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送進康復療養院

   直到燕無極輕輕把落到我肩上的兩根黑頭發拿走,我才反應過來,怔楞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地上那攤膿水,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倒霉撞見鬼就算了,現在還碰見這麼惡心巴拉的東西。

   “別怕,沒事了。”他把我輕輕的擁進懷裡,拍著我的背。

   我埋頭在他懷裡,深吸口氣,莫名的心安了。可是……

   “你看到那個帶我這裡的小孩子了麼?”我突然想起哪個小孩子,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明明在鎮子裡還是個活生生的可愛孩子,怎麼到了這裡就變得那麼嚇人。

   他靜了一瞬,才回答說:“沒注意,許是偷偷跑了罷。”

   “那你是怎麼過來的?還正好碰上我落水?還有……你從哪裡找來的衣服?”我揪著他身上的衣服,房門明明被我鎖上了,他怎麼進去找的衣服?

   “我是學道法的,掐指一算就知道了。”他看了眼月亮,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狐疑看著他,沒發現他有任何閃躲的跡像。難道是我多想了?最近詭異難辨的事情太多,我都被虐的有點神經質了。

   “嗯。”我跟著他往回走,沒有注意到我從未告知過他方向,他竟然能准確無誤的帶我回到鎮子裡。

   走到門口,他伸手給我整理了一下頭發,輕聲說:“進去睡覺吧。”

   “你要走嗎?”我抬頭問他

   “嗯,明天被你隊友看到說不清。”他說。

   “那……那你等我睡著再走好嗎?我害怕!”現在一想到那些惡心的頭發,我就心涼。

   他猶豫了一下,才答應我。牽著我的手往屋裡走。我自己一個房間,所以他現在跟我進去也不會有人發現。

   “等等,”我叫住他,拿腳蹭了半天地,最後身體需求獲得勝利。“你哪個……等我一下,等我上完廁所,我們一起進去!”

   我低著頭,沒有看到他眼中的寵溺和笑意,只聽見他說:“好,你去吧,我等你。”

   房間裡,我裹著被子躺在床上。燕無極在床邊找了把椅子坐著,許是有他在的原因,我沒一會就睡著了,做了一夜的夢。夢中紛繁錯亂,但再也沒夢到那個看不清臉的男子。

   第二天我是被鄭曉光敲門叫醒的,睜眼一看,燕無極已經離開了。

   心中失落之余,還是得打起精神來,找到長亮村的墓地。

   杜偉吸取第一天的失敗,根據那個女人的提示,劃定一條詳細的路線,還准備了好些東西。

   然而事實總是殘酷的。

   我們再次出發,走了將近兩個小時,不僅沒有找到長亮村的墓地,還一直在樹林裡轉悠,怎麼都出不去。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試過,指南針失靈,到處都是我們留下的記號。

   整整折騰了一天,直到天黑,還是被困在那片樹林裡。而且今天運氣更差,再也沒碰到什麼人家。

   晚上,我坐在石頭上,緊緊地抱著背包。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月光慘白的灑在地上,處處透著一股陰森恐怖的味道。

   他們五個大男人背對著圍成一圈,把我護住。我昨夜就沒睡好,現在熬到半夜再也支撐不住,靠著鄭曉光迷迷瞪瞪的要睡著。

   突然我面前的楊成“啊”的大喊一聲,我瞬間驚醒,睜眼一看,他人竟然不見了。

   有人要去追,卻聽杜偉一聲斷喝:“站住,別動。”

   “怎麼……怎麼了?”我幾乎是結巴著問鄭曉光。

   他也是嚇得冷汗直流,“楊成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拖走了,這片林子真特麼邪門了。”

   過了好半天,杜偉又讓大家靠的近一點,他自己坐到了我前面,死死地盯著剛才楊成被拖走的方向。握著槍的右手,青筋暴起。

   我能理解他的想法,現在我們處於被動地位,要是冒然跑散了,更加危險。

   第二天天一亮,大家簡單的吃了點餅干,補充下體力,杜偉就帶頭往楊成被拖走的那塊林子走。

   路上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生怕碰上什麼東西。可令人意外的是,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楊成。

   更加令人崩潰的是,到了晚上我們竟然又回到了昨晚過夜的地方。

   依舊是昨晚的隊形,我被圍在中間,這次再也不敢睡覺。一直使勁的掐著大腿,保持著清醒。

   耳後一陣涼風吹過來,我心裡一毛,死死地攥著杜偉給我的槍,轉頭看去,卻沒有什麼任何東西。

   我呼出一口氣,一句“萬幸”還沒說出口,就被坐在左手邊的錢榮濤抓住了袖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拽倒在地,拖出了三四米。胳膊蹭在地上,只感覺一層皮都快沒了,火辣辣的疼得我呲牙咧嘴。

   杜偉手疾眼快,往前一撲抱住了我的腿。鄭曉光也衝過來,抱住我的腰。

   我舉著槍,瞄准了好幾次,卻不能開。由於我趴在地上,胳膊抬不起來,焦距都在錢榮濤身上。

   還是杜偉對著錢榮濤後面開了幾槍,卻沒有任何回響,就好像水滴滴入大海,平靜的讓人心慌。

   就在我們雙方僵持的時候,呲啦一聲,衣服袖子斷了。我一只胳膊根本抬不起來,只能扔掉手裡的槍,連忙用那沒受傷的那只胳膊去抓住袖子。

   這袖子要是斷了,錢榮濤也就會被拖走了。可惜,終究慢了一步,他還是被拖進了樹林裡。

   這時又傳來一聲驚呼,一回頭,另一個隊友周友也失去了蹤跡。

   好半天,杜偉和鄭曉光才把我扶起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我們白天在林子裡四處找人,晚上還是會鬼使神差的回到那片空地。

   連著熬了四五天,精神極度緊張,吃不好、睡不好,我們三個都很憔悴。尤其是我,擦傷的地方沒有藥品好好處理,隱隱的有點發炎,不過好在並不嚴重。

   第六天,在我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終於等來了救星,劉隊帶著人找到了我們。

   我發誓,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劉隊的身形那麼偉岸。

   他分了幾個人,把我們送下山帶回城裡。自己則帶著人繼續在山上搜索,找被拖走的三個同事。

   下了山,我一問才知道原來我所在的那片樹林就在齊家村的墳地旁邊。

   下午那三個同事也找到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沒有外傷,卻被嚇傻了,直接被送進康復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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