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羞辱之事
我笑笑,手指揚起,從哀然開始,到那嘆情的結尾,尾指欲走還停,輕輕一嘆,回味無窮,似是雨滴不舍地從房檐斷落一般,帶來輕微的響。
可抬頭看外面,雨還是如此的滂沱下個沒完沒了。
彈琴,在於心清,琴隨心而走,人隨音而行。
“妙極。”他拍掌:“我夏子淵在京城裡,倒是從不曾聽過如此動情的琴。”
淺淺一笑:“夏公子過獎了。”
“你們倒是挺談得來的。”藍衣的男子含笑地說:“爺,這是你從哪裡帶來的?眼光倒是……嗯,越來越獨到了。”
林安嶸一腳踢向他,惡狠狠地說:“什麼獨到,別污蔑爺的品味。”
我與夏子淵倒是相談甚歡,談琴,談曲子,談指法,這個看上去蘊藏著無限力量的高大男人,對琴的研究真的很深。
大相朝淵源流長,從前皇上到現在的皇上都對琴都喜歡,以至於在大相朝,琴是很普遍的,而琴師也會很容易找優厚的事做。
我之所以學琴,多少也是衝著這一點來的。
“你懂得的真多。”
“爺有個主意。”林安嶸插進來,指著我的臉:“看一邊去,別看著爺。淵,彈首風雅的曲子聽。”
“有何不可。”夏子淵笑,想了一會,微眯著眸子十指輕靈地在琴弦上談著。
這是一把好琴,音色十分干淨。他粗大的手,卻奇異地能彈出清靈動人的琴音。
“你。”林安嶸勾勾手指,叫過去。
走過去,他邪氣地說:“你想不想救你娘了?”
“想。”
“爺改變主意要救你娘了。”他站了起來,嫌惡地看我,還是一手扎掉我綁頭發的帕子,有些粗魯連帶我頭發扯斷幾根,痛得我直皺眉頭:“你干嘛?”
“有曲子,要有舞才能讓爺高興,你吧,相貌沒有,把外衣脫了跳舞,爺就救你娘。”
我氣結,他是不是把我當成青樓女子了。
但是,能救我娘啊,不就脫衣嗎?把他視為無物便是了。當時想救娘,甚至連賣身的想法都崩出來了。
手指解開衣服,是輕薄的裡衣,隱隱可見淺白色的肚兜。
第一次在別的人男人面前寬衣,無奈的羞澀暗暗藏起,他還嘲笑地說:“手腳就是一個俐索啊,跳啊?”
我不會跳舞啊,直呆呆地站著。
他想了想說:“不僅不好看,還很笨,這樣吧,既然有雨,有聲音,自然有青蛙,你就學青蛙跳吧,跳得越高,爺越高興,爺高興了,就救你娘,明白嗎?”
咬咬牙,我雙手反放後背身著單薄的裡衣跳著。
我用力地跳得很高很高,心中有一種委屈,酸澀得想哭出來。
他欣賞著,羞辱地說:“安嶸,這倒也是樂事。”
彈琴的淵,有些嘆息地看我一眼,仍是低頭彈著。
藍衣男子輕聲地說:“爺,這樣不好,她要哭了。”
“我們的安嶸什麼時候對女人憐惜起來了?”他挑挑眉好奇地看著。
等等,我放下手,看著那藍衣男子:“你是林安嶸林神醫?”
他淡看我一眼道:“正是。”
背後的他,哈哈大笑。
我氣得手指顫抖地指著他:“他是林安嶸,你是誰?”
他揚唇笑:“你說我是誰?我有說我是林安嶸嗎?是你這個笨女人,不分清白皂白就叫我,爺都屈身認了,沒治你的罪呢?”
我想發瘋了,這個男人很好。
把我十多年的好脾氣給打下去了:“你沒有說你不是。”我氣憤地叫著,怒得拳頭緊緊地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