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失了身份
她很和藹可親,對我像是女兒一樣關切,我是不是也想要到沐貴妃那樣的地步,到讓她防備起來,我不想傷了她老人家的心。
至於孩子,如果他不愛,那我無法強求。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我忽然變得有些傲氣而又冷靜下來了。面對著他有些高傲的眼神,我轉過頭去看著梅花上的積雪,昏暗一樹,分不清那是花,還是雪,而我卻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
壓仰得太久了嗎?這才真正是我雲千月的性子,我試過溫柔乖順,我試過補救,匆匆跑上去抱住他。
但是現在我卻只覺得好笑,他高傲什麼,他呵責我什麼呢?是他們騙我在先,我寧願寧願過得很苦等著他回來的,即使我們不能在一起,但是他回來我可以放任自己高興,可以肆無忌憚地想他。
現在,隔著二樹,我無論如何也不能低下了頭的。
“是不是怪朕來了?”他打破了沉默,淡淡地笑著:“朕倒覺得這邊的光景應是甚好,戲怎麼能比得上你來得讓朕掛念著。”
他轉回頭,有些冷然地說:“陳公公,這裡風大,送才人先回去。”
兩個小公公已經快速地往梅花樹後的黑影走去,陳公公過來請我,半躬著身子讓兩個宮女半強硬地帶我走。
我惱怒地甩開,有些心酸而又惱恨地看著他。
他往前二步,傾著身子看我,整張臉陷在黑暗中,冷意覆蓋上我的臉,他伸出手,箍住了我的下巴。
我痛得咬著牙,卻還是不躲閃地看著他。
他現施力,一字一句地說:“千月,你不餓嗎?要是餓著孩子,可不好。”
這話像是冷風兜頭蓋臉地朝我襲來,吹得我一顆熱脹的心都冷下來了。抓起的拳頭,慢慢地松了開來,也別開了眼睛。
他放開我疼痛的下巴,轉過身去也不看我,而是說:“帶下去。”
宮女不由分說地拖著我走,我回頭看那裡還是一地的朦朧。
公公向他稟報說:“皇上,他跪在樹後。”
他低低地說些什麼已經聽不到,心給吊了起來,像是那滿天散碎飛落下的雪,嗷嗷的風就像我此刻的心情,靜也靜不下來了。
到了正華宮,看那金碧輝煌的燈火,頓時也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現實中一樣,宮女簇擁著我回去,靜靜地坐在房裡,手裡捂著暖手爐,心神卻不知飄到哪裡去了。
時間過得很慢,滿室的燭火亮晃晃的照得看不見人影,繡著金線的帷幔輕輕地起伏著,金華燦然得讓我覺得不真實。
我是怎麼了,夏子淵一來我就失了冷靜,我是怎麼了,明明知道永遠不可能的了,明明決定了要為了孩子,卻還控制不住自己呢?
將臉埋在手掌裡,收回心神好好地深澱著自己的心情。
我想,如果他不計較,他不追究我和夏子淵為什麼要見面,他不為難他,我也可以當作他從來沒有騙過我的,我想,我可以只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想著的時候,外面有腳步聲傳來,我抬起了頭看到幾個公公將門推開,正室裡好幾個宮女便彎腰施禮,他踏了進來,我站起來有些慌亂的地看著他,他卻是讓我很驚訝。
他臉上掛上了淡淡的笑意,而且還抱著一只雪白的小貓兒。
驚愕中他已經走近,一邊的陳公公還帶著笑意諂媚地說:“皇上,老奴去問問貓喜歡吃些什麼。”
“喜歡麼?”他笑著將貓往我懷裡塞。
我有些手忙腳亂地抱住,仰頭看著他,他怎麼會不生氣呢?我的下巴可不是假痛的。
“看什麼呢?”他眼裡盡是溫和,站直了身子身後的宮女上來侍候著他脫下大衣,洗臉,淨手。
我看著他,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在我的面前不是很重視帝王的架子,可是我覺得我又看不透他,手裡的白貓兒討好地喵喵叫。
他坐了下來喝一口香茗才道:“千月,那侍衛還真有趣兒,說是帶了貓給你,你什麼時候喜歡貓的,朕怎的不知呢?”
斜睨過來的眼神帶著詢問,唇揚得高卻笑不到眼底的深處。
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小心翼翼地說:“我是挺喜歡貓的,皇上。”
“你告訴朕,朕必會叫人找一只更好的給你,不過即然你和他約好了,朕是不會責怪你的,只是千月,你在宮裡莫要仗著朕對你的寵愛,半點宮規都不知,身為才人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豈能與宮中侍衛私下裡來往。”
我一怔,侍衛和貓,難道是阿彥?
“怎麼,你不是和他在說話麼?”他挑高了眉頭目光如炬。
我扯起笑:“怎會不是呢,這只貓真漂亮,他說過會送一只貓給我的,還真是守信。”
將貓兒放了下來,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他又說:“以後再喜歡梅花,也莫要自己去折了,有些事自己做來,憑地失了身份。”
“是。”我恭敬地答他。心裡越發的肯定,那一定是阿彥,可是夏子淵呢?想想現在也不是思索那些事的時候,打起精神來走到他的身邊說:“最近就是在宮裡呆得久了,就出去走走,今天又是聽戲又是去折梅花的,身子真是疲累得很。”
他似笑非笑地抬頭看我一眼,輕淡地嘲諷:“懷胎的前後的差別,可真是大,你真的很累嗎?”
我討厭他這樣的語氣說話,卻也嬌柔地點點頭:“是的,很累,腰酸酸的。”
他皺了皺眉頭,板著臉說:“那千月你可要好好地歇著了。”
沉默的氣息有些重,他看著貓說:“怎般說要是有一只小貓,朕會更高興?”
這句話想必是阿彥說的,他都給我解了這麼大的圍,如果這點小事我還不會做的事,我真的是太愚笨了。
淺淺地一笑:“皇上你不是叫我懶貓嗎?我就給找只小貓來。”
他拉我的手讓我坐在他的腳上,正室裡公公宮女十多個,雖然都是裝作沒有看見,卻也讓我羞得紅了臉,他冰涼的手習慣地揉揉了我的臉頰,帶給我的卻不是溫暖。“呵,你這懶貓兒,千月,你喜歡朕嗎?”
“喜……”
歡字還沒有出口,讓他用手指擋住了我的雙唇,他緋色的薄唇勾出一抹邪氣的笑:“在說之前,要好好地想一想。”
那你為什麼還要問,我知道你壓根就不相信,你知道我遲早會知道夏子淵根本就沒有受過傷,可是你還總是這樣喜歡先發制人。
其實啊其實,我不想什麼了,我就想跟著你好好過我的日子,我不為別的也為我的孩子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