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孽緣

  他捧起我的臉,手指溫柔地抹干我的淚:“從現在起,不要再流一滴淚,如果你要一個原因,我告訴你:你痛我更痛。”

還需要再說些什麼嗎?我覺得,什麼也不需要說了。

緊緊地握著他的大手,我盼望著能離開京城,到意太妃說的那地方去,有著蔚藍的天空,有著高飛的大鳥,有著無邊無際的綠草茫茫。

他緊緊地抱著我,沐著晨風讓我什麼都忘記,我相信我們都不會在乎的。

疲累了一夜都沒有睡,在他的懷裡竟然放松下來,然後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臥室裡,一片燦爛的金黃灑在地上,照在古樸的桌椅上,別有著一種迷離的味道。

我擦擦眼睛,夏子淵呢?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啊。

赤著雙腳走在地上,那扇門仿佛是心門一樣,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拉開門,燦爛的夕陽照得我幾乎睜不開眼。

怎麼這樣安靜啊,難道所有的人都在前院,我又跑出去穿上鞋往前面走去。

還沒有到,就聽到一些嘈雜的爭吵聲。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啊,居然上三王府裡來吵。

“砰。”清脆的一聲,是桌子掀翻的聲音,伴著夏子淵憤怒的吼叫:“休想,雲千月是本王的王妃,誰都別想將她從本王的手裡搶走。”

“三王爺你言重了,雲千月乃是皇上的秀女,且再說了,皇上並沒有賜婚於三王爺,何來的王妃之說,三王爺可也得注重著自己的身份。”陰陽怪氣的聲音,一定是公公的。

他為什麼還不放過我,我閉上眼睛,全身都氣得有些發抖。

夏子淵冷然一笑:“我會在乎這個三王爺嗎?一無所有我都不會將千月交出來,你回去告訴他,名利不過是身外之物,我夏子淵從來不會在乎。”

“三王爺為了一個女人,這樣不顧一切後果,值嗎?”

夏子淵朗聲道:“自然是值,不是什麼都能和雲千月相比的。”

我該高興嗎?在他的心中我是如此的重,心中被什麼東西壓著,壓得好重好重。

那公公也冷笑地說:“三王爺你可得想好了,雲千月是皇上的女人,幾時有聽說有能跟皇子爭女人的人,還有三王爺也不是一般的庸俗之人,這般衝動可不妥,宮裡還有意太妃,還有這三王府裡上上下下的人,三王爺是否也有考慮妥當。”

這話帶著很多的威脅,我聽到夏子淵有力地聲音說:“窮盡我所有,我都會護住雲千月。”

淚又想流下了,我忍住忍住,抬頭看著慰藍的天。

難道淡泊名利是一種錯嗎?因為他沒有什麼實權,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欺負嗎?

子淵,我值得你不顧一切嗎?

你不管付出什麼也要守護住我,可是我也是心裡喜歡你的,我也是不想你為難的。

如果注定我們沒有緣份,為什麼要相遇,如果早知就是一個錯,因為相似的容顏而產生的錯,我也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你,這樣你就不會這樣心痛。

我抬著藍藍的天,為什麼它們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就不給我幸福呢?

他是拼盡一切守護我的,我是不會讓他為難的。

深吸一口氣我踏出去,淡定地看著正廳裡的二派人馬。

“千月,進去。”夏子淵先發現了我。

無論在哪裡,他都能最先看到我,讓我心裡高興啊,朝他委婉地一笑,看著那些公公,冷淡地說:“我跟你們進宮,不得再到三王府裡來騷擾別人。”

“千月。”夏子淵不贊賞地看著我:“你累了,再去休息會,別亂說話,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

我搖搖頭,冷靜地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子淵,你不要護著我了。”

他一把衝了過來,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我不會讓你進宮的。”

“子淵,你聽我說。”我反眼,有些哀婉地看著他:“他們說的是實話,我知道你心裡有我,就足夠了,讓我去吧。”

“不讓不讓。”他憤怒了起來,箍得我的手發痛。

我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扳起,扳得很用力,扳得心很痛,淚滴落在他的手上:“子淵,放手好不好,意太妃老了,身體也不好,不能受太多的打擊。百事孝為先,不管做什麼事,要理智的考慮後果。”

“如果我不呢?”松開的一手,又抓住了我的手腕:“千月你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黑幽幽的誠摯情感畢現在眸中,也許之前的我們需要一步步來進展,忽然之間,卻像拔開的迷霧一樣,看得清清楚楚的感情。

我露齒一笑,朝他點點頭:“你會的。”

他長嘆一氣,聲音沙啞:“千月不要為我想太多。”

“你會的。”我只是重復著這一句話,看到他眼裡的心痛如潮水一般將他淹沒,一點點地抽出我的手,他想抓住我,可是看到我眼裡的堅定,他慢慢地放開,最終像是受傷的野獸一樣,憤怒地大吼著。

我猛地轉頭不去看他的眼神,我怕我沉陷在裡面不得自拔。

對不起,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什麼樣的傷害,我不想看到意太妃眼裡的痛,你和他都對我很好,再說我已經是個不貞潔的女人,子淵,你溫文如斯,我怎麼配得上你啊。

有些輕飄飄地往門口出去,他大聲地叫著我的名字:“雲千月,雲千月。”

我閉上眼淚盈然而下,用力地點點頭,再回頭朝他燦爛地一笑,什麼也不說就離開。

胳膊怎麼扭得過大腿,世上的人,管你是王公貴族還是富甲才子,都是鬥不過皇上的。

公公們跟在我的後面,請我上了一輛馬車。

離三王府越來越遠,幾聲哀哀的鳥叫,叫著秋意濃濃的無奈。

不想再回首,怕多回頭看一次,我就會越難舍。

我以為走出了那宮門,從此就不必再踏進去了,我暗暗慶幸著,笑意才浮上臉,卻讓惡夢打碎了一切。

我和他之間的糾結,在我沒有進宮前就已經開始了。

我想,那是孽緣,我還是討厭他。

再進宮,怎麼會是慶幸呢?心中只有著無盡的無奈和無力。

我靜靜地坐在房等著他的聖旨安排我,我恨他,但這種恨,不能表現出來。

一會兒,公公進來道:“雲千月,皇上說隨便安置你,請你跟奴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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