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他的怒火

  我都不明白是什麼原因了,難道在他的心中,捉弄我的樂趣很重要,重要到他要親自來了解我,才能把玩弄的手段提得更高一些?不是我要這樣把他想得那麼壞,實在是他一開始就沒有安好心。

大病初愈,如抽了絲的蠶兒一樣,軟軟無力地坐在門坎上吹著風,兩個宮女去端了午膳回來,我沒有胃口吃,不用她們照顧什麼便叫她們回去休息。

十一月尾的風,帶著冬寒之氣了,吹得竹子也吱吱作響,黃綠的葉兒籟籟而飛落。

聽說西北會更冷,那裡下雪了嗎?下雪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我等你,只是一個信念而已,我知道等到最後,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我身子多污濁,不是干淨之身也罷,我還小產,不管在你的眼中,我是否還依然干淨如初蓮易綻,我卻是知道自己已經是水底下的濁泥了。

“在想朕?”帶笑的聲音從竹林裡踏了進來。

一身便服卻也是翩然風采,氣宇昂軒,一臉的春情蕩漾,桃花眸子裡帶著愉悅的神色,他的身邊只帶了兩個小公公而已。

想必知道我好一點了,就樂此不疲地過來顯他的威風。

我別開臉不看他,依然恭敬地說:“奴婢見過皇上。”

“沒把你病死,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他還是這樣的歹毒。

是的,燒了高香了,我不理你,我不對抗你,我不再和你鬥氣什麼的,還不行嗎?

他似乎覺得有些掃興吧,也沒有說什麼,看到了我用竹枝編成的秋千,他坐了上去,抬頭看著竹子說:“這地方也只有你這樣的奴婢心思,才會自得其樂的。”

我挺喜歡的,主要是一個靜,還有一個就是這後宮上上下下的人,都不喜歡這裡,這挨近冷宮說是晦氣重。

“雲千月。”他揚高聲音叫了我一聲。

我懶懶地抬起眼看他,卻看到他一臉的認真神色,淡淡地說:“不知皇上有什麼吩咐?”

“你在看什麼?”

無聊,叫得這麼慎重,卻問這樣的問題。

“看雲。”

“朕聽人說過,看雲的女人,都是寂寞無比,看雲的女人,都像雲一樣,抓不住。”

是嗎?他是不是很閑啊,到這裡來談這些,我不看了成不,我低下頭尋找睡意打瞌睡。

“雲千月,你對朕如何看?”

這話問得真是忽然又驚嚇,差點讓我一頭栽在地上了:“皇上是最尊貴的皇上,奴婢身份低賤,豈敢隨意而看。”

“你跟朕裝傻嗎?誰病著,是誰照顧你的,好吧,把你的刺都給朕收起來,朕想把你納在羽翼下寵愛著。”他有些施舍的心態。

“奴婢是三生有幸。”

“朕不想聽這些廢話,朕對你還有興趣,別給朕拿喬,朕要你服服貼貼一心一意侍候朕,你的心裡,只能想著朕,你的眼裡,只能看到朕。”他眼一瞪,帶著幾分的凶惡,還有幾他的蠻模。

我淡淡地一笑:“皇上是在跟奴婢說話呢?”

他氣得抓著竹子跳下來,二眼冒著冷光:“雲千月,你再說……”

慘了,他手摸到了什麼,他低頭去看了。

他看到了,再轉到一邊,再看,等他抬頭看我的時候,眼裡的那種神采,變得像是冰一樣,陰冷地一笑,陰陽怪氣地說:“千月,等我?”

是的,那是夏淵君刻的,一筆一劃都是他的筆跡,都帶著他的溫暖,陪著我過每個孤單彷惶的時候,如今卻讓他發現了。

也許是天意吧,注定了就要讓他發現。

他冷冷地看我一眼,似乎是帶著恨意一樣,點頭笑了笑,然後轉身就走。

沒一會兒,好多公公來了,把這片竹林夷為了平地。

天空,也空了起來,冷風直接地從四面八方襲來,這裡空得讓眼睛都難受。

他把夏子淵留給我的字給砍走了,他怒了。

我竟然卻輕輕地笑,笑他的自作多情,堂堂的一個皇上,居然會說要我去喜歡他,不是他作夢,就是我腦子不好使。

攏緊外套,也好啊,砍掉這些竹子,不再讓我再有什麼浮想,我終是知道我和夏子淵的事,只是一種遺憾了,我福氣不夠啊。

竹子砍了,天空看得更遠,到了高高的紅牆,只有低下頭輕笑,你也有今天啊,是不是讓我的無情報復了。

終還是應了那句老話,多情總比無情苦,我是,你也是。

自從他離開後,宮女還是有來這裡打掃,關於他的消息多少也有傳到我的耳朵,和我一起入宮選秀的女子,都很得他的寵愛,今日寵幸這個,明日寵幸那個,他就是一個風流皇上,喜歡在女人堆裡打滾。

我一點也不會酸澀,我又不喜歡他,我管他怎麼過他的生活,甚至還有些是開心的,他不會再和我有什麼糾結了。

後宮的妃子們也沒有來找我麻煩,潑冷水什麼的,畢竟現在後宮最受寵,最出風頭的不是我,我只是一陣風,只是她們眼裡的一個笑話,只是皇上無聊時,我以為,就會這樣淡定地過著。

可不得不說,還是命運,把我推上了不一樣的路,將我從停頓的地方推了上去。

我那天晚上偷偷摸摸地去看意太妃,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早上的白霜能讓人渾身打戰兒,越是冷的天,對一個老人越是難受。

吃過午飯的當兒便去,一天之中,便是這些時候後宮人跡最少的時候,意太妃那裡宮門緊閉,就連門上掛著的那燈籠,也是破舊得很,在寒風中拍打著有些掉色的門檐,我看了覺得心裡特別的酸澀。

意太妃當年姿色過人,婉約甜美又溫柔很得先皇的喜歡,再生了個皇子,在後宮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的人,哪怕是先皇又有了新寵,可是後宮的哪個人不是削尖了腦袋想諂媚著意太妃,無非是想著意太妃的兒子有可能會做太子。先皇一去,太子也改立了,她的生活一年二年也還說得過去,天長日久下來,門前冷落到這樣的地步。

一輩子多長啊,花一樣的年紀,是多短,太多的時間會用來感嘆了。

敲開門,宮女迎了我進去,還用著怪異的眼神看我。傳聞流傳得很快,也許她在想,我怎麼還會來意太妃的宮裡吧。

正巧拙姑從裡面出來,看到了我,低聲地叫宮女去做事,然後給我使了個眼色,低啞地說:“千月,拙姑有事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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