沐畫有了一瞬的茫然,不禁暗暗皺眉,今天的哥哥有些怪,似乎是有話要對她說,聰明如她,薄沐畫看向 薄司晨,“哥哥,你想說什麼?”
薄司晨微微一笑,眸中閃爍著少有的柔光,“小畫還是那樣的聰明。”
頓了頓, 薄司晨站起身,直直的走向窗戶,將窗戶關上,不是怕有人偷聽,而是這風確實是有些涼了。
垂眸看向坐在床上的小畫,僅是幾天不見,她竟變得單薄了很多,作為她的哥哥, 薄司晨自然將這些罪過全部歸在狄翼的身上,雙拳僅是一瞬間的握緊,便又松開。
“小畫。夏知易怎麼樣?”
薄司晨的問題讓薄沐畫一愣,怎麼突然提到夏知易?
直覺告訴自己這不是一件好事,猛地想起早上自己問墨雨的問題,雖然墨雨沒有回答,薄沐畫卻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了肯定,當時自己只顧沉浸在失戀的悲傷中,根本沒有過多的想這些,現在哥哥猛然提及,看來,是要告訴她真相了吧!
薄沐畫微微一笑,“她很好,善良單純,對我也很好。”
薄沐畫和夏知易都是那種淡薄的性格,只是外在是一動一靜,這一點 薄司晨一眼就能看出來,早在送夏知易來晚軒大學之前,他便已經料定,這兩個女孩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從小畫那滿是贊賞的眼神中,他事前的預料便已經得到了確認!
“想不想知道她的身份?”
薄沐畫一驚!“她的身份?”
薄司晨輕輕的點頭,再次坐回薄沐畫的身邊。
看著哥哥越發嚴肅的神情,薄沐畫也跟著嚴肅起來,難道夏知易的身份不僅跟狄翼有關,還跟別的有關嗎?薄沐畫蹙眉,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哥哥這樣的嚴肅。
“哥哥?”薄沐畫見氣氛有些不對,便試探性的開口, 薄司晨看想她,微微一笑,妖孽般的容顏上,那份萬年寒冰瞬間解封,“我沒事,我只是在組織語言。”
見 薄司晨還有這個心思調侃她,薄沐畫知道,一定不會很嚴重的!
想是藥已經產生了效果,又或是薄沐畫被暫時的轉移了注意力,完美的瓜子臉上那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布上了幾絲光亮!薄沐畫端坐在床上,等待著哥哥的講述。
薄司晨抬手揉了揉眉心,輕輕吐出一口氣,再次看向薄沐畫的時候那雙迷人的鳳目半張,帶上了幾絲疲憊。
“小畫,我是何時接手冰焰的?”
薄沐畫雖然疑惑,卻依舊照實回答,“8年前,你16歲那年。”
薄司晨微微抬眸,聲音不大,似是在呢喃,“已經八年了啊!”
猛地談到這件事,薄沐畫又想起了自己當年的疑惑,八年前,她才九歲,在自己的兩個哥哥裡,薄沐畫一直認定大哥絕不會接手家族,因為他生性淡泊,完全不像老爸那般狠絕冰冷,可是,事情往往超乎了她的預料,大哥16歲接手家族,是她絕對想不到的事。
薄沐畫伸手,握住了 薄司晨的手臂,“哥哥,你那年為什麼接手家族?”
看著薄沐畫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沐尚和小畫都遺傳了老媽的大眼睛,而他,則是繼承了自己的父親!每當看到他們的眼睛,他的心就會驀地變得柔軟,再也硬不起來!幽深的鳳目帶著微微的動容,壓在心底的秘密,本不想說出口,為了自己的妹妹,就算是揭開自己的傷口那又如何?
薄司晨揚唇淺笑,那笑很淺,可是小畫卻從他的眸中看出了苦澀,“是為了一個女孩。”
薄沐畫瞪大眼睛,“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