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游方神醫

   葉不凡感覺皇宮大殿堂上氣氛不對,但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善於察言觀色的葉不凡,發現司馬熾臉色不對,一時也摸不清司馬熾到底是因為什麼事,但是為了早日發展自己的勢力,葉不凡還是硬著頭皮上前稟告道:“啟稟皇上,微臣想早日平復青、翼、幽三州,所以肯請皇上下旨,命微臣刻日出征!”

   讓葉不凡意外的事,司馬熾竟然沒有為難葉不凡,只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那態度簡直冷淡之極,葉不凡甚是郁悶。其實這其中原由,當從葉不凡率黑衫軍女兵營進城說起。

   原來,黑衫軍女兵進城,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整個洛陽,這事自然而然的傳到了司馬姝的耳朵裡,司馬姝好奇心大起,隨即帶著宮女翠玉出宮去一探究竟。此時黑衫軍女兵大營,其實也是先前黑衫軍騎兵第三營的營地。兩位體態婀娜英氣逼人的女將率領著數千女兵在洛陽軍營例行操訓,這些女兵著裝整潔,英姿颯爽,氣勢不凡,領頭的兩位女兵將領正是余梅和副將劉細花!由於黑衫軍對洛陽百姓相當體貼,所以這空前盛況,數萬人竟相圍觀,不知道的還以為,葉不凡找那麼多女人是為了裝排場,充門面的。

   在外圍圍觀的人群中,有二個身材玲瓏有致,相貌楚楚可人的俏佳人,正是當今安寧公主司馬姝,司馬姝向眾女兵望去,只見領頭的余梅高昂著下巴,就像一只驕傲的孔雀,她身穿黑色玲瓏細甲,頭戴玄色螺紋盔,她那白皙的面龐上一對杏目冷如冰霜,眼眸裡更有一絲寒茫若隱若現,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司馬姝想來,如果余梅換下這身軍裝,定會是一個美人坯子,可是余梅卻全身武裝,手裡更有一把從來沒有見過的長刀,在眾女兵演練的兵陣中,左突右殺,勢不可當。

   這時,女兵操訓告一段落,余梅對那些訓練態度不認真的女兵訓斥道:“你們聽著,不要以為是訓練就不當一回事,在軍中我便是將軍,令出必行,言出必踐,如果不是念在爾等是初犯的份上,我定斬不饒!”

   說罷余梅不再理那些女兵,轉向向其他女兵道:“大將軍說過,訓練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如果諸位姐妹還想洗刷自己的恥辱,就一定要不怕辛苦,如果吃不了這份罪,趁早打消報仇雪恨的念頭!”

   看著余梅不可一世,風光無限的余梅,馬姝不由得感到一點失落,特別是余梅在訓斥女兵的模樣,那真是威武之極,不過驕傲的她很不屑地撇過臻首。司馬姝氣不過,對翠玉道:“走,本宮擺駕將軍府!”

   然而,當司馬姝主僕二人來到將軍府時,司馬姝確連門都沒有進去,原來,司馬姝並沒有亮明身份,想想也是,堂堂大將軍豈得隨便人都可以進的。司馬姝一肚子火,回到內宮就大發雷霆怒火,後來又到羊皇後那裡加油添醋的一說,這還得了,羊皇後大怒,隨即又向司馬熾告葉不凡的狀。

   葉不凡雖然見司馬熾態度冷淡,但是葉不凡自以為是司馬越又向司馬熾告葉不凡的刁狀,所以葉不凡也沒有在意,當即准備大軍出征的事宜。

   葉不凡來到將軍府內堂,查看杜曾的傷勢,然而此時卻讓葉不凡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以葉不凡的心性自然不會不顧杜曾的傷勢,杜曾的傷勢雖然重,如果現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勢,不過是骨頭粉碎性骨折,加上失血過多而已,但是以那個時代的醫療技術水平,這種症狀幾乎快要了杜曾的命,眼見杜曾是生命特征越來越微弱,葉不凡也是一籌莫展,毫無對策。

   其實葉不凡是後世特種兵,當然也會一點治傷的本領,但是由於杜曾胸前的刀傷傷口極深,其中牽扯到許多神經和沒有辦法止痛,所以葉不凡也不感下手的原因。

   這次讓葉不凡意外的事,此時杜曾的傷口居然全部縫合上了,而且骨折部位全部用木板夾固,葉不凡對此現像迷惑不解,按說在這個時代中國應該沒有出什麼名醫呀,處理外傷的方法都是後世典型西式醫療方法,就是處理骨折的方式也是後世的經典之作。看著杜曾此時脈像平穩有力,呼吸均勻,面上也有稍許血色,葉不凡自然內心大慰。

   葉不凡趕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下人答道:“這是日前一名游方道士所為,當時杜統領生命垂危,小人無法,只好出去請城中醫鮑同來府醫治,誰知那鮑神醫見了杜統領的病症也是束手無策,這時,與他隨行的一名游方道士卻自告奮勇要為杜統領醫治,所以奴才本著死馬權當活馬醫的態度,所以就讓他為杜統領醫治。”

   葉不凡點了點頭,問道:“那人現在何處?”

   下人道:“就在城北,奴才這就是把他找來!”說著作勢就要出去。

   “不”,葉不凡阻止道:“本將軍要去見他!”葉不凡說著瞥了一眼那名下人,“立刻准備馬車,我們一起去城北接那神醫來!”

   馬車中,與葉不凡同坐的是一名年紀莫約三十來歲的青年道士模樣的人,身穿一身普通的深色青布長衫,身材微瘦,不過兩眼卻炯炯有神,透著靈氣,顯得不凡!自從上了馬車,葉不凡就一直盯著葛洪看,葛洪為東晉初年道教學者、著名煉丹家、醫藥學家。著有《肘後方》,書中最早記載一些傳染病如天花、恙蟲病症侯及診治。另外還是世界上人工呼吸最早的發明人,葉不凡是想從他那張普通的臉上找出他的不平凡來。

   葛洪被葉不凡這麼看著,多少有點尷尬,為了打破這眼前的尷尬局面,所以葛洪才沒話找話道:“將軍,其實杜統領的傷勢,全然無大礙了,只要精心護理,稍加時日,杜統領必能如先前一樣,生龍活虎,上陣殺敵,不在話下!”

   葉不凡聞言,這才回來神來,暗暗自責剛才的失態,要是讓葛洪以為自己喜歡男寵可就不好了。葉不凡很有深間的看著葛洪道:“其實杜曾的傷被先生醫治,目前確實已無大礙了,但是由於先前洛陽之戰,我軍將士有許多像杜統領差不多傷勢的,卻苦於沒有先生這般高明醫術的醫生,所以他們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無比的痛苦煎熬!所以不凡懇請希望先生能施以援手,救治我軍將士們!”

   “哦!”葛洪聽到葉不凡的話以後,應了一聲,算是答付了,隨即不再言語,其實葛洪也和華佗一樣,都是當世神世,其實他並不貪圖榮華富貴,甚至對那些軍閥大官有點反感,因為每一次戰爭後,都會有許多傷員需要救治,更很有可能引發瘟疫。

   而此時,葛洪看著葉不凡心中卻犯起了迷糊,其實葛洪見過的達官貴人不少,但是他們無一例外,個個都是不凡揚跋扈,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哪曾像葉不凡全然沒有一點架子,按說,以葉不凡的身份,靖邊候,三州大都督,加封彪騎大將軍,另外還是後來的當朝駙馬爺,不是沒有囂張的資本。但是,葉不凡卻與自己一個不入流的游方道士同車而行,而且是為了自己下屬的傷勢,披星戴月的前往治療,這樣以來,多少讓葛洪對葉不凡生出一絲好感,葛洪是一個醫生,所謂醫者父母心,在他看來,能為了別人的事情也不辭辛苦的人,都不失為一個好人,就像醫生一樣,都是為了別人的傷勢,為了別人的苦惱而奔波。

   馬車奔馳了大約小半個時辰,終於來到黑衫軍的野戰醫院,說是醫院,其實更像是一個收容所,因為黑衫軍僅僅四五名醫術並不高明的醫生,和一些對醫理初懂皮毛的護士。他們能做的僅僅是為那些傷勢較輕的人做一些簡單的包扎。

   葉不凡指著近千傷亡道:“他們為了洛陽的百姓,為了大晉江山不受異族侵犯才流血負傷,其實他們都是英雄,不凡無能,看著他們受苦卻無能為力!”

   葛洪神情恍惚道:“將軍放心!只要有稚川在此,必盡力將他們悉數救治!”

   葉不凡抱拳道:“有勞先生了!先生需要任何物品,不凡必皆盡所能,為先生准備!”

   這時,葛洪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箱,為一名身中箭傷的士兵動手術。

   只見他先是取出一小包草藥,讓黑衫軍軍醫熬煎,然後取出一只寒光爍爍的小刀在炭火上消毒,等到藥煎好以後,讓那名士兵飲下,葉不凡不禁脫口道:“麻沸散!”

   葛洪微微一笑道:“其實這並非華佗的麻沸散,而是在麻沸散的基礎上加以改進的麻醉散,藥效更為顯著,而且沒有副作用!”

   這時,葛洪用手輕輕拍打那名士兵的胸口,見麻醉散起了藥效,就用小刀在那名士兵的身上中箭部位畫一個小圈,此時葛洪的小刀已經入肉三分,由於中箭時間久了,而且沒有有效的處理傷口,此時,那名士兵中箭部位早已潰爛發臭,此刻,葛洪用小刀割開皮肉,他就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然後從藥箱內再取出一個小勾子,先消毒,然後在創口內胡亂撥動了幾下,竟然將箭頭向外拉動了幾分,那名士兵的中箭部位正貼近心髒,就是現代醫生動這個手術也不敢有絲毫大意,只要稍有差池,那名士兵的性命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活。

   經過半個時辰的手術,那名士兵胸口的箭頭終於被葛洪取了出來,這期間,葛洪至少換了七八種工具,前後用了數次草藥,葛洪用草藥將那名士兵的傷口處縛好,然後用繃帶把傷口做了處理,最後葛洪眉頭一舒,轉身對葉不凡道:“將軍,手術還算順利,只要等麻醉散藥效過了以後,再進行調理一番,也無大礙了!”

   葉不凡點點頭,葉不凡此時心中甚為歡喜,比中了六合彩還要開心,對葛洪道:“神醫神技,真讓不凡大開眼界,不凡代表那些傷患士兵多葉神醫施救之恩!”說著葉不凡對葛洪深深鞠了一躬。

   葛洪見狀後,趕緊起身回禮,口道:“將軍大禮,折殺小人也!”

   葉不凡道:“葛神醫且在醉仙樓先行住下,明日本將軍再為神醫接風洗塵!”

   葛洪趕緊擺手道:“萬萬不可,將軍美意,草民心領了,只是這醫館內傷者眾多,為了方便醫治病人,草民就在這裡住下好了,況且這裡環境也不錯!”

   葉不凡無奈只好同意。

   葛洪忙碌了一天,至少做了十幾個大手術,救治了數十人,但是對於上千重傷員來說,這其實是一個很小的數字。

   晚間,葉不凡再來探視葛洪,葉不凡直接對葛洪道:“葛神醫,本將軍留你在我黑衫軍軍中,不知道神醫答不答應?”

   葛洪一愣,若留在黑衫軍中,無非是做一名隨軍醫官,對一些戰場上下來的傷病員進行救治,雖然這樣以來,就衣食無憂,榮華富貴享受不盡,但是從此也遠離救世的願望了,葛洪的願望是解救百姓疾苦,於是葛洪道:“葛洪只是一介草民,平素懶散貫了,只怕要辜負將軍一番美意了!”

   葉不凡聞言,必未感覺意外,葛洪是一名游方道士,雖然精通醫理,但是也是閑雲野鶴般,當然不會習慣軍中紀律的約束。葉不凡微微一嘆氣,頗為遺憾的說道:“葛神醫啊,本將軍奉命即將收復青、翼、幽三州,介時,將要對其三州進行治理,本將治理政事,也是解救百姓疾苦,神醫懸壺濟世,足跡遍布天下,不過也是為了解救人間百姓疾苦,說到底,你、我二人使命不都是一樣的嗎?”

   葉不凡接著說道:“其實醫道也是此理,當然就算葛神醫窮盡一生之力,足跡遍布天下哪又如何?面對數萬萬百姓疾苦,你能救得了幾人?”

   葛洪道:“將軍言之有理,就如將軍所說,草民之力微小,如果世間所有人都去爭名逐利,只怕無人會去顧及百姓疾苦了。”

   葉不凡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怎麼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我的意思不是讓你在黑衫軍軍中做一名醫官,為本將軍的士兵治傷?”

   葛洪這下倒是愣住了,不禁問道:“那依將軍所言,讓草民如何?”

   葉不凡深思一番,突然悠然而笑,說道:“本將讓你做青、翼、幽三州之衛生部長!”

   “衛生部長”葛洪當然不明白這個衛生部長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當下他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葉不凡。

   葉不凡心中暗嘆,自己穿越時空以來,經常不自覺的把後世的詞語說了出來,用一千七百多年後的詞語說給一千七百多年前的人聽,無疑是對牛談琴。於是葉不凡解釋道:“其實本將軍是想在青州建立一個杏林堂,然後集合天下所有的醫者,共同研究醫理,然後招募子弟,傳承醫道!”

   葛洪聞言,內心深處驚訝異常,他怎麼也想不到,當朝彪騎大將軍居然有意組建杏林堂,當然在葛洪看來,組建杏林堂,也就是所謂的那個衛生部,其實是一件惠國利民的大好事,當下,混戰紛起,百姓蒙難,戰禍蔓延的情況下,無論是瘟疫還是傷病都需要及時醫治,而在這個年代,很多醫生都是為了躲避戰禍,到處遷移,也因為此事放棄了濟世行醫的念頭,所以,很多醫術精湛的醫生都要麼歸隱山林,要麼大隱於市,只要有這麼一個得天獨厚的條件,相信組建杏林堂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葛洪志向卻不在此,所以他還是對葉不凡視去抱歉的眼神。葛洪道:“將軍是准備讓我主持杏林堂?”

   葉不凡點點頭,說道:“沒錯,我正有此意!不過不是組建一個杏林堂而已,而是讓你組建一個大的醫學院,培養出一批又一批的醫學人才。讓天下百姓少受疾苦。於些同時,也可以讓你的醫術發揚光大,讓更多的人去完成你懸壺濟世的心願!”

   葛洪聽到葉不凡的豪言壯語不禁有點心動,作為醫道的掌門人,成為天下醫者的領袖,幾乎是每一個醫者的心願,葛洪有點為難了,答應葉不凡吧,自然有好處,但是隨即葛洪又想到,自己去當衛生部長了,也就是將來天下醫生的領袖,可是百姓的疾苦又有誰去解救呢?葛洪迷惑了,一方面是職業生涯的巔峰,一方面是自己由衷的心願,魚和熊掌,難以取舍!不可葛洪隨即又想道那些無依無靠的百姓,還是拒絕了葉不凡的誘惑,堅定的搖搖頭。

   葉不凡看到了葛洪面上的表情,知道他雖然心動了,還是因為醫者父母心的職業素養而躊躇。此時葉不凡總算看透了葛洪的心意,只聽葉不凡淡淡的說道:“衛生部是衛生部,杏林堂是杏林堂,二者不可混成一談,杏林堂只是衛生部的一部分!”

   “一部分”葛洪必竟是古代人,雖然他非常聰明,但是也一時沒有轉過彎來,只聽葉不凡又道:“葛神醫,我來問你,如果此時發生一場瘟疫,你說是一個人救治的力量大,還是一千個人的力量大?”

   葛洪毫不遲疑的說道:“當然是人多力量大。”

   “這就是了!”葉不凡微微一笑道:“衛生部的宗旨就是社會救助,統籌兼顧,而杏林堂只不過是衛生部發起社會救助的一個根本出發點而已!”

   葛洪的嘴巴張成一個“O”型,幾乎可以放進去一個雞蛋!“社會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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