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你不夠狠
白鴿慘叫一聲,紗布黏著血塊一起被拽了下來,她痛得渾身發抖,語氣顫栗,“你現在滿意了?”
徐雨初呆呆看著她腿上猙獰的傷口,仿佛被人當頭棒擊,不可能,她之前明明就沒有受傷。
“銀狐!你干什麼!”身後傳來沈佳楠嚴厲的聲音。
徐雨初松了手,抿著唇退到一邊。
那廂,孤狼眸光急切地衝到她面前,下意識地伸手抓住她,“你沒事嗎?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越過他的肩膀,徐雨初瞥見了飛鷹逐漸幽深的眼眸。
她心裡一動,垂下眼眸,順著孤狼的動作,被帶進了他懷裡。
四周氣氛逐漸寒冷下來,那雙冰冷的眸光一直如影隨形地跟在徐雨初身上。
她抿著唇,心裡那個模糊的想法仿佛漸漸被驗證了。
白鴿蜷縮在一旁,盯著眼前的一切,尖銳的指甲幾乎要攥進自己手心裡。
同樣是剛認識,為什麼徐雨初卻能得到所有人的心?
想起與孤狼獨處的那一晚,白鴿不寒而栗。
那一晚,就在飛鷹離去後不久,孤狼回來了。
她得意得很,相比壓迫性更強的飛鷹,她並沒有把孤狼放在眼裡。
“我問你,銀狐人在哪裡?”孤狼走到她面前,緩緩俯身,一雙眼睛真跟狼一樣,發出幽幽綠光。
白鴿冷哼一聲,“你問錯人了,我怎麼知道她去哪兒了?說不定在森林裡迷路了也有可能。”
孤狼盯著她,緩緩開口,“我再問一次,她在哪裡。”
“你煩不煩?我都說不知道了……啊!”她忽然慘叫一聲,腿上傳來刺骨的疼痛。
孤狼手裡的匕首沾著血,嘴邊浮起一抹魔鬼般的笑意,“我再問一遍,她在哪裡,如果你還是同樣的回答,我不介意再多劃上一刀。”
等她交代完畢,孤狼拎著她再趕過去時,徐雨初早就被飛鷹帶走了。
“林子裡的事,是你我之間的秘密,記住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孤狼靜悄悄出現在她面前,輕聲笑道。
白鴿咬著唇,一聲都不敢吭。
依舊是熟悉的審訊室,只不過這一次,沈佳楠的心情有些復雜。
她雙手撐在桌子上,冷冷盯著眼前的男人,“我是該叫你飛鷹,還是該叫你蕭辰?”
光線掠過他的臉,半邊黑暗,半邊光明。
他沉沉坐在她面前,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在沈佳楠臉色蒼白的注視下,男人緩緩抬手,揭開了臉上的面具,一張熟悉的俊臉出現在她面前。
盡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備,可當真的確飛鷹就是蕭辰時,沈佳楠的心口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
高高在上的蕭辰,冷漠疏離的蕭辰,竟然為了保護徐雨初,不惜偽裝打扮,藏在她身邊那麼久。
更令人不能接受的是,她作為教官,竟然絲毫沒有發現他的破綻。
說不清是嫉妒還是氣憤,她忽然笑了。
“她有什麼好?”她說出了一句不像是沈佳楠會說的話。
蕭辰沉聲道,“抱歉。”
“只有抱歉兩個字就沒了嗎?你知不知道,我……”
沈佳楠激動地轉過身,瞥見他漠然的臉時,千言萬語全都卡在了喉嚨裡。
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始終在他心裡,那個女人才是他心中所愛。
“我要你吻我,”她呼吸急促地到他跟前,仰起頭看他,“你應該知道,你這次的所作所為是違反規定的,從上次機密文件泄露開始,他們就一直暗中想要拉你下馬,如果再加上這次的事……”
女人的聲音帶著一股急迫跟威脅。
灰塵在光線裡游走,飄忽著飛到她與他之間,形成了一股奇異的屏障。
死一般的寂靜裡,他聽見蕭辰不帶感情的,干淨又漠然的聲音。
“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你一直都升不上去嗎?”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神色茫然。
他微微一笑,“你還不夠心狠。”
話音剛落,太陽穴邊已經被頂上了一把槍。
在沈佳楠驚恐的目光中,蕭辰絕然扣動了槍栓。
她聽見出膛的聲音,雙手冰冷,血液倒流。
然而意料中的鮮血四濺,橫屍當場並沒有出現。
槍裡沒有子彈。
她戰戰兢兢,臉上一片冰涼,眼淚撲簌簌地落下。
身後,是他漠然離去的背影。
“你可真是……狠心啊。”她喃喃低語,自嘲地勾起一抹充滿怨氣的笑容。
夜色寂寥,一兩顆星星掛在天邊,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從女學員宿舍溜出來。
徐雨初躡手躡腳地貼著牆壁,避開崗哨,想要潛伏到對面的男學員外牆。
那面牆靠左邊往上數,第三個窗口,是她今晚的目標。
她一直都有一個疑惑,今晚,她必須要得到答案。
她使出以前在軍校練習的功夫,努力攀爬上去,這會兒大家都睡了,估計誰都沒想到,她能有這膽子來爬男宿舍的牆。
徐雨初屏氣凝神地推開窗戶,深吸一口氣,身體矯健地翻進去。
剛落地,窗台上擺放的花盆砸了下去。
“誰?”巡視的燈光飛速地打到徐雨初所在的位置,她下意識地抬手擋住眼睛,下一秒,就被人捂住嘴巴,拉進了懷裡。
那人抱著她翻滾進床裡,壓低聲音警告,“不想被抓住就閉嘴。”
她識趣地閉嘴,卻伸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剛把被子拽上,宿舍外就有人推開了門。
燈亮了。
孤狼站在門口,目光狐疑地打量躺在床上的飛鷹。
“剛剛花盆掉下去了。”他掃了一眼窗戶。
飛鷹神色平靜,“大概是風吹下去的。”
孤狼轉身關門,抬手開始脫衣服,飛鷹皺了皺眉,忽然開口,“今晚能不脫衣服嗎?”
孤狼襯衫都扯到腹部以上了,聞言詫異地盯著他,“兩個大老爺們兒住一間屋,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光著膀子的樣子。”
“今晚我不想見。”飛鷹神色淡然。
孤狼臉色一沉,氣得轉身就走。
等到他離開,徐雨初立即從被窩裡鑽了出來,她頭發散亂地盯著飛鷹,眼神古怪。
“下去。”飛鷹依舊神色平靜。
“我就不。”徐雨初眼神閃過一絲笑意,忽然抬手抱住他,將他撲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