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監視
余雨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門。
張叔站在二樓看得一清二楚，下一秒就彙報給了柯宸。
“少爺，要不要安排個人跟上去看看？”
柯宸的臉色慘白，他的身體現在一天不如一天，昨天發病雖然及時得到了控制，卻難免還是大傷元氣，今天一天的行程全都推後，留在家裡好好休養。
只不過這一切余雨並不知情，她以為柯宸和平日裡一樣，八點不到就早早去了公司，要是讓她知道柯宸難得在家，而她卻出了門，余雨鐵定腸子都悔青了。
柯宸的右手握成拳狀抵在嘴邊，肩膀聳動，一陣咳嗽，臉漲成豬肝色，仿佛隨時都會暈厥過去，看得張叔心驚肉跳，慌忙拿出手機就要聯系段清風。
號碼還沒來得及撥出去，就被柯宸伸手阻攔，張叔不明所以的看過去。
柯宸嘴角緊緊抿成一條線，手還在不停的顫抖，活脫脫像一個垂暮老者。
“派一個保鏢跟著余雨，我要知道她所有的行蹤。”他的聲音很冷，就像在驕陽似火的六月，迎頭倒下來一桶冰水，透心的涼。
張叔不敢忤逆他，只能按照他的意思照辦。
余雨來到咖啡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王鳳，對方正好也朝她的方向投過來視線，眼眸瞬間點亮，舉起手來揮了兩下。
上午正是上班的時間，咖啡店裡空蕩蕩的，沒什麼客人，余雨向裡面走過去，沒走兩步，忽然覺得玻璃窗外似乎有人在盯著她，疑惑的扭頭看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是我產生錯覺了？”她歪了歪腦袋，自言自語的嘟噥了一句，直到坐下來，還是一臉疑惑。
王鳳見她神色異常，以為是和柯宸產生了矛盾，心裡不禁咯噔一下，急忙追問，“你精神怎麼看上去這麼差，是不是和柯宸吵架了？”
余雨本就不敢和她說實話，以自己媽的性格，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再說，之前大話都已經說出口了，現在想改口都來不及了，還不如干脆將錯就錯。
“沒有，我和宸好得很，媽，你就別瞎操心了。”余雨作出一副沒事的樣子，隨意的擺了擺手，假裝不經意的露出了無名指上的鑽戒。
王鳳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光芒四射的鑽石吸引過去，她抓過余雨的手，放到眼前細細打量，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在上面，看那架勢，真是恨不得整個人都貼上去。
“這個鑽石，得有好幾克拉了吧？”
王鳳說完，眼睛都冒出綠光，嘴裡還在不停的念叨，“柯宸這小子不錯，剛交往出手就這麼大方，我之前明著暗著問余霏，那丫頭死活就是不松口，看來都被她自己給獨吞了！”
這一番話說得義憤填膺，余雨不敢接話，只能含糊的應了兩聲，要是被王鳳知道，這個戒指是她偷偷溜進余霏的臥室拿出來，而不是柯宸送給她的……
不想再在柯宸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余雨招手將服務生喚了過來。
見有外人，王鳳不好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只能掩飾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輕咳一聲。
余雨點的藍山咖啡送上來，王鳳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做賊心虛的四處張望，才飛速的推到她面前，“我看了，拍的挺好的，要是給柯宸看了，余霏那個死丫頭再也別想進柯家大門。”
余雨沒吭聲，沉默的拆開信封，拿出照片仔細翻看。
狗仔抓拍的確實不錯，余霏在顧翌的懷中，因為角度的問題，看不到她的臉，只能看見男人堅毅的下顎線，和嘴角微微上挑的弧度。
若是單獨看這張照片，想不誤會兩人有什麼關系都難。
三年前的事余霏還能辯解兩句，這些照片卻是鐵證如山，這下她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余雨惡毒的想著，指尖不自覺的用力，照片翻出幾個小褶兒。
知女莫如母，王鳳瞧著女兒臉上的表情，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想法，非但沒有阻止，反而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又給她出了許多主意，語氣中滿滿都是得意。
“哪個男人不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小雨你聽媽說，不要那麼死板，一定要學著玩點情趣和花樣……”
聽王鳳越說越不靠邊，余雨腦中不禁回想起昨晚丟臉的一幕，臉上臊得很，不想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連忙擺了擺手打斷，嫌棄的說：“媽，你說什麼呢！”
王鳳不知道個中隱情，還以為余雨是不好意思了，眉毛一挑，絲毫不在意周圍有沒有人會聽見，大大咧咧的嚷開了，“你現在害臊，等男人被別的女人勾引走了，你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咖啡店裡沒什麼客人，王鳳的音量被擴大，這一席話引得幾個服務生頻頻注目。
余雨覺得丟人，半捂住臉，眼角的余光瞥到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影，再定睛看過去，又什麼都沒有了。
從一進來到現在，她一直都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之前還以為是錯覺，可時間久了，就不像是錯覺那麼簡單了……
余雨起了戒心，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她的動作太突然，把王鳳嚇得渾身一哆嗦，一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咖啡，眨眼就灑了一身。
“哎喲！”
眼見王鳳就要爆發，余雨眼疾手快的抽了張紙壓在她的衣服上，表面上是在擦污漬，實際上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低聲提醒，“有人跟蹤我。”
王鳳表情有一瞬的僵滯，之後瞪大了眼，之前想說的話，這下一股腦的全都忘掉了。
余雨也不能確定是不是真有人在監視她，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為了以防萬一，兩人還是一前一後分別離開了。
余雨剛走到下一個路口，迎面就撞上了出來買菜的余霏，先是一愣，隨後臉上就揚起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余霏完全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她，看到余雨的那張臉，那些不願意想起的畫面再次在腦海中浮現，胃中一陣翻湧，彎腰衝旁邊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