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全民皆兵
“如此甚好！愛卿暫退兩旁！眾卿還有何事？”似乎感受到葉不凡的真心誠意，晉懷帝司馬熾微笑而滿意地看著葉不凡柔聲說道。
“皇上英明！此次賊寇勢大，然洛陽安危不容有失，提升葉將軍為真威將軍，官封靖邊候，司戍守京師防務，讓其全力發揮，功績既在眼前，如若失敗，定斬不饒！如若成功，此乃實至名歸。”太尉王衍又緊接著扔一下一記強力炸彈，大殿沸騰。
王衍打地什麼主意？到底是捧真威將軍，還是害他？真威將軍，靖邊候，可是位列堂堂三公六卿，真正的地封疆大吏！不管文武百官如何震驚，心理如何震動。但是就是沒有人直言相諫，只是用驚訝萬分地望向王衍。
司馬熾看向王衍的目光立時變得非常警惕猜疑，此時王衍卻似乎毫不在意般，繼續眼觀鼻，鼻觀心地模樣，儼然剛才的作為不關我的事的淡然模樣。
司馬熾異樣的目光，自然也被葉不凡抓到了，暗嘆王衍這老家伙果然深藏不露，心計深沉，簡直害死人不償命，葉不凡心付道，我與你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為何要與我難堪。不過當看到司馬熾一樣驚訝萬分地看向王衍時，心才稍放，原來都是你這個老東西搞的鬼。這不是擺明了為難人嗎？洛陽此時僅有守軍六千多人，除去老弱病殘，根本沒有多少戰鬥力。如果不是有黑衫軍九千余人（包括收編阮豹三千多降軍），這仗根本不用打，必敗無疑。
不過葉不凡並沒有因為王衍相逼而沮喪，相反他反而興奮萬分。要知道晉時天下共分十三個州，雖然青翼幽三州並不在晉室的控制之下，但是，葉不凡是奉聖命而為，想要就要自己盡力去拿，但自己總歸是有了正統名份，過後出兵掃蕩其他勢力，排除異己，至少也是名正言順的。
司馬熾此時反而沉思了，晉朝風氣是清淡，世間文士都非常鄙視武夫，更以習武為恥，朝中大臣素來以王王衍為首，正在這時，無數高官重臣明顯蠢蠢欲動，用意不言自明，他們想以眾人的意志，來左右司馬熾的思想。司馬熾輕咳了一聲，淡淡的問道：“愛卿你看？”
葉不凡目不斜視地慷慨陳詞道：“下臣願立軍令狀，如不能敗敵，必提頭來見陛下！”
“如此甚好，愛卿忠君愛國之心，天地可見！眾愛卿可有異議？”司馬熾正色的說道。
葉不凡趕緊叩首葉恩，退出大殿。葉不凡心裡嘀咕起來，看來看來這官還真沒那麼好當的，不但得自己去收復青、翼、幽三州，還得擊退眼前的聯軍部隊，王劉聯軍來勢如此凶猛，又陣容龐大，靠自己那不足萬騎，怎麼可能擊退啊，葉不凡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前景甚是堪憂啊!就算能擊退聯軍，解洛陽之圍，看樣子又得死不少人，洛陽之戰，葉不凡同時與劉淵的匈奴，王浚的鮮卑族大軍結下血海深仇，到時候也是寸步難行。
在葉不凡退出大殿之後，司馬熾宣布眾官退下。唯留下王衍。
司馬熾道：“太尉剛剛是何用意？”
王衍道：“皇上太過於仁慈了，想那葉不凡不過是一介武夫，又有何德何能封候拜將？”
司馬熾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太尉太小看天下人了？你怎麼知道葉不凡只是一介武夫？他的文氣才思，恐怕不在太尉之下？”
王衍道：“若說上陣殺敵，夷甫（王衍的字）自嘆不如，有道是寸有所長，尺有所短，舞刀弄槍始非夷甫所長，若論考慮國家的治理，舞文弄墨。呵呵”
司馬熾搖搖頭，悠悠說道：“夷甫有所不知，葉不凡是越石麾下，越石門下豈有白丁？”
說起越石劉琨，王衍不得不佩服此人，京城人都說“洛中奕奕，慶孫、越石” 劉琨工於賦詩，頗負文名。王衍一時間陷入沉思中。
司馬熾道：“越石忠君愛國之心，天地可見，然葉不凡實乃文武全才也！”說著司馬熾將衛師（既晉代專門效忠皇帝的特務部門）收集來的葉不凡唱的那幾首千古佳句《精忠報國》以及《滿江紅》《出塞》放在王衍面前。
王衍流露出一副苦惱的神色，越看葉不凡的詩文，其文采風流，豪氣萬丈。他突然發現，這些在他過去鄙視的武人有一種讓人心顫的氣概。雖然未見葉不凡高唱，但是可以想像滿江紅那股慘烈豪邁的氣勢，王衍神情很激動，整個面部都因為心情的激動而變得緋紅了，鼻孔還在噗噗地喘著氣。王衍雖然是文士，但是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這首詞中包涵其中的壯士豪情。一首滿江紅道出了所有壯士的心聲。
王衍突然感到，自己和眾文友所作的詩詞在葉不凡的這幾首詩面前，就如同小醜般可笑。人家不是不懂吟詩作對，不是沒有文采，而是深藏不露。他之所以平時沒有詩作傳世，那是因為他根本不屑做這種筆墨文章。揮十萬鐵甲沙場浴血縱橫天下，這或許才是一個男人真正該做的事情吧！王衍此時再也站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在司馬熾的面前。泣聲道：“微臣罪該萬死！”
司馬熾淡淡的說道：“太尉不必介懷，朕自然明白有同真威將軍這樣的曉勇之將，是上天垂憐我大晉，天佑我大晉，有道是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王衍疑惑道：“可是君無戲言！真威將軍可是在文武百官面前立下的軍令狀”
司馬熾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當天晚上，葉不凡召集麾下在這裡的所有部將來到戍師將軍府大堂，眾人相互見過禮坐定後，葉不凡直截了當的說道：“洛陽苦戰再所難免，大家必須做好背水一戰的准備。”
葉不凡語聲剛剛落下，眾部將面色各異，特別是洛陽戍守軍將領個個都驚駭不已，每一個人心中的弦都緊緊地繃起了。而黑衫軍各部將領卻個個興奮異常，戰意盎然。
對於戍守軍將領的反應，葉不凡並不感到如何以外，葉不凡猛地站起來下令道：“但凡攻城作戰，城門處是首當其衝，敵人當然不會插翅而不凡，為了防止城門被擊破，敵人蜂擁而來，故將洛陽西、北、南三處城門，全部都是石塊封死，在城牆上准備大量的火油，敵人用雲梯攀登攻城，用火油澆之，然後引發火箭燒之。”
接下來，葉不凡與武部將軍彭默在非常融洽的氣氛中就一些細節性的問題進行了商談。
事後葉不凡一再叮囑彭默，盡量減少已方傷亡，在盡可能的利用有效地利的情況下，最大可能的殺傷敵人。
戍守軍將領在彭默的帶領下，先行去准備。
葉不凡緊皺著眉頭，總感覺隱隱有些不安，此時若大的將軍府大堂現場便是落針可聞的寂靜。所有人都眼含渴望地望著葉不凡，期待他的首肯。
寧丹見葉不凡沉思著，猜測他可能是遇到了困難，片刻之後，寧丹的臉上突然露出駭然神情。寧丹站起來道：“真威將軍可是擔心敵人今夜偷城？”
葉不凡聞言一驚，他立刻明白寧丹的意思了，葉不凡搖搖頭，笑了笑說道：“不是，恰恰相反，我擔心敵人不會來偷城！”
“哦！”寧丹緊皺眉頭思忖起來，按說葉不凡期待敵人來偷襲洛陽，這說明他已經做足了准備，寧丹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東城門的布置，很明顯葉不凡是准備在東城門放敵人進來，然後再關門打狗。寧丹一臉憂色地說道：“真威將軍難道有如此把握？要知道如果洛陽城陷，城內十數萬百姓必將生靈塗炭。”
寧丹的分析地很細致，也很合理。在場的所有人聽完後全都面色大變。
葉不凡道：“戰場情形瞬息萬變，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並州大軍三萬五千人馬會於兩日後馳近洛陽，我們到時會有五萬兵力，攻城雙方如果兵力達不到兩到三倍，基本上強攻進來的可能幾乎沒有。所以聯軍如果想取得既定目標，必須在兩日內攻下洛陽。否則將面臨腹背受敵的窘境。”
對於這一點，寧丹當然也有考慮了，“可是，這樣以來，東城門必須直接面對對方五萬多人馬的強攻，雖然黑衫軍實力強悍，但是將軍未免有點小看聯軍了吧！”
葉不凡笑道：“當然不會，首先東城城門遭受破壞，聯軍肯定會想到我們在這裡布置大量的防守力量。就算是硬攻強攻，傷亡數量也不會小。聯軍並非有勇無謀之輩，像石勒，劉聰，王浚他們誰不是狡猾的老狐狸，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硬仗，他們是不會打的。我猜測聯軍肯定會先一部分兵力佯攻其他城門方向，而且聲勢絕對不會小。如果我們放任不管其他方向，他們會以佯攻變成真正的攻擊。”
寧丹點了點頭，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無奈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葉不凡道：“前半夜應該沒事，諸軍注意多做休整，加強防御工事的建設。”
說著，葉不凡還是走出了將軍府，來到大街道上，葉不凡當然是不願意看到洛陽的老百姓受戰禍之苦，不過，現在洛陽的百姓實在是太苦了。時值晚飯時間，大街道上居然看不到幾有家燃起炊煙。葉不凡不解的向寧丹問道：“洛陽百姓晚飯時間不是現在嗎？”
寧丹扔給葉不凡一個白眼，淡淡的說道：“先是劉聰大軍圍攻洛陽半月有余，現在洛陽城中百姓大多數無糧，如果不是有並州援軍，聯軍圍而不攻，洛陽也不戰自敗。”
葉不凡聽後唏噓不已，下午之戰，黑衫軍繳獲馬匹甚多，阮豹七千多騎兵，悉數被殲滅，其中馬匹屍體在城外裡許處陳列馬匹屍體數千匹，並未收拾。現在黑衫軍是人少馬多，其中傷殘馬匹更多。葉不凡命令黑衫軍士兵收集戰場上的戰馬屍體，並把其中無再戰之力的傷殘馬匹一並殺了食肉，把馬肉分發給洛陽城中的百姓。
百姓們其實很容易得到滿足，只要你滿足了他們的基本要求，他們便願意為你肝腦塗地。後來黑衫軍離去，許多人都露出不舍的神情。公元315年，葉不凡逐鹿中原，進攻洛陽，許多百姓居然夾道歡迎。
臨近亥時，一隊一隊黑衫軍士兵把七千多匹馬的馬肉分發給洛陽城大多數百姓的手中。
這時有一位老者，人干干瘦瘦的，背有點鴕，須發全都已經白了。老人面對葉不凡送來的十余斤馬肉，非常激動，眼眶都有些紅了。突然在前面跪那黑衫軍一小隊士兵面前，周圍的百姓竟然也一起跪下：“將軍高義，老朽雖老，也願意拼了這把老骨頭幫將軍守城！”
葉不凡也是感動不已，同時又有些愧疚，還有些無奈。，周圍的黑衫軍士兵也都感動得不己，每一個人都感到自豪，為身為黑衫軍的一員，為追隨在真威將軍葉不凡的麾下而感到無比自豪。
葉不凡嘆了一口氣，“老人家你何苦如此？”，然後環視了周圍一眼揚聲道：“大家都起來吧，聽我一言。”
葉不凡慷慨陳詞道：“胡人在邊疆殘殺了無數漢人，奸淫了無數婦女，焚燒了許多村鎮，現在他們又來進攻我們的家園，為什麼區區小族，竟然侵犯我堂堂華夏？”
眾人不解的看向激情不凡揚演講的葉不凡。葉不凡接著說道：“我大漢民族人數是區區匈奴、鮮卑、羌、氏等族總數的倍余，我們漢族軍士有先進軍事裝備，但卻無所作為。這是因為我們不知道反抗，這是因為我們大漢民族太過於仁慈了，過份的仁慈就是等於懦弱。異族不僅沒有在漢族仁慈文化的感召下臣服，反而掀起了一浪高過一浪的侵略浪潮。在異族鐵蹄的洪流中，躺在地上的是我族百姓屍積如山血流成河。仁義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講的，只有強者才有資格講仁義。我能夠干掉你，但我卻不干掉你，只須要你向我臣服，並將你的財產分一半給我，這種行為就叫仁義。而弱者對強者是沒有講仁義的資格的，弱者只有臣服的權利，或者假意臣服以待時機使自己成為強者。”
葉不凡這話一出口，現場頓時嘈雜起來，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葉不凡看了看人群的情緒，漸漸的被激化了，然後掃視了一圈眾人說道：“我漢族百姓遭受異族屠戮就是理所當然的嗎！”
“不是！”眾人不約而同的怒吼道。聲音之大，幾乎震耳欲聾。
葉不凡道：“異族都是豺狼心性，他們要的是整個漢人的江山！他們要的是對我漢族人滅族亡種！在這種情況下，異族是不會同我們講一點仁義的。”
葉不凡的話這番話把所有的人都震了一震，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他們根本就沒仔細的想過這些問題，或者說他們從來都不相信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嚴重的地步。
葉不凡看著眾人的反應滿意的點點頭，慷慨激昂高呼道：“我們能看著我們的一年辛苦種植的糧食被那些異族牲口糟蹋嗎？我們能看著我們的妻女姐妹被那些畜牲侮辱嗎？”
眾人的情緒此時就像一個巨大的火藥筒，瞬間被葉不凡點燃了。眾人紛紛叫喊道：“不能！不能！”
葉不凡大聲的喝道：“只要我們漢族人團結一心，共同抵御異族，我們才能保證我們的財產不被異族洗劫，我們的妻女不被那些畜牲侮辱，我們的田地才能種出我們可以吃到的糧食。”
此刻，葉不凡的身影在眾人心目中被無限放大，被絕大多數漢人奉為英雄。他以強勢鑄造了中華民族不屈的脊梁，他給了我們民族傲立天地的自信，因此，在這片大地每個人的靈魂的靈魂深處都被烙上了一個永遠的‘漢’字。
葉不凡暗嘆“毛爺爺真偉大，人民群眾的力量是真正無限的。只要團結人民群眾，何愁匈奴不滅，何愁國家不強大。”
要讓國家強盛，要讓人民不受欺辱，只有強悍的性格和政策。
葉不凡真正的做到了。
就在葉不凡領導洛陽百姓全民皆兵，共同抵抗聯軍進攻的時候，杜曾隨王德虎，找到了荊山深處的那一條斜刺裡的小道，這根本不是路，別說車馬通行，就是人走都非常費勁。難走不說，還凶險萬分。賈順倒是一帆風順，順利了收拾了七八個呂家隘口的守衛，殲滅四千多土匪打手。自身傷亡有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然而杜曾這一路卻是麻煩不斷，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便摔死數十人。杜曾快郁悶死了，他感覺非常窩火，但是想到為了得到呂家的金山，他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吞。
時間過了兩個時辰，杜曾一行人僅僅前行不足十裡的山道，簡直比蝸牛還慢。其實這也不能怪杜曾，雖然黑衫軍精銳，但是必竟不能等同葉不凡後世的黑衫軍，他們不是特種兵，僅僅比普通軍隊精銳一點而已。離真正的特種兵那是天壤之別。
王德虎道：“軍爺，前面不遠處就到了！”
一聽這話，杜曾頓時來了氣，氣得破口大罵，“你再消遣老子，你信不信老子我撕了你！這句話你他媽的都說了十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