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誘敵之計
葉不凡把三萬余潰不成軍的乞活軍驅趕到一塊，由於乞活軍大都是步兵，人的兩條腿怎麼可能跑得過馬兒的四條腿，所以那些乞活軍也乖乖的放下手中的武器。
葉不凡並沒有趁大勝之機再進攻位於山上的李農部，而是命令全軍就地宿營，先讓軍隊養精蓄銳，同時將行軍將領北宮純、馬混、秦浩然、周杞、祖逖等喚到帥帳之中商議敗敵策略。
是夜，鳩占鵲巢的黑衫軍就在原乞活軍營地內休息。兩萬多名俘虜，兩萬余黑衫軍將士，營寨綿延近十裡，黑衫軍將士將有的喂戰馬，有的埋灶做飯，一切都是有條有理，絲毫不見半點慌亂，仿佛這場大勝利並不存地似的。
此戰黑衫軍是士氣如虹，以輕微的代價贏得了這場勝利。軍士們也興奮得難以入睡，許多士兵三三兩兩的圍坐在火堆旁邊天南海北的閑聊著。
這時有一個士兵突然開口道：“這次與我們交戰的並不是異族靼子，而是和我們同樣的漢人！”
另一個士兵皺著眉頭接道：“他們都是大河（黃河）以北的流民，為了糧食，為了生活，為了自保，他們不得不卷入到戰爭的行列。況且他們還是抵抗異族靼子的英雄，世間多有傳聞，那些異族靼子並沒少在他們手裡吃虧！”
一個老兵模樣的士兵很是不屑地說道：“哼！他們算是什麼狗屁英雄，你們知道將軍為什麼率軍攻打他們嗎？”
這時，周圍的黑衫軍士兵不約而同的用詢問的目光，望向那個老兵。
片刻之後，感覺吊足了其他人的胃口，那老兵這才悠然一笑道：“這是因為，他們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攻擊我們黑衫軍！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你們這些新兵蛋子只知道我們黑衫軍鐵騎縱橫天下無敵，可是，
你們並不知道，我們黑衫軍的步兵同樣也是鮮有敵手。當初將軍只率三千曲陽步兵，就攻下了有匈奴重兵把守的舊都離石城！山上被這些乞活軍攻擊正是黑衫軍步兵第一、第二營，而步兵第一營長杜曾卻被乞活軍殺得重傷，現在生死未蔔！”
一個士兵很是不屑地說道：“就他們這幫軟腳蝦，如果不是將軍下令，我們就地宿營，如果讓我們進攻山寨，只怕現在連山上的敵人也被消滅光了！”
士兵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話語中充滿了對自己身為黑衫軍一員的自豪，同時也流露出對其他諸侯異族軍隊鄙視的心態。聊著聊著，大家的話題最後落在葉不凡的身上，士兵們都說：“如果將軍收復青、翼、幽三州，那裡的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
此時，葉不凡的中軍大帳內，燈火通明，黑衫軍一干將領林立兩旁。
葉不凡皺著眉頭說道：“據斥候偵察，山上至少還有近兩萬乞活軍，為首的是李農！這個李農到底是何許人也？”雖然葉不凡並不知道這一段歷史的真實情況，他猜測像祖逖、周杞這樣原本的晉朝名將應該知道其詳細的情況！葉不凡用詢問的目光掃向黑衫軍諸將，另葉不凡意外的是，不光北宮純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就連祖逖和周杞二人同樣表示不知道。
原來，這個李農是陳川率部投降石勒之後，在石虎的兒子石斌的帳下為將，漸漸發跡的大將，此時，他年方二十，也沒有在戰場上露過臉，名不見傳，祖逖和周杞二人不知道不足為怪！
看著葉不凡露出思付而苦惱的神情，祖逖和周杞二人對視一眼，祖逖不假思索的說道：“將軍荊山山上地形復雜，面前之敵，只可智取，萬不可力拼！”
葉不凡久經戰場，這點問題當然還是可以看的出來的，祖逖這麼說，肯定會與自己不謀而和，此戰當以引蛇出洞，圍而殲之。果然過了沒一會，只見祖逖接著說道：“當以退為進，誘敵深入！”
葉不凡滿意的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葉不凡命令黑衫軍騎兵第三營五千余人棄馬列陣在青牛嶺下，李農見狀大驚，不過當他看到黑衫軍只有五千慘不忍睹，衣甲破爛的區區五千兵馬時，隨即令副將繼續進攻賈順部，而他則提著馬槊，領萬余部曲出寨迎戰。
李農此時心高氣傲，不可一世的來到陣前罵陣挑戰。
秦浩然早已得到葉不凡的命令，此戰只可敗，不可勝。不過他，還是依計出來應戰！
二人上來對罵一番，直罵得兩人都面紅耳赤後，二人隨即拉開架勢正式開打！
李農正值青壯年，年輕氣盛，身材魁梧，臂力不俗，一上來之後，就大招連連，直壓得秦浩然守多攻少，明顯處於下風！三十回合一過，秦浩然漸漸抵擋不住李農的犀利攻勢，李農得理不讓人，一招得先，處處占優，漸漸的秦浩然無法招架了。其實如果秦浩然使全力，就算不敵李農，至少落敗會在百余回合之後。此時，秦浩然見火候差不多了，隨即假裝不敵，丟下手中的橫刀，轉身就跑。李農正殺得興起，這怎麼心甘心，況且李農還想用秦浩然的人頭來在乞活軍中樹立更大的威信，所以哪裡肯就此放過秦浩然，當即揮刀狂呼追著秦浩然不放。
秦浩然來到黑衫軍陣前，隨即喝令：“全軍衝殺！”
黑衫軍第三騎兵營士兵匆忙之下趕緊迎擊敵人，但已被李農震懾的黑衫軍將士們似乎發揮不出平常一半的戰鬥力。而乞活軍這邊卻是因為李農陣前單挑敵將得勝而變得士氣如虹。雙方大軍只交戰不到一刻鐘，黑衫軍便全面潰敗，全軍開始後撤。
李農眼見煮熟的鴨子就要不凡了，氣得破口大罵不已！
就這樣黑衫軍在前面逃著，而乞活軍在後面追著，雙方一追一逃不知不覺便跑出十幾裡地，來到一處類似鍋底的地形。
就在李農率萬余大軍緊隨黑衫軍秦浩然不止漸漸消失在視線的時候，青牛嶺隘口下，突然又出現五千余黑衣黑甲的士兵，為首的卻是葉不凡、祖逖和北宮純，他們上來既不罵陣，也不說話，上來就是一陣猛攻。
此時青牛嶺隘口內的乞活軍守軍僅兩三百人，有葉不凡、祖逖、北宮純這三員悍將開路，其他黑衫軍將士更是奮不顧身的猛攻。
此時守衛青牛嶺的乞活軍驚異的發現，面前的這些黑衫軍。與先前的黑衫軍簡直判若雲泥，他們不僅悍不畏死，戰鬥力更是驚人。雖然乞活軍有天險可守，但是在絕對的優勢面前，黑衫軍勢如破竹，交戰僅僅持續數刻鐘，乞活軍守衛兩三百人全部被殺，絕無生還！
葉不凡攻下青牛嶺後，隨即命令全軍向老膺岩繼續進攻！
另一邊，正當李農率部追著追著，突然前面的黑衫軍全部失去蹤跡時，李農感覺驚異非常。李農能成為乞活軍的萬夫長，自然不是僅靠一身蠻力，當然還有他的腦袋。李農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事太蹊蹺，太詭異了，事既反常必有妖，李農隨即下令回軍。
然而就在此時，狹窄入口處的懸崖上突然被推下數千斤柴草，此時正值深冬季節，北方天氣干旱異常，所以枯草成堆隨處可得，李農見此狀況頓時大驚。李農向崖頂望去又見一隊弓箭兵出現在懸崖上，人人彎弓搭著火箭。
萬乞活軍眼睜睜地看著一蓬火箭劃破天空落在谷口的柴草堆上，頓時火龍竄起烈焰滔天。出口被熊熊烈火給封住了。
就在此時，四周高崖上戰鼓聲驟然響起。隨即乞活軍便聽見一陣驚天動地的喊聲，無數的黑衫軍將士出現在四周高崖之上，人人引弓待發。
乞活軍驚慌不已，萬余大軍頓時騷動起來。許多人想要逃跑，但是谷口已被烈焰所封，根本就無路可逃。乞活軍將士許多人已經露出絕望的神色。
雖然黑衫軍將乞活軍圍定，但並未立刻發動攻擊。就在所有乞活軍將士心懷忐忑的時候，崖頂緩緩奔馳而來三騎，為首的正是先前詐敗而逃的秦浩然，周杞和馬混緊隨其後。
三人身後又出現五千余身披重型鎧甲的黑衫軍，正是名揚天下的黑衫軍重裝騎兵第一營！
秦浩然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乞活軍，然後高聲喝道：“對面乞活軍的將士聽著，我乃大晉彪騎將軍、靖邊候麾下車騎校尉秦浩然，我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此次征戰，全是爾等先行攻擊我黑衫軍步營所累，你們攻擊朝廷軍隊，形同謀反，是誅滅九族的重罪，我家將軍知道你們之中絕大多數人並不願意行此大逆之事，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現在給你們一刻鐘時間考慮！”
此時葉不凡率部攻擊老膺岩時，並不順利，那裡的乞活軍早已得到消息，所以准備也比較充足，一時間戰事陷入艱難的相持階段。
葉不凡率部向裡衝殺，而乞活軍則拼命抵抗，葉不凡和北宮純、祖逖三人是身先士卒，所到之處勢如破竹的，卷起無數血花，就像絞肉機般。縱橫闔，所向披靡，但人數畢竟太多了，又全擠在有限的空間中，一時之間，葉不凡倒也很難殺得七進七出地，連殺個對穿都難。
此時方圓數裡內，猶如是血海地獄般的慘景，血海屍地，殺喊聲、慘叫聲，扣人心弦。戰鬥慘烈無比。雙方都殺紅了眼，都是瘋狂攻擊著對方，山谷空間太狹小，幾乎是人擠人，人頭攢動的，甚至有部分軍隊連舉起兵器地空間都沒，就這麼隨著人潮被擠著推著移來移去的。每時每刻都有人死亡，鮮血浸染了土地，幾乎每處土地都被染成了殷紅或暗紅色，而地上則鋪滿了屍體，有的地方屍體甚至厚達數層，更有甚者被殺死成為屍體了，還被人潮擠著挺直著移來移去的，要說戰場上內空間最大的地方莫過於寒光閃爍，血濺橫不凡的雙方交鋒地帶了。
縱觀古今中外大小戰役，從沒見過這麼混亂的戰局了，這也深深表現了戰場的瞬息萬變，先是秦浩然率軍攻擊青牛嶺隘口，引李農大軍出寨追擊，而後周杞、馬混又在葫蘆谷設伏，圍攻李農部。然後是葉不凡趁機拿下青牛嶺，而後進攻老膺岩的乞活軍，而乞活軍李農的副將則是率其他軍隊前鋒營攻擊位於狼頭山的賈順部。（戰局很亂，如果程志表達描寫不清，望見諒！）
這時，祖逖來到葉不凡身邊坦言道：“將軍可派人通知山上的友軍，如果山上的友軍知道我們在此攻擊，介時只要他們從山上自上而下殺出，我軍從下往上攻擊，乞活軍堅持不了多久也！”
葉不凡點點頭，此計甚妙，不過，這裡地形復雜，派出人想過去，太不現實，喊話，距離太遠，根本聽不到，葉不凡也是一臉愁雲，苦無良策。突然葉不凡的腦袋靈光一閃，暗付道：“有了！”
戰場甚是遭雜，葉不凡連叫了北宮純幾遍，他都沒有聽到。葉不凡扯著嗓子暴喝一聲：“北宮純，你小子給老子滾過來！”
時間不長，一臉興奮，滿身是血的北宮純來到葉不凡身邊，咧開大嘴興奮的說道：“將軍真是太過隱了，俺可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
葉不凡一時也是無語，面對如此憨厚的北宮純，他能說什麼。葉不凡停了一會，見北宮純情緒平靜了一會，說道：“我們還有多少轟天雷！”
北宮純一嘀咕，馬上想到葉不凡可能是想用轟天雷打開一條缺點，好讓黑衫軍部隊攻進去。北宮純喃喃的說道：“可是，可是將軍，這地形太狹小了，我們況且處於下方，轟天雷這時也扔不遠，這樣容易傷到我們自己人。”
“你別管這事，說到底還有多少！”葉不凡不耐煩的擺手道。
北宮純本來想再解釋一下，勸葉不凡此時不要用轟天雷，但是他看到葉不凡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嚇得他趕緊把剩余的話，咽到肚子裡。北宮純正色道：“稟告將軍，此時我們轟天雷還有三十余枚！”
葉不凡這時再掃了一下戰場，更是心頭火起的，他親自率兩萬余黑衫軍騎兵出征，先是夜襲乞活軍大軍，以兩萬打三萬，傷亡不過才區區數百，後來秦浩然詐敗，傷亡也是不滿五百之數，攻下青牛嶺幾乎沒有什麼傷亡，但是僅僅老膺岩這一戰，就傷亡達一千以上，而且此時連隘口都沒有攻進去。雖然乞活軍傷亡是黑衫軍的兩倍，但是即使殺死了十萬乞活軍。葉不凡也覺得自己虧大了，何況其他軍隊還不知道傷亡了多少。
葉不凡突然又大聲喝道：“受傷和勞累過度，暫時無法行動的，站後邊，體力還充沛的衝在最前面，重傷的移至中間！”
葉不凡語畢，這時，黑衫軍聞令而動，時間不長，黑衫軍按葉不凡的命令大軍進行重新列陣。葉不凡此時道：“轟天雷，十枚綁在一起，延時一刻鐘爆炸！其他軍隊准備撤離！”
古代並沒有發明出來定時裝置，轟天雷要想定時暴炸按現代人的思緒模式肯定不行，如果這樣想，那太侮辱中國古代人的智慧了，只見幾名黑衫軍士兵把轟天雷綁在一起，然後用半截拜佛用的香把引線鏈接在一起，再點燃香頭。這樣以來隨著香頭慢慢燃燒，如果香頭燃燒到引線位置，引線也會隨即點燃，這樣也起到了定時暴炸的目的。
此時還剩三千余不滿四千黑衫軍也都是或累或傷，隨著轟天雷定時准備完畢，黑衫軍先撤傷員，最後由體力充沛的負責殿後。這樣交替掩護著後退。
不過葉不凡想退，乞活軍顯然也不會這麼放過他們，他們如今吃了這麼大的虧，怎麼會輕易放過那些黑衫軍。
這樣與秦浩然幾乎同出一轍，黑衫軍在前面跑，而乞活軍同樣在後面追！唯一不同的是，葉不凡可不想秦浩然那樣准備誘而殲之，葉不凡而是想用轟天雷的暴炸聲通知賈順，現在可以趁機反攻！轟天雷這種超時代的產物，當時，也只有葉不凡一家獨有！
突然。
“轟”“轟”“轟”。。。。。。。。。。。
只見乞活軍中間突然傳來巨烈的暴炸聲，三十枚轟天雷，150斤黑火藥，就這樣的炸量，結果可想而知.隨著數聲巨響，大地為這劇烈顫抖，旁邊的山石紛紛滾入谷底，與此同時，身轟天雷暴炸中心五十步半徑內（哎，我個我真不知道，估計的）至少五百余乞活軍士兵頓時被炸得人仰馬翻，血肉橫不凡，皮肉焦臭之味迅速彌漫整個空間。
周圍其他黑衫軍倒沒有什麼，而乞活軍則是看得是目瞪口呆，無數人驚恐的停住了前進的腳步，在他們原本的生存年代，何曾見過如此恐怖的爆炸？
在他們面前五百多具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屍體，四肢殘缺不全。曾經悍勇無畏讓石勒、匈奴人鮮卑人，烏恆人以及北方各異族聞風膽喪的乞活軍，竟然被區區數十枚轟天雷就輕易的擊潰了他們的神經。
整個場面何止一個慘字了得，乞活軍大都愣住了，而葉不凡沒有，就那暴炸的余煙未散盡之時，葉不凡率黑衫軍突然又殺了一個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