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異國
“凝凝這是怎麼了？昨天一回來就心神不定的，連飯也不吃了，你知道她昨天去哪裡了嗎？”第二天一早，一家人正在吃飯，羅紅郁略帶擔心的說道。
“媽，看她的樣子，想是昨天去看肖逸城了吧？我見她晚上回來眼眶紅紅的，很明顯是剛剛哭過，除了那個小子，還有誰能讓她那麼傷心？”古易禛搖搖頭說道。
“是嗎？難怪呢？”羅紅郁向樓上看了一眼，喃喃的嘆了口氣：“唉，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凝凝還這麼小，這一輩子總不能這樣，就算完了吧？”
“行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們就不要跟著操心了。要怪只能怪肖逸城那小子不爭氣，犯了錯還害人害己，把咱們女兒害成這個樣子，早知道我說什麼都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凝凝這個樣子，我這心裡比誰還難受啊！都是我的錯，不該那麼縱容她，現在這樣算是毀了！”
古紹華端坐在餐桌前愁眉不展，頓時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都不是滋味。
古易凝哭夠了，從肖逸城處回來之後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直到現在想流眼淚卻已經干涸，心裡五味雜陳的。
肖逸城的話觸碰到了她的底線，古易凝是滿懷希望的，可現實卻將她澆了一盆冷水，美好的希冀就此破滅，此刻的古易凝對肖逸城已經失望了，她只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在這裡多呆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古易凝騰地從床上坐起來，簡單的拾掇一番，作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正當大家都愁眉不展時，古易凝款款而來，她笑著，眉眼本就生的極為好看，這幾天又圓潤了很多，於是更加韻味十足了
“凝凝。”羅紅郁回過頭有點驚訝，在她的印像中，女兒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笑過了：“快來吃飯，大家都等你呢！”
古易凝這次很給面子，臉上始終掛著輕松的微笑，全程和家人說說笑笑的，一點也看不出剛剛哭過的痕跡。
“爸，媽，我想跟你們說一件事，不過你們要答應我，我說了之後你們不許生氣。”接近尾聲，古易凝沉默了半晌，突然說道。
“什麼事啊？你盡管說就是了。”大家一瞬間都人心惶惶的不安起來，仿佛知道一定是件不好的事，尤其是古紹華，心裡緊張的直打鼓。
“我己經決定了，我要走了。”古易凝揉了揉鼻子，低頭說道，她的聲音很小，不敢抬頭去看兩位老人的眼睛。
“走了？凝凝，你要去哪裡呀？”古易禛皺著眉，臉色沉重起來：“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怎麼突然又要走了呢？”
“就是啊，凝凝，你要到哪裡去呀？”羅紅郁竄到古易凝身邊，哆哆嗦嗦的拉住她的手。
“媽，你不要擔心我，我沒什麼想不開的，這個決定，其實我已經想了好幾天了。早就想告訴你們了，一直沒有機會。 對了媽，爸，還有哥哥嫂子，我還有一件好事兒都跟你們說，如嫂子所說，我已經懷孕了。”古易凝摸著肚子，略帶嬌羞的說道。
“什麼？這是真的嗎？凝凝啊，這麼大的事兒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們呢？你快坐著別動，想吃什麼告訴我，媽現在就吩咐張媽給你做去。”
羅紅郁瞪大了眼睛，又驚訝轉為驚喜，用任何語言也形容不出來她現在的心情，這對於全家人來說是一件大喜事，有了這個孩子，意味著古易凝就有了生活的希望，她能夠更快的從肖逸城的事件中走出來。
“剛開始我也不知道，以為是鬧肚子，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去醫院檢查過了，已經快兩個月了。孩子很健康，只是我害喜害的厲害了些。”
“好好好，真是一件大喜事兒，凝凝啊，你現在已經有了身孕，就好好養著，做事再不可魯莽了。”古紹華眉飛色舞的笑著，完全忘記了古易凝剛才說過的話，只有葉小安並沒有表現出多高興。
她深深的知道，這對於這個孩子來說，或許並不是一件好事情，如果一出生就沒有父親的庇佑，他的童年注定會失去很多，沒有幾個孩子會像小五這麼幸運，失而復得的父愛來之不易，肖逸城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凝凝，既然你已經懷有身孕，為什麼還要離開呢？”葉小安試探的問道，使全家上下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小安，這也是我想跟你們說的，我今天就是辭行的，同時也謝謝你們，一直包容著我，我知道肖逸城做了很多錯事，現在的結果是他咎由自取，我也知道，因為他差點害死了你們，我今天也是來道歉的，對不起，大哥，小安。
他作為我的丈夫，我有些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什麼也做不了，也不敢為他乞求得到你們的原諒，只能替他在這裡說一句，對不起。”
古易禛和葉小安相視一眼：“凝凝，你別這麼說，咱們是一家人，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他固然有錯，但跟你又沒有關系，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咱們就不要提了，一家人何必要說這些話呢？重要的是大家都還好好的不是嗎？”
“不，那不一樣，就算你們不怪我，我也是怨我自己的，我知道，這個孩子來之不易。或許你們並不希望我生下這個孩子，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他無疑是一個累贅，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但是我依然決定留下他。”
古易凝點點頭，繼續說道：“是的，我要這個孩子，他盡管他的父親犯下的錯不可饒恕，但這個小生命是無辜的，他不應該承擔這種結果。他是我的孩子，只要我在一天，我就會保護好他。
不瞞你們，我前天去見肖逸城了，我告訴他，我有了我跟他的孩子，我以為他會跟高興的，可是我錯了，肖逸城真的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他了，沒想到他居然讓我打掉這個孩子！不過沒關系，這更加堅定了我要這個孩子的心。
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傻，或許我就是個傻子吧？這就是我的命，我認了，我會獨自撫養這個孩子，直到他長大成人。我已經辦好了去美國的手續，過兩天就要走了，對不起，很抱歉這麼晚才告訴你們。”
說到這裡，古易凝開始哽咽起來，看的出來，對於這個家她還是很不舍的，但是沒辦法，這是個傷心的地方，古易凝繼續就在這裡，只會繼續沉寂在悲傷之中。
“不行！”古紹華打斷了古易凝的話，敲著桌子反對道：“我不許你走，既然有了身孕，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肚子裡得孩子考慮呀！孩子，我知道你心裡苦，就留下吧，這裡是你的家呀！你要到哪裡去，我和你媽怎麼能放心的下？”
古易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撫著自己的肚子說道：“爸，這是我的決定，我已經結婚了，是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絕對不是一時興起，我已經想了很長時間了，是深思熟慮之後才有的結果。
爸，您是誰呀，是古紹華，作為您的女兒，在您的庇護下生活了二十多年，現在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可以獨立了，您不應該為我感到高興嗎？
爸，媽，大哥，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這個孩子就是我重新生活的勇氣和信心，就算為了他，我也會好好的活下去。我已經聯系了我在美國的朋友，她會照顧我的，您就放心吧，不要為我擔心，只要你們好，我就會過得好。”
此刻古紹華心亂如麻，他想再說什麼，望著古易凝那堅定的眼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重重的嘆了口氣，扶著拐杖率先離開了。
“凝凝，你真的長大了，好吧。”羅紅郁突然欣慰的笑著，但依然掩蓋不住眼裡的悲傷，隨著古紹華離開了。
望著兩個老人離去的背影，古易凝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再也無法繼續掩飾下去，爬在桌子上淚如雨下。
“凝凝，有時間嗎？咱們兄妹倆有多久沒有好好說說話了。”傍晚時分，古易禛敲開了古易凝的房門。
“你找我談心，我當然有時間了。”古易凝合上書，往旁邊挪了挪，給古易禛騰出了一塊地方：“大哥，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這是我的決定，不會再更改了。”
“真的要走嗎？事情沒有糟到你想像的那個地步，咱們一家人現在過得不好嗎？你看見了，老爺子和媽有多傷心，我們都希望你能夠留下來。”古易禛坐在古易凝床邊，摸了摸她的肚子。
“真的，已經和美國那邊的朋友聯系好了，她會在芝加哥等我，下周三就出發。哥哥，爸媽就交給你照顧了，我知道，我不是個孝順的子女，對不起，到底還是讓你們失望了。”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古易禛不解。
“哥哥，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是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道理我都懂，可你要我心平氣和的接受，我真的做不到，哥哥，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
這一幕幕真實的事情，你要我怎麼能夠當做沒發生，還繼續安心的在這裡生活呢？這裡雖好，卻是個令我傷心的地方，這一個個熟悉的場景，一個個熟悉的人，我忘不掉，只要我看到，心裡就會抑制不住的難受。
縱使肖逸城再不好，我還是忘不掉他，哥，我真的試過了，我做不到，我愛了他五年，感情是那麼容易放心的嗎，我想這一點你是可以理解我的吧！”
古易凝靠在古易禛的肩膀上，依偎在他的懷裡撒嬌，就像兒時一樣，但古易禛知道，兩個人的心態再也回不去了，是從什麼時候呢？或許是從古易禛和葉小安的那個夜晚，一切就已經注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