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三生有幸、死而無憾

   再看此時的“飛天神龍”耶金風,瞅准飛來的三鏢,雙手一夾、嘴巴一張,頓時便擒住了這三鏢!說時遲,那時快,耶金風雙手一揚,同時口中“噗”地一聲,→→→,只見這三支飛鏢又向仇天亭飛馳而去!

   仇天亭見狀,一邊暗自稱贊,一邊從容不迫地橫槍頂飛了襲來的三支飛鏢!隨即,他滿面笑容地催馬向“蜀東六雄”奔來!

   等到仇天亭在他們六人面前勒馬停住,未及他開口,耶金風卻搶先誇贊道:“今日終於看到姐夫的蓋世真功。這在是三生有幸、死而無憾!”

   “的確厲害!百聞不如一見!仇將軍這‘南槍王’可稱得是‘神槍王’了!”吳天霸也不由稱贊道。

   “不錯!”歐陽青風又接著說道,“仇大俠今日槍挑火把、大刀、飛箭、長矛和飛鏢,我們是大開眼界。”

   “諸位過講!”仇天亭微笑著說道,“我早已看到,你們的空中接飛本領同樣也是讓我大開眼界!並且 我看到耶大俠能連接我三鏢,口吐飛鏢的本領更是讓我心服口服,想必你口吐飛針的功夫也一定煉得是爐火純青!”

   “姐夫過講!”耶金風表情嚴肅地說道,“姐夫的破陣本領可稱得是天下第一、無人能比!不知道你能否破得了我們六人的飛天梅花陣?”

   “好!今日難得相逢,我倒想試試你們‘蜀東六雄’的飛天梅花陣!”仇天亭心情振奮地剛剛說完,突然,教兵場上一片騷動!只見一群男女僕人跟著一輛蓋頂木馬車急湧而來!仇天亭一看便知,這正是他夫人耶家珍坐的蓬頂馬車。但他心裡立即不悅道:“她到這兒干什麼莫非她有要事?”

   就在這時,一名兵校跑來稟報道:“仇大人!夫人駕到!請你馬上去。”

   “知道了!快前去迎接!”仇天亭說完,便縱馬向前迎去。

   且說耶金風聽說姐姐來到,心中頓時欣喜萬分,急忙翻身下馬,帶著五位兄弟便大步走上前去!

   沒走多遠,兩群人馬已相聚於一處。這時,仇天亭剛剛跨下馬鞍,卻已見夫人面露憂慮地走下大蓬車說道:“天亭!我們快回家吧!我有要事和你商量!”

   “到底出了什麼事?你怎麼親自到這?”仇天亭不解地問道。

   於是,耶家珍急忙從懷中抽出一封信件,遞給了仇天亭!仇天亭不知何故,便即刻取開信件開始觀閱。

   就在這時,耶家珍才猛然發現一張熟悉的面孔,不禁驚喜地喊道:“喲!二弟!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告訴姐姐一聲呢?”

   再說耶金風見到闊別已久的姐姐,而且她還是如昔日那樣端莊秀麗、朱顏不改,心裡不禁安慰了許多,心中暗道:“看到姐姐的氣色,她過的還算很好,並不像母親所說的受了什麼委曲(屈)!”

   打量之後,耶金風不由問道:“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被這一問,耶家珍又立刻面帶愁容地說道:“二弟!家裡出事了!你們和天亭趕快回去商議吧!”

   “出事?出什麼事?”耶金風不解地問道。

   這時,只見仇天亭緊鎖著眉頭把信遞給了耶金風,像是有千斤之重,說道:“這本來就是給你的!”

   於是,耶金風愕然地接過信,只見上面字字醒目地寫道——

   耶金風閣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話你一定很明白!如今,時候就要到了!三十年前,令尊大人曾在武當山紫霄宮中殺死了“西莊王”的父親古行太,這“西莊王”一直懷恨在心!只因你耶家人多勢眾(重),更何況有你這武功蓋世的“飛天神龍”,他才苦苦修練多年,同時招兵買馬、收慕人士,以圖傾滅你耶家莊園,大報殺父之仇!

   現在,這“西莊王”又聯合了“北神腿”劉振天,企圖在五月二十四日辰時先吞占金三角,也就是西山莊、萬年寨、東道鎮三地搭界之處的沃野之地平陽崗;然後他們再以此為營,繼續向東吞占!他們最陰險的計劃,就是要血洗耶家莊,稱霸“東道主”!

   此乃忠言相告,信不信由你!

   最後提醒你一下,望多加留心,早作准備,謹防不測!

   五月二十日辰

   耶金風看到此處,心中已明白這又不知是何方人士傳遞與他的一封密信!單從這字跡上他可以看出,這封信的字跡與上次他接到的一封匿名信的字跡並非一樣!可其中的內容卻是有密切聯系,難道這又是另外一人所為?但他又馬上看到信尾另行寫道——

   家園危急,概莫難以對付這古西天、劉振天之流!懇求大小姐念故園之急,請“南槍王”仇天亭速來救駕!康忠漢!即日辰時書於東道鎮耶家園。

   “是這樣!”耶金風看罷,不禁暗忖道:“這西莊王果然主動來找我了!原來他還與我父有殺之仇!父親為何從未說及此事?早知如此,我和父親早該定計把他除了!這古西天一直懷有侵占東道鎮地界的野心!此等野心勃勃的家伙,久留於世必會禍國殃民!看來,我必須返回家園。”

   “好了!各位!”仇天亭打斷了耶金風的沉思說道,“還是趕快跟我回到府中再作商議,一定有辦法的!”

   仇天亭說完,便讓夫人跨上大蓬車,隨即帶眾人離開了教兵場。

   這日晚上,仇王府的客堂之中,燭光通明,仇天亭早已坐在宴席中與“蜀東六雄”舉杯相談。

   這時,只見仇天亭滿面含笑,說道:“今日大名鼎鼎的蜀東六雄能來我這飲酒,實在是我仇某人求之不得的天大喜事。誰不知道你們的‘飛天梅花陣’乃天下一絕!”

   “仇大俠過講。”歐陽青風接著說道,“我想以仇大俠的文武德才,那古西天、劉振天兩個同流合污的家伙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噢!這兩個東西!”仇天亭頓時變了臉色,怒發衝冠地說道,“提到他們,我就恨之入骨!只可惜我鞭長莫及,而且我與他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啊!”

   耶金風聽了,禁不住說道:“可這次非同小可,我們耶家莊園將要面臨兩派勢力的合攻,必須請你前去救駕。因為此次不僅是古西天,而且他還聯合了萬年寨的少寨主劉振天,試圖傾滅我們整個耶家莊園!”

   “這事好說!我自會作好按排!”仇天亭卻滿口答應道,“不過這可不能驚擾你那還要進京趕考的三弟耶害!最好讓他及早離開!”

   “你是說三弟耶害!”耶金風不由心神一動,急忙問道,“姐夫!你說他會不會去過揚州?”

   “揚州?”仇天亭驚奇地思索著說道,“他曾四處奔波游學,所到之處甚多!這揚州嘛,我想他也可能去過!”

   “噢!……”耶金風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似乎沉入一陣思索之中。

   這時,仇天亭好似看出耶金風的心思,不由問道:“金風!你問這事有何用意?”

   “哦!沒什麼!”耶金風連忙微笑道說道,“我隨便問問!我們吃酒!吃酒!”

   於是,在耶金風的吆喝之下,這七人又痛飲了三杯!

   這時,只聽耶金風又說道:“我們六人此次出行意在查明當今江湖上發生的一場特大毒殺!我們身為武林中人,豈能坐視不管?怎麼忍心看到這麼多的武林英豪不明不白地慘死而去?可如今家園又面臨危急,實在讓我左右為難,但我又不能不顧。實在是精力有限!”

   “咳!這江湖之事,我也早已聽過傳聞,很多英雄已慘死其中。”仇天亭有些傷感地說道,“不知道這股風還要刮多久?”

   說著,眾人不禁陷入一片沉思之中。一種深不可測的沉靜!

   終於,還是耶金風打破這沉靜,說道:“世難當頭,為了兩相不誤,我想和三弟、四弟先趕往東道,二弟、五弟和六弟繼續南下尋找仇人!”

   眾人聽了,不由贊許地點了點頭。看來,只有如此才能得以兩相不誤。

   然而,“卷地風”黃世英琢磨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和四哥交換!我也去東道鎮!”

   “也許!”耶金風馬上答應道,“那我就和三弟、六弟回去處理家事!至於我們日後相見,就等到八月中秋京城舉行都試之日。”

   “嗯!”吳天霸贊同地說道,“京城都試,群英會集,我們切不可放過這個良機!而且我敢斷定,我們所要尋找的殺手也會隱匿其中!”

   這時,仇天亭也接著說道:“京城都試距今還有兩月之久,到時我也會趕往京城的!”

   “太棒了!”張雲海不禁樂道,“到時候,我們七人還要如此大聚一場!”

   “好了!各位請繼續吃酒,我暫且出去一下!”

   耶金風說完,徑自走出了客堂,准備化解一下心中的疑團。

   時辰不大,耶金風在後院找到了姐姐耶家珍,便把他在揚州聽到的不快之事向她訴說一遍。頓時,耶家珍傷心憂慮地說道:“不!不可能!三弟不會到那揚州妓院裡去鬼混!他決不是那樣的人物!”

   此時,耶金風看著姐姐傷心的模樣說道:“起初我也是絲毫不信,可是那霸王花說的句句屬實,而且她還見過三弟腰間的萬寶玉!……”

   “萬寶玉!”耶家珍喃喃地說道,“三弟是純真無邪的!他不會與那樣的女人鬼混!我是很了解他的!他內心的話常說給我聽,他不會有什麼事瞞著我的!他與江陽鎮一個叫石小梅的女子感情很好,他不會另尋他愛的!”

   “唉!”耶金風不由嘆了口氣說道,“要是三弟在此就好了,我一定當面問個明白。”

   耶家珍聽了,眼前不由一亮,立即說道:“前些日子他從我這告別回鄉,我想他在近日就該返回了!他還要從這一起陪同曹老先生進京趕考!”

   “噢!”耶金風不由點了點頭說道,“這麼說我明日返回東道鎮,還有可能遇到他。”

   “怎麼?你還一直沒見到嗎?”耶家珍驚奇地問道。

   “不!七天前在家園已見過!可我們很快又分手了!”

   “唉!”耶家珍又嘆氣道,“你們哥倆,一個習文,一個習武,而且經常四處奔波,讓我做姐的怎能放心得下啊!”

   “姐姐不必擔心!等我辦完事情,便會安定在家!我想那時,三弟也會有安身之地,不用在飄泊游學。”

   “嗯!看來也只有這樣等待了。但願三弟今年能金榜題名,榮登虎榜!”

   “我想憑三弟的才學,今年必能隱中狀元,我們可以放心等待他的好消息,不必太為擔心。”

   此時,耶家珍卻又擔心地說道:“現在恰逢家園危急,千萬不要讓三弟攪入此中,影響他的趕考之事!”

   “不會!”耶金風立即說道,“這是我們武林人的事,根本與無關,絕不會礙他的事!”

   耶家珍聽了,又問道:“天亭是否已答應隨你們前去東道鎮?”

   “已經答應!不過明日我們先行返回,他隨後便會趕到!”

   “噢!答應就好!”耶家珍不由點了點頭說道,“這我明白,他身為全軍主將,必須先按排好軍內之事,方可放心遠行。不過我會讓他及早動身的,你不必擔心。”

   “好!此事就拜托姐姐。到時,我們一定恭候姐夫大駕。”

   耶金風說完,便辭別耶家珍,又回到眾人聚餐的客堂!

   ……☆☆☆☆○☆☆☆……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同嬋娟。”

   這首長調《水調歌頭》詞,是作者蘇軾蘇東坡作於宋神宗熙寧九年,即公元1076年。當時作者正任密州(即今天的山東省諸城)知州,而且正值丙辰年的中秋佳節之日,“歡歡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此首、詞作至今已近千年,但她的魅力依然亙古不變,更令各代美麗伶人歌女所傳唱不衰。直至公元2003年12月份,好像是在聖誕節日之後的30日,曾經引吭高歌過這首美麗詞曲歌調的倩女幽魂梅艷芳卻紅顏命薄、最終香消玉殞。一代天之嬌女梅艷芳便猶如她最後的歌聲所唱的一樣——“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同嬋娟。……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一代歌女讓這世界魂牽夢繞,不知所終!她究竟去了哪裡?天知道?鬼知道?我們何必再為她勞思傷神!就把她當作“曇花一現”的女神“隨風而逝,隨風而飄”吧!“自古紅顏多薄命”,“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越是名人﹑美人,在離去歸隱的時候,越是給後人留下太多太多的遺憾與感慨!就讓這夜晚的微風輕輕吹走這些美麗的倩女幽魂,就讓這晚間的流雲輕輕帶走我的心,就讓這凄美動人的歌聲久久飄舞在瓊樓玉宇和冷月寒星之中……☆☆☆○☆☆☆☆……

   如今雖是在公元907年5月仲夏之夜,但此時此刻此地此情此景,同樣有著這首《水調歌頭》歌詞裡傳唱的那令人凄涼哀惋的意境,總還是那麼令人“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此時此刻,夜色正濃,微風漸起,仇天亭依舊在客堂裡與“蜀東六雄”們喋喋不休!然而,在仇天亭夫人的廂房裡,耶家珍正獨自坐在孤燈下回憶著諸多的事件:“轉眼又快一年了,我一直未能抽身回鄉探親,也不知道父母是否康健如初,我這做大女兒的能不為此憂慮嗎?如今家園又面臨劫難,我身為婦道人家,實在是無能為力!唉!我真恨透了這些陰險狡猾的男人們,為什麼多年的舊仇,現在又來舊帳新算、尋釁滋事,非讓它再次死灰復燃呢?他們各有其所,為什麼不安安樂樂地生活下去,非要爭盤奪勢呢?唉!也許我這是婦人之見!但是,這種想法難道不好麼?難道人們不願平安幸福地生活下去嗎?……”

   耶家珍這樣無聊地想著想著,不由慢步來到窗前,東方的月光已透過窗台投射到了房內!此情此景,對於這位荊州的第一夫人來說,那正好似: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故鄉的情,故鄉的山,故鄉的水啊,故鄉有我美麗的家園。故鄉的月亮,你那美麗的愁悵,怎不牽動我的心腸?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我那樣美麗的鄉愁,就要在這月光月色裡徘徊。

   耶家珍趁著這夜空月光,凝視著窗台上的一盆好似散發著芳香的月季花。她心裡知道,這月季花乃是倍受人喜愛的花中皇後,雖然它的花朵比華貴的花王牡丹、花相芍藥的花朵要略小一些,但它的色彩鮮艷奪目、花香芬芳,比起它們則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於是,她百般地伸出柔嫩的手指撫弄起這月季花的枝葉。突然,她猛地縮回了手指,好像被什麼東西猛扎了一下。她仿佛這才發覺,這鮮艷的粉紅花朵之下,長滿了許多針狀的刺頭!雖然她的指尖僅僅是輕輕碰了一下這暗藏在花朵之下的針刺,但她的手指尖還是微微地湧透出了點點血絲!她的心在為之一振之際,趕忙用她的紅唇了一下指尖的血絲,頓時一切痛覺蕩然無存!就在這一瞬之間,她好像又明白了一連串的道理:“世上的萬物,都有它的真善美與假惡醜的一面!世界本來就是一個復雜的凝聚體,它包含著無窮無盡的矛盾。人與人之間也不這樣,存在著愛與恨、恩與仇、歡樂與悲哀、相聚與分離,它們將會反反復復、永無止境地較量與循環下去,誰也戰勝不了誰,誰也不願屈服於誰!而只能相互對立地存在於世上,它們既是朋友又是敵人,又好像是一對孿生的兄弟或是姐妹,有時情投意合(和),有時又爭相對抗!……唉!這樣想來,世間一切還有什麼可以厚非的呢?這豈不都是人世間的正常現像?也許我不該這樣想!一直在我心目中視為絕世才子的三弟真的會把自己的真情撒落在揚州妓院?若是真的如此,我這做姐的,是指責他、引導他,還是為他保密而置之不理呢?不管怎樣,我還會與往常一樣疼愛三弟的!並且我相信三弟是個品行端正的人,他自己會珍惜自己的和純情,他不會在外面白白耗費自己的青春年華!……不知何時三弟才能重回到我的身邊,到那時,我可以當面相問,便會消除自己心中的疑慮(律)。何必在這皓月當空的美好的夜晚一直為此牽腸掛肚?”

   想到這,耶家珍感到有些心悶,便打算到外面去散散心、透透氣。於是,她緩緩地走出房間,來到了院內。

   此時,夜空上的月亮已更加明朗。然而,耶家珍抬舉頭望著那輪明月,並沒有感到那月亮的迷人!只見它系掛在了天空,旁邊不時地掠過殘缺的浮雲,使它忽明忽暗。恍忽之中,這月亮又好像在浮雲裡蒼皇地逃竄著、躲藏著,便它還是未能讓那隨風東去的游雲遮掩住害羞的面孔!

   過了好長時間,西風漸消,月亮也好像洗清了面孔,它的周圍已沒有了浮雲,它可以輕松自在地普視大地了!直到此時,耶家珍的心情才稍微開朗了些,她不由又緩緩走入了屋內!

   屋內,月光一直交接到床邊!聽到床上發出的微微鼾聲,耶家珍方才意識到夫君仇天亭已不知何時入睡,她不由輕輕地倚坐在窗前。然後,她從頭上慢慢取下金釵,禁不住端詳起來。只見這支金釵依然光亮如初!在這窗前月光的映射之下,它活像一只展翅欲飛的小鳳凰!這是仇天亭送給她的定情之物,每每看到它,耶家珍就不禁沉入昔日和仇天亭江邊初逢的情景。那已是七年前的事了,也是在這浪漫的仲夏季節,她從江南看望外祖母回鄉,在長江北岸,偶然遇到一伙官兵的調戲,險些被他們擄去。幸虧一位白衣公子相救,她才未遭非難!為了報答恩情,她便將終身相許了這位白衣公子!這位白衣公子,就是如今已做得荊州刺史的仇天亭!

   “夫人!怎麼還沒入睡?”

   一句話輕輕打斷了耶家珍的遐思,她不由轉過身來,只見仇天亭已來到她的身邊。

   “怎麼?你的身子不舒服?”仇天亭關切地問道。

   這時,耶家珍擁在仇天亭懷裡,輕輕說道:“天亭!我真舍不得讓你離開我!我總覺得你前往東道鎮,有一種可怕的陰影在籠罩著我!”

   “怎麼會呢?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仇天亭撫摸著耶家珍的肩膀說道,“你瞧!今晚的月光多明媚,月亮多圓!你不喜歡這月色?”

   “當然喜歡!就像(像)喜歡你一樣!”耶家珍依舊伏在仇天亭懷裡默默地說道。

   這時,仇天亭慢慢地取下耶家珍的明白耳環和金戒指,將它們放在桌上,輕聲說道:“夫人!我們安歇吧!不要再為你老家擔心!危難之際,我必前去救駕!”

   “嗯!……”耶家珍親昵地答應了一聲,便閉目偎依在仇天亭的懷裡。於是,仇天亭抱起耶家珍溫柔潤香的身子,向床邊走去。美麗的月色,美麗的夜晚,伴人一夜長眠。第二天清晨,正是五月二十一日,在荊州仇王府的大門前,“蜀東六雄”辭別仇天亭夫婦,便催馬離開了荊州。行至半路,六人便依照昨夜眾人商定的計劃分道而走:吳天霸、張雲海和孫可行去做一次“渡江偵察記”,繼續南下尋找仇殺;耶金風、歐陽青風和黃世英為保衛耶家莊,則向巴蜀山川疾馳而去!

   話說耶金風等三人很快便來到了江陽鎮,這正是耶金風的三弟耶無害拜師求學的鎮子!耶金風頓時升起了前去拜見三弟之師曹呂莊的念頭!於是,他對兩位兄弟說道:“聽說這江陽鎮有位名不虛傳的儒學名師曹呂莊,我們可以順便走訪一下!”

   “好極了!”黃世英馬上贊同地說道:“你家三弟耶無害不正是拜他為師嗎?”

   “是的!”耶金風點點頭說道,“我正想向曹老先生了解一下我三弟的情況。”

   “怎麼?你還在懷疑你三弟去了揚州妓院?”歐陽青風禁不住說道,“我雖然只見過你家三弟一面,可我看得出,他不會是那種采花浪子!”

   “是的!我正是要證實此事!”耶金風不由勒住了白龍馬說道。

   就在這時,恰巧有一位年輕秀麗的女子朝他們三人迷人地翩翩而來,姿態煞是美麗。

   黃世英見狀,靈機一動,急忙跨下棗紅驊騮馬,向前問道:“請問小姐,曹先生的家在何處?”

   這女子聽了,閃動了一下的桃花眼說道:“前面不遠就到了!門前有棵大柳樹!非常很找!不過,他老人家已多日不在家了!”

   這時,只見歐陽青風也走上前來問道:“曹老先生不在!那你可知道他會去了哪裡?”

   這女子聽了,不由打量了一下面前這三位牽馬走來的武士,心中很是羨慕,便微笑著說道:“他的朋友很多!一定是去拜訪他的老朋友們了!請問你們是……”

   “噢!我們是路過此地!聽說名師曹呂莊先生在此居住!特來拜訪!”耶金風也跟上前來說道。

   此時,這女子又含情脈脈地看了耶金風一眼,接著說道:“我的師傅果然名不虛傳!常有名士慕名來訪!”

   歐陽青風聽了這話,有點好奇地問道:“你的師傅?請問小姐是……”

   這女子剛想開口,猛聽到街道另一側有人高喊道:“小梅!小梅!快回去!你母親在家等你正躁呢!”

   “爹!我就來!”這女子回頭答應了一句,然後又轉身向耶金風等三人說道,“三位公子!你們可以改日來訪!小女去了!”

   於是,這女子歡快地跑到那位老者的身邊,挽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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