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他生病了
我點點頭:“我知道。”“那邊一失寵,就會遷怒於你,千月,皇上甚是寵愛你,現在還是奉儀,不好啊不好,雖然你不是一個貪名逐利的人,可是為了孩子,你得好好侍奉皇上,不要像我一樣,以後孩子不可以留在身邊的。”她說到最後,神色很是黯然神傷。
我握緊她的手:“別想太多,要開開心心的對孩子才好。”
“總是不能不想的,我希望千月能做妃子,這樣就可以自己帶孩子,我一輩子也就這樣了,這孩子我估摸著也許會送到楊妃娘娘那裡,可楊李不和,什麼樣的暗鬥都會傷到我的孩子,我這孩子有時候我寧願他就這樣夭折在我的肚子裡。”她看著炭火的眼睛有些紅腫,淚意在盈然。
她也是有想過的,可是她也是沒有辦法。
她的話讓我有一些憂傷,她早就擔心來著了。
我的孩子還要在我的肚子裡呆上八個多月,可是時間說慢也不慢,總會到來的。
“千月,不要像我一樣。”她又莞爾一笑:“不說這些掃興的話,我這有很多酸梅子,蜜餞,你初初懷胎應該對這些也喜歡吃的。”
我拿了梅肉干到嘴裡,可是咬著覺得酸澀得緊。
放了下來輕笑道:“我還是不愛吃酸的。”
她有些訝異地說:“千月你身體還真不同,不過能吃能睡最好了,我剛懷上的時候,就老惡心想吐,一天就尋這些酸酸的東西吃。”
我也有些納悶來著,我倒是挺好養的,我想是不是我太小心了,總是護著啊,睡啊,吃啊。
林尚儀教我做虎頭鞋,臨近中午時分我便告辭回去。
她告訴我,做了娘,不比只做一個女人。
我和道她話裡的意思,可是我不知要怎麼去爭,我不會主動去說要做什麼什麼的,如果說了求了示意了,也許我和後宮那些女人都一樣,我不是想讓他對我的看法改變,這是一個人的堅持。
正華宮殿上面金燦爛的琉璃麗上也只滿了雪,還是無法掩飾著它的尊貴高傲,宮女給我打著傘,雪落傘上沙沙作響。
順其自然吧,我不想去爭那些,孩子如果他不給我帶,就算是我做上了什麼妃子,他一樣不給。
有時的他很好說話,像孩子一樣任性蠻橫,可是能支撐著這大月朝的國君,卻也不會是一般人,他能輕易地看透人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也許見人鬼相合的,他還能說出畜生話。
我忍不住輕笑,他是不會虧待自己的人,一面可以認真,背後可以盡情地放松自己。
進了正華宮,長廊上靜悄悄的,彌漫著一股子的冷肅之氣。
我想是他回來了吧,不過今天能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端茶送水的公公幾乎都是踮著腳尖兒在飛快地走著。
“砰”的一聲,一個茶杯帶著茶從書房裡丟了出來。
緊接著幾個公公誠惶誠恐地彎著身子退出來,我瞧了一眼,轉個彎從另一邊回去。
正在認真繡著鞋面,門吱的一聲響,推了開來。
我抬眼一看竟然是他,放下了手裡的繡籃站起來,淡淡地說:“皇上你來了。”細細一看,臉還有些微紅,些許酒氣讓風吹了過來。
現在連公公也沒有帶,我轉身:“我給皇上沏杯茶。”
走到桌邊,他卻從後面抱住了我的腰。
一邊的宮女識趣地低頭出去,再把門給合上。
“我給你倒杯茶去去酒意。”我低頭去拉開他的手。
他卻連我的雙手一起抱住,頭埋在我的肩上:“千月,別動,讓朕靜靜地呆一會。”
他心情真的很不好,我輕輕地問:“怎麼了?”
“沒事。”他沙啞地答我。
微微地仰起臉,覺得他臉上的熱息有些粗重,還是動手倒了杯茶,他卻靠在我的肩上眯起眼睡。
放下茶:“皇上你累了就睡一會。”
他也不抗拒,我帶他到床邊,他還不放開我。
摸摸他的額頭,有些燙手,臉色微紅不知是醉酒還是不舒服。
陪他睡了一會,他身上熱得有些灼人,我輕輕起身,端來一杯水到他跟前:“皇上,喝些水。”
“頭痛。”他軟軟地說,臉埋在枕間像是耍賴的孩子。
莞爾一笑:“痛就不要喝太多酒了,酒傷身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喝些水,天都黑了,你餓了沒有,要不要進晚膳。”
“什麼也不想吃。”他艱難地睜開眼皮,就著我的手喝了些水又埋回去:“不要吵朕,朕想睡。”
那便由得他,我出了外殿告訴楊公公他什麼也不想吃。
那楊公公一身的富態,神色看起來很柔媚,可是那雙眼卻讓人看不透,我知道他是楊家的人,怎麼做了公公我就不知道了。
皇上對他也頗為看重,在宮裡說的話也很是有分量。
他微嘆一口氣,躬身道:“那雲奉儀就多加照料一下皇上,最近李家事多,皇上心情不好,今兒個喝了些酒,火氣也上來,得小心侍候著。”
“嗯。”我輕應。他倒是沒有楊家人身上那種自得和高傲。
點上了燭火,一室的暖暖的亮意,他還睡得很沉,我也沒有打憂他,而是坐在水光下做著針線活。
初初學做這些,覺得還挺有興趣的。
“千月。”他難叫,聲音沙啞難聽。
我放下手中的東西過去:“怎麼了?餓了嗎?”
“渴。”他吐出一個字,雙眼眨巴著就像是個可憐的孩子。
我倒來一杯水,卻有些燙,輕輕地吹了下再湊到他的唇邊:“慢些喝。”
喝完他還是難受,翻來覆去的,我手一觸他的額頭,可嚇了我一跳,燙得真是厲害啊。
“我讓公公去宣御醫。”
他卻扯住我的手,哀求地看著我:“不要。”
“可是你病了,得找御醫,要不然就這麼難受。”
他搖搖頭,雙眼很堅決:“不要。”
真拿他沒有辦法,生病了也不看御醫,可是我又不能任他這樣,讓宮女送了些冷水進來,再用巾子沾了水蓋在他的額頭上,他重重地一嘆氣,閉著眼睛安靜了下來。
等巾子差不多溫熱了,再換一條,到大半夜外面的風刮得嗷嗷作響,他的熱息終於降了些下來。
他時不時地會睜開眼睛看著我,我淡淡地問他:“你看什麼?怕我真去宣御醫嗎?”
他卻咧嘴傻傻一笑,燙燙的臉蹭著我的手:“有時生些小病,也算是不錯的事,千月,我餓了。”
他可真會折騰來著,大半夜的要吃江南味道的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