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開殺戒(三)
匈奴馬形態結實緊湊,外貌俊美,胸廓深長,肌肉發達,體質結實,背腰平直,四肢強健,關節明顯。毛色主要為騮毛、粟毛和黑毛三種。馬高六尺,體重六百多斤,經過調訓,匈奴馬在戰場上不驚不詐,勇猛無比,歷來是一種良好的軍馬,它氣質穩靜,持久力較強,疲勞恢復快。匈奴馬稟性靈敏,擅長跳躍,宜於山路草原地區奔馳,特別是騎兵衝鋒,千米距離只需要六十幾秒,從匈奴騎兵進入弩箭射程內一百多步的距離,匈奴馬僅僅需要五到六秒的時間就可以完成。尋常的弓弩兵僅僅只能完成一次齊射,還來不及進行第二箭的發射,匈奴騎兵就衝到了眼前。當然極個別的神箭手除外。
諸葛連弩第一次齊射,發射了六百支弩箭,至少造成四百多匈奴騎兵的傷亡。如果是尋常弩射手,根本來不及第二次發射。
但是諸葛連弩作為一種極佳的防守利器,由於該弩機的箭都是放在箭匣子裡,每個弩機箭匣子裡放一百支弩箭,可供五撥次齊射。諸葛連弩不光可以一並二十發,再次發射的准備時間也極短。第一次發射後,箭匣裡的弩箭由於重力和作用自然落在等發弦上,只需要將張杆再次搬動,引弩臂張線,就可以進行第二次射擊。尋常弓弩手第一次發射後准備時間最快也需要一分多鐘,對於匈奴騎兵來說,一分多鐘的時間足可以奔馳千余米,更何況區區二三百步的距離了。但是諸葛連弩不同,它的第二次射擊較上一次射擊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三秒鐘,在有限的距離時間內,諸葛連弩可以進行第二次有效的殺傷。
當然匈奴騎兵也在衝鋒的過程中匆忙之下向城牆上仰射渺渺數百支箭,不過由於城牆的地利,加上匈奴騎兵又是在匆忙之下發射的,給守城的黑衫軍造成的傷亡寥寥可數,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諸葛連弩第二次射擊效果明顯沒有第一次效果好,僅僅給聯軍騎兵造成兩百多人的傷亡。
“殺!”聯軍輕裝騎兵突然暴喝一聲。東城門城門口擺放上十數座拒馬,但是聯軍輕裝騎兵並沒有猶豫,直接無視那些矩馬的存在,直接策馬橫衝直撞過去。前面的騎兵撞在矩馬上,只見數十騎兵直接人仰馬翻,殺喊聲、怒吼聲,慘叫聲頓時響成一片。
聯軍騎兵看著前面的戰友瞬間被摔成肉泥,意志堅定的他們在各百夫長、千夫長的斥喝下紛紛踏著自己戰友的血肉瘋狂的前進。雖然騎兵速度很快,但是在矩馬面前,卻因為速度快而被摔得更慘。
首發攻擊陣容,幾乎都是石勒的嫡系人馬,看著前面騎兵衝擊城門受阻,石勒趕緊命令君子營的漢人部隊大舉攻城。雖然君子營的戰鬥力在石勒陣營裡算不上強悍,但是他們面對攻擊漢人的洛陽,卻一點兒也不含糊,只見密密麻麻的君子營士兵蜂擁而上洛陽東城門的城牆,因為聯軍的強力攻城機械被先前葉不凡幾乎全部擊毀,現在他們除了還有攻城用的雲梯以外,幾乎沒有什麼厲害的攻城機械了。雖然沒有殺傷力巨大的攻城機械,但是正因為如此,原始冷兵刃的攻城作戰才是更為血腥,殘酷的。全部都是以血肉之軀硬撼。
只見猶如螞蟻一般的君子營步兵如同鋼鐵洪流一般衝向洛陽高大而堅固的城牆,很快他們便如同急流突然被巨石所擋一樣,一下子被撞得粉身碎骨,四下不凡散。但是他們面對石勒森嚴的軍紀,只能一無反顧的繼續衝擊著。
當然城牆上的黑衫軍可不是吃素的,手中的擂石滾木拼命的往下砸,君子營步兵爬上雲梯之上的士兵如同下餃子一樣簇簇的直往下掉,伴隨著凄慘的慘叫聲,漫天利箭橫不凡,寒光點點,帶起朵朵血花瞬間綻放。遍地利刃不凡舞,利芒片片,帶起陣陣血潮。
這時,付出了近千余人馬傷亡的代價,聯軍騎兵終於衝進城內。
祁雨望著蜂擁而來的聯軍騎兵激動興奮之情難以抑止,終於看著進入城內的聯軍的騎兵有一萬多人馬了,祁雨向北宮純道:“北宮將軍,夠了吧!”
北宮純點點頭,放聲大笑道:“祁兄弟說的是,一萬人馬足夠讓石勒肉疼一陣子的了,再多的話,恐怕我也就吃不下嘍!”說完北宮純有點不放心,親自下令道:“眾軍聽令,准備關門打狗!”
說著北宮純來到城牆內則,只見他迅速的拔出橫刀,電光火時之間,北宮純疾速揮出四刀,刀刀劈向城牆上那拇指粗的繩索。只聽錚錚連響,繩索應聲而斷。
“砰。。。。。。”的一聲巨響,從城門洞內正在不凡速奔馳的數十聯軍騎兵被砸成肉泥。
原來葉不凡所謂的關門打狗之計就是在城門內則城門洞上方吊起一塊長木板,上面堆滿裝上泥土的麻袋。重達數噸重的沙袋瞬間砸落,正好堵上被破壞的城門。或許誰都知道現在是爭分奪秒的關鍵時刻,石勒突然發現城門被堵,暗叫不好,隨即下令君子營加緊攻城,這一萬多騎兵可是石勒的全部家底了,如果後續援軍無法及時到達,這些人馬肯定會玩完了。
話說屋漏兼逢連夜雨,正在這時,洛陽東城牆上突然不再扔下滾石擂木,而是滾燙的火油,火燒水燙的疼痛是人最難忍受的。吆喝怒罵慘叫聲亂成一團,每一秒都有數十上百人流失生命。石勒身形不由得一震,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火油雖然可以燙傷人,但是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敵人如果此時用火攻,那將真是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有道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果然,這時,城牆上突然燃起了無數火把,在石勒目瞪口呆的當場,隨著越來越多的火把丟下牆頭,陣陣肉眼可見的濃煙飄起,如今牆下屍體如山,人的身體,水分占了近百分八十,但可燃燒脂油也占了不小的分量。或許直接從肌膚點火燒不了人,但是時值冬季,聯軍士兵都穿著厚厚的棉衣,加上先前數百盆的火油直接澆下,可燃的衣物,可燃燒的油脂,有道是火上澆油,但是油上加火也是同樣的道理。大火一起可謂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聯軍人數眾多,隨著濃煙漸起,炙烈的火勢灼燒著干燥的空氣,更是讓人無法逼近。特別是身處在雲梯之上的君子營步兵,真是前進無路,後退無門。上面是虎視眈眈殺氣騰騰的黑衫軍士兵揮動的寒光閃閃的兵刃,下面是熊熊烈火。
“啪啦、啪啦……”滔天火勢迎空而起,沉悶的爆鳴聲如爆竹般連響。特別是大火正中的無數雲梯,短短半刻鐘的光景,數十上百架雲梯盡數被焚毀。灼熱的空氣逼得所有人退得遠遠的,連城牆都被燒得通紅,上面根本就無法站人。此時所有黑衫軍士兵也撤下了城牆,這時的城牆根本不用人來把守,除非敵人可以背生雙翼,展翅高不凡,否則難以逾越城池一步。
站在遠處觀戰的石勒神情頗為沮喪,喃喃的說道:“完了,完了,全完了!”傷亡了那麼多軍隊,眼看就要攻打下來了,現在竟然放起火來了,不光君子營傷亡慘重,就連業已進城的萬余騎兵恐怕生存的機會也渺茫。
“這也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說不定還是他走投無路,自取滅亡之道!”劉恨恨地盯著滔天火勢說道:“借局布勢,力小勢大。”
“葉不凡果然是令人難以揣測,凡事出人意料,我們還討論過他可能想怎樣突圍而去,以備東山再起。”王浚感慨地說,頓了下又輕笑了聲接道:“看來,屬於我們的機會真正的到來了!”
“要不王大將軍你部再上,爭取早一點攻下洛陽,否則我們不是真的白白損失了大量軍隊?他們既然會自己放火,估計也想好對策了吧!”石勒皺眉說道,剛才他為了搶進攻洛陽的頭功,攻打得最急,傷亡最慘重的就是他的軍隊了。聯軍其他諸將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對於石勒著急的神情,王浚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他裝作苦惱的樣子,搖了搖頭說道:“打是一定要打的,不過,此時攻打東城顯然非明智之舉!”
劉聰的心猛地一沉,“難道王大將軍要放棄我部將士?”對於王浚此時借刀殺人之計,劉聰不屑而又有點郁悶,雖然他和石勒同屬一個陣營,但是劉聰此人野心極品,心中向往那權力的巔峰,但是石勒的立場似乎很堅定,對劉淵忠心耿耿,平時對劉聰基本不屑一顧。劉聰與石勒雖然明面上相交不錯,其實暗地裡早已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後來劉聰謀取皇權,石勒反而暗插了一杠子。如果不是因為石勒此戰損失慘重,根本無力與劉聰相與,否則劉聰也沒有機會當上匈奴的大趙皇帝。
雖然劉聰此時表面上平靜異常,其實早已暗動了殺機,不過那眼中的寒茫一閃而逝,隨即劉聰恢復正常,劉聰平靜的說道:“不知王大將軍有何高見!”
“晚矣!晚矣!”臉色慘白的石勒望城中火光衝天,殺喊聲怒吼聲震耳欲聾,石勒的神情更是有點呆滯。他駭異的眼神立時轉為絕望。一時之間,萬馬奔騰般的滾雷聲回蕩天地,絕望、瘋狂、驚呼聲響徹整個洛陽。
只見洛陽主街道兩旁邊的房屋上整齊的豎起無數火把,三千多近四千黑衫軍士兵戰意高昂,旗明刀亮。
“轟”地一聲巨響,慘號聲傳來,一顆轟天雷在聯軍輕裝騎兵陣中炸開,造成十數名騎兵的傷亡,在他們那個年代,何時曾見過如此恐懼的武器,他們無不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十幾具肢體殘缺不全,肚破腸流,血肉模糊的屍體,個個驚駭異常。聯軍萬余軍隊頓時混亂成一團,猶如煮沸的開水般,很多人都四處奔走的想脫離,可是往哪跑?更多人是呆楞地看著。
這時,祁雨道:“轟天雷,繼續轟!”
只見數十顆轟天雷的火信迅速蔓延著,發出“滋滋”的響聲,只聽得數十聲“轟隆”的巨響,慘號聲傳來,數百上千的聯軍人馬頓時被炸得人仰馬翻。皮肉焦臭之味彌漫著整個空間。
馬的聽覺是非常發達的,是信息感知能力很強的器官,這是在長期進化過程中形成的。馬的發達的聽覺對於人類利用馬匹是有益的。但是有利既有弊,由於馬的聽覺靈敏,過高的音響或音頻對馬是一種逆境刺激,使馬有痛苦的感受。轟天雷的劇烈爆炸聲,刺激聯軍戰馬的神經,幾乎在同一時間內,數千匹馬發驚。性情溫順的匈奴馬突然發起彪來,把他的主人們紛紛掀翻在地,萬馬相踏,聯軍一時間傷亡慘重。
雪上加霜的是祁雨並沒有因為聯軍騎兵自相踏踩而心慈手軟,同樣又是數十聲巨響,緊接著地上憑添數百具血肉模糊,四肢殘缺不全,肚破腸流的屍體,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黑衫軍士兵在用轟天雷進行轟擊的同時,其他弩箭手也沒有閑著。他們張滿弓弩,准確瞄准聯軍騎兵的腦袋,進行現場火靶子殺人射擊比賽。黑衫軍士兵們個個興奮不已,像這樣實兵演練的機會並不會太多,他們得抓緊時間練習嫻熟的射擊技巧。
“咻咻咻!”密集的破空聲立時響起,一片如同暴風驟雨的箭雨,像一張死亡的大網,劈頭蓋臉向聯軍頭上罩去。寒光閃閃,火光閃亮,慘嚎聲聲,聯軍騎兵頓時倒下一片,地下的血流瞬時彌漫彙集。
大開殺戒之事已經不能避免!血腥味彌漫,兩旁的屋頂上的黑衫軍弩箭手射擊的速度更加緊湊,更密集。這時,地面的爆炸聲隆隆作響,洛陽東城門的主街道上簡直就是一個人間地獄,修羅場。
聯軍騎兵此時再無陣列可言,亂哄哄的一片,那些穿著匈奴、羌民族服裝的騎兵如無頭蒼蠅般的亂竄。
那些操作諸葛連弩的無當不凡軍士兵也沒有客氣,“咻咻咻咻……”就是一並二十發,數名聯軍橫屍在地。
這時,祁雨下令轟天雷停止攻擊,兩百顆可是他的全部家底子,況且戰鬥已經達到了白熱化。就算是近戰對攻,黑衫軍雖然會有一定的傷亡,但是如果面對鬥志全無,潰不成軍的聯軍騎兵再如果拿不下來,祁雨這個黑衫軍營長也別當了,趁早讓葉不凡換人。
這個戰鬥結果幾乎和葉不凡原來設想的基本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祁雨居然多留了一個心眼,居然省下三十多顆轟天雷。
此時洛陽東城門的戰鬥毫無懸念,聯軍全軍覆沒只是時間問題。
聽著城內的慘叫聲越來越弱,此時石勒心情郁悶到了極點,君子營一萬多人傷亡三分之一,一萬多騎兵凶多吉少。這事放在誰身上,心情也不會好。石勒的神情突然一寒,竟然流露出壯士末路的悲壯神情,這神情隨即消失,他雙眼急驟地東張西望,一臉慌張又凶惡的模樣。
“現在洛陽虛實業已清楚不過了,東城門至少有晉軍萬余人馬,那麼其他城門方向。”正在這時王浚悠悠而笑,片刻後說道:“肯定空虛,即使不是唱空城計,其實也差不多,他們倒是會審時度勢,我們見議我們聯軍置東城門之敵而不顧,集合全部兵力向最近的南門方向進攻。一定會拿下洛陽!”
劉聰低頭沉思了一下,石勒的那一萬多騎兵肯定是凶多吉少,就算是現在想進攻,那也是不可能的,看這火勢,最少也得兩三個時辰能消,就算那些騎兵可以撐到火滅,難保敵人不會再度放火。唯今之計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攻下洛陽,說不定如果南門吃緊,晉軍會分兵馳援,石勒那些部將也不是沒有生存的機會。
劉聰在石勒耳邊低語片刻,石勒心中的憂郁突然都消失不見了,呵呵一笑,說道“殿下所言極是,末將定會與黑衫軍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此時聯軍人馬經東門一戰,傷亡五千多人馬,一萬騎兵生死未蔔。劉聰、王浚二人點齊兵將,全部人馬共三萬五千多人浩浩蕩蕩向南門方向直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