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提前出院了

   本來劉隊的意思是讓我也去現場的,但是由於第二天一早送來一具急等要結果的屍體,只好王婷代我去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正在打報告,就看見王婷慌裡慌張的跑進來。

   “梁姐,出事了。連督察重傷進醫院了,正在搶救呢。”她衝進來,白著臉,滿頭大汗的說。

   “重傷?”我心一涼,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怎麼重傷了?”

   雖然這段時間跟連允相處不是很愉快,但是這麼多年,他對我照顧良多,還是有革命感情的。

   王婷也是一臉迷茫,說:“不知道,我們本來在勘察現場,不知為什麼連督察自己跑到了房子後面。我們聽見一聲尖叫趕過去,連督察就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等我趕到醫院,他已經從急救室出來了,人醒後,轉到了普通病房。

   “梁亓,你來了?”連允看見我進來,十分驚喜。笑著說完這句話,突然想到什麼,臉色倏地僵硬了。

   “你還好麼?”我走到床邊,看著他。不知為何,進了醫院的他竟然看起來臉色比前兩次我見他好了很多。

   他垂頭沉默半天,然後抬頭,笑著說:“我還好,就是背有些疼。能幫我倒杯水嗎?”

   礙於我跟他在局內的傳言,所以我一進來,原本在病房中的同事都自發的出去了。現在房間裡就我們兩個人,氣氛倒有些尷尬。

   給他倒了杯溫水,我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允,這幾天你的狀態一直不對,是不是碰上了棘手的事情?”

   我本也沒想著他們告訴我,可誰知他這次竟然一反常態,很爽快的說:“是,最近我遇見了很多怪事。”

   “方便說麼?”我坐到床邊,問他。

   “梁亓,你相信嗎?我最近一直看到各種恐怖的景像,法醫室裡自己叼著腸子的屍體、家裡浴室內頭首分離的女鬼、床上血肉模糊的鬼魂等等。這一個星期來,我幾乎是夜夜難以入眠。而且,他們竟然都在警告我,離你遠些。”他低聲說。

   這不是跟我那段招鬼的日子一模一樣嗎?我驚訝的看著他,早在法醫室那次我大致就猜了出來,可是當時他一直不承認,我也不能深問。

   只是離我遠些?為什麼這些鬼物要警告他這個?

   在我驚訝的時候,他又苦笑著說:“作為一名督察,竟然遇見這麼多匪夷所思的怪事,我不敢跟別人提起。要是傳出去,怕是會直接把我送到精神科。”

   仔細想起來,似乎他被鬼嚇跟我有關系,我心中疑惑不已。想了想,試探著問:

   “連允,我認識一個道士,還有些真本事,你要是不介意的話,等你出院,我帶你去找他看看?”

   連允之前是堅定地無神論者,對這種封建迷信一向是不信的。

   本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他低頭想了片刻,竟然答應了,說:“好,等我出院咱們就過去。”

   “午飯的時間到了,你想吃什麼?”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我拿起桌子上的飯盒,問他。

   “粥吧。”他說。

   我點頭,剛走到門口就聽連允聲音低沉的說:“梁亓,我很討厭別人威脅我。他越是威脅我,我就越有鬥志。”

   怎麼聽著像是話裡有話?我皺眉看過去,連允已經閉眼休息了。

   我皺眉轉身離開,沒有注意到身後連允眼中的志在必得。

   由於局內那些桃色謠言,這次連允住院,同事們竟然默認了由我來照顧連允這個事實。就連劉隊都若有若無的揶揄我。

   我解釋半天,卻沒有人相信。

   於是,在大家的殷切期望下,我只好每天下班都去次醫院,代表著局裡的同事看望連允。

   他也是毫不客氣,每天都會有一堆的事情等著我來做,所以我這幾天就像個老媽子一樣,忙裡忙外的伺候著他。

   有時我都會納悶,又不是我把他害的進醫院的,我這麼伏低做小干啥呢。但是想到那些鬼對他的警告,我又狠不下心不來,怎麼說這裡面也有我的原因。

   “唉!”我嘆口氣,慢慢的關上門。今天連允不知怎麼了,竟然要我陪他看電視,整整看了兩個小時。

   站在門口伸脖子看了半天,客廳並沒有燕無極的身影,我松了一口氣,他應該睡覺去了。

   換好拖鞋,我悄悄的往房間走。剛走到客廳中間,啪的一聲,燈開了。

   “又加班了?”燕無極端著一碗素面,從廚房走出來。

   他竟然還在等著我吃宵夜?我心中一陣內疚,低聲應了,不敢看他的眼睛。這些天我被連允纏著,回來的一天比一天晚。每晚我都會提前發短信告訴他,不用等我了。可每次我進家門,他都剛剛做好宵夜。

   “連允的傷如何了?”他突然問道。

   我心裡一驚,有些慌張的抬頭,“你怎麼知道他受傷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說:“今天你遲遲沒有回來,我擔心你的安全。就打電話到你的辦公室,有個姓王的女警官的說,你去醫院看望同事了。而我這幾天看新聞,正好知道連督察意外受傷,住院了。”

   我語塞,慢慢的挪到他身邊,捏著他的袖子說:“我錯了,我沒想瞞著你,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解釋。”

   “梁亓。”他聲音暗沉,透著怒意。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嚴肅的叫我的名字。

   “在!”我直腰挺胸,有一種等待著領導批評的感覺。這件事的確是我的不對,應該剛開始就跟他說清楚的。只是一想到他對連允的排斥,我真是不知如何開口。

   “連允有沒有家人?”燕無極問我。

   我想了想,記得聽連允說過,他的媽媽就在本市。“有。”我已經能預感到燕無極想要說什麼了。

   他冷哼一聲,說:“既然他有家人,為什麼不通知他的家人?又不是嚴重的傷,既然他還有心思來拖住你,就說明他的傷不足為慮。”

   “可是,他說他母親有心髒病,怕他母親知道出意外。”我面露難色,解釋說。

   “好,母親不能通知。那你們的同事呢?國安部那麼多人,找不出除你之外的人來照顧他了?”他聲音漸漸發冷。

   “找得到!”我斬釘截鐵的說:“你放心,明天我肯定去找劉隊,讓他安排別人去照顧連允。”

   燕無極明顯生氣了,為了今天晚上好過些,我絕對不能再說別的。況且,他說的也對,我跟連允的情況的確應該好好地跟劉隊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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