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層小樓
陳強和我都走了，僅剩下秦昊的屍體靜靜的躺在教學樓下面。
秦昊跳樓時只有我在現場，我明白自己無法解釋，或者在他們眼裡是狡辯，但這事確實與我無關。
我匆忙離開學校，回到家中，強迫似的逼自己入睡。
夢中的神秘少女是我唯一的救星，像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陳學柳和秦昊的面孔在我眼前循環出現，哪怕明知倆人都不是我害死，但都死在我眼前。
渾渾噩噩中，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夢中一片大霧，抬起手隔得遠一些根本就看不見，伸手不見五指，不遠處有一道亮光，我順著光芒的指引走了過去。
光芒指引的地方漸漸明亮許多，一道身影漸漸清晰，我加快腳步向她跑過去。
她像是被一團霧圍住，霧氣晃了晃，像是她在搖頭，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別過來了，沒想到這件事這麼麻煩，耗費我不少能量，雖然能進入你的夢境但只限於此。”
“我們班是不是被詛咒了？今天秦昊瘋了，也就是我們那班長，既然發布任務讓人殺死我，我……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對我笑了笑跳樓了……”我痛苦的捂住頭蹲下身子。
“……你不用自責，也不必慌亂，等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你就會明白了。你現在的痛苦不過是暫時的。”她沉默了一會才開口生硬的安慰我。
“怎麼會不痛苦，他們都是人，都在我面前自殺！”我心裡湧上一股失望與惱怒，衝她吼了一句。
少女聲音帶著有些不易察覺的沉重，一字一頓的開口說：“你不覺得你對他們的情感正在丟失嗎？”
“……”
我沉默著，對他們死去的人的感情並不深，就連關系最好的張亮似乎也不常憶起，在她沒點出來之前我僅是以為自己在逃避，現在想來，同桌一年多，很多習慣都不是意識能改掉，但我卻沒有絲毫覺得別扭的地方。
“這也是浮士德的小動作，開始只是感情，後來就連這個人的存在都不會有人記得。”少女說完這句話，從霧裡探出一只手，拿著一張照片遞給我。
還不等我伸手接過，她的手猛地收回，照片飄落在地。
霧團抖了抖，她的顫抖著聲音似乎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去這裡找一個姓莫的人？”
“你怎麼了？這是哪裡？”我擔憂的問道，她還沒有回答，眼前突然變得漆黑，我掙扎著醒來。
拍了拍胸口，坐起身子，在被子上漂浮著一張照片。
拿起來一看，就是夢中神秘少女遞給我的圖片，三層小樓的建築孤零零的呆在空地上，周圍長滿了雜草，像是廢舊的花園。
“去找一個姓莫的人，姓莫……”望著圖片我一籌莫展。
給楊陽打了個電話，畢竟這家伙自稱百事通，雖然這百事通是針對學校的大小八卦。
楊陽一聽我在找一個地方，沒有遲疑來到我家。
我把照片遞給他，臉上帶著歉意低聲說了句抱歉。
他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都聽楚怡說了，你們找到地方躲著如果不是陳強抓住我威脅你你也不會出來冒險，不用跟我客氣。”
“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被抓啊。”我撓了撓頭，心裡的愧疚無法消散。
“嘿，這都多大事啊，都是好哥們。你找的這地方我也沒見過……樣吧，我找我朋友問問。”楊陽瀟灑一笑，轉身打了個電話。
拍下照片發了過去，沒等多久，得到了回復。
“這不是莫家嘛，你打聽這地方干嘛？”楊陽的朋友打過電話問他，我站在一旁也聽到他大嗓門說的話。
楊陽詢問的看著我搖了搖手，我聳了聳肩，一時也無法解釋。
“你就別管了，把地址給我就行了。”
“嘿，你這小子，求人辦事還這態度，地址說了你小子也記不住短信發給你。”
“謝了，改天請你吃飯。”楊陽掛了電話，我們朝著短信上的地址出了門。
這地方太偏，我們坐車輾轉了兩個小時才到了地方。
照片上的小樓出現在我們眼前。
這地方屬於郊區，一家圈了一塊地，蓋起自己的房子。
我們走過去，敲了敲門，無人搭理。突然房子後面出現響聲。
一位頭發凌亂的中年婦女對著空氣比手畫腳、興高采烈的說著什麼。
楊陽我們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同樣的猜測，我鼓起勇氣上前。
“你好，打擾了，請問這裡有姓莫的人嗎？”
她無視我的詢問，依舊自顧自說著一些聽不清的話。
我站在她身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被我打斷很不高興。帶著笑意的面孔猛地沉下來，狠狠地瞪著我。
“那個……這裡有姓莫的人在嗎？”
“我就是。”
她面色鐵青，突然看到楊陽穿著的校服徽章，瞳孔一縮，突然瘋癲起來。
猛地將我推開，我撞上楊陽，踉蹌幾步，穩住身子，她目光一冷，突然笑了起來，“你們都會死，害我女兒的人都不會好過，哈哈哈。”說完她眼裡的淚珠滑下，拿起一旁的鐵鏟就向我們走過來。
“不好，快跑。”我們顧不上太多，撒開丫子狂奔。
“媽耶，這人瘋了吧。”楊陽扶著膝蓋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說著。
我的狀態不比他好太多，那瘋子追了出來，手上還拿著東西，被神經病打死就只能自認倒霉，兩人跑過一條街才停了下來。
“我們找人問問吧。”
時值正午，有提著籃子的中年婦女路過。
我們湊過去詢問，她驚訝的反問我們，“你們問那瘋子干什麼？”
我還沒想好怎麼找個借口，那大嬸擺了擺手接著說：“我也不問這麼多了，那女的自從她女兒死了以後就瘋了。”
然後她注意到楊陽的校服，略一思索，“你這校服……你們和她那去世的閨女倒是一個學校的，這姑娘也是命苦，唉。”
我靈機一動連忙問道：“大嬸，她女兒的名字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