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暴風
廣闊無垠的落日森林，無論是丘陵還是山岳，都是連綿不絕的態勢，大大增加了行軍的難度。
據說，就單單米蘭公國和條頓王國的邊境區域裡，不僅只有區區一個矮人部落，還有數個食人魔部落，一個綠魔部落，一個半身人部落，以及數之不清的比蒙部落和地精部落。甚至，相傳順著兩國的邊界直線延伸進落日森林裡，還有一個逃難進去的草原精靈部落存在呢。
一路過來，雷霆倒是遇到一個傳言中的綠魔部落，只可惜他沒機會與敵人糾纏，素來以凶殘著稱的綠魔部落在看到兵強馬壯的雷霆他們之後，乖乖地選擇了退縮和避讓。
綠魔，體表是樹葉一樣的綠色保護色，一般只生活在森林或草原地區，體型與食人魔不相上下，據說是食人魔的近親，只可惜擁有森嚴的部落等級的綠魔怎麼看都比食人魔來得聰明。他們的狡猾，在叢林裡磨練出來的靈巧，還有從人類和比蒙那裡偷學過來的武器技巧和陰謀陷阱，使得他們比普通的食人魔才得更有威脅，遠不是普通的佣兵、冒險者所能對付的。
不止是綠魔，雷霆還很幸運地遇到一個正在瘋狂趕路的獨眼巨人。
獨眼巨人，傳說是泰坦的後裔，身高近六米，力大無窮，能將巨大的山岩和粗壯的灌木當成武器使用，甚至還能用那只獨眼發射出震懾敵人的恐懼光線。傳說有的獨眼巨人擁有恐怖的鍛造天賦，他們曾經幫火神鍛造出神器；有的獨眼巨人還擁有吞噬生命來恢復自己生命力的可能能力；有的獨眼巨人甚至還可以進入狂化狀態。
總之，獨眼巨人是巨人世界裡最復雜，最神秘的種族。
原本興致大發的雷霆想跟這個獨眼巨人溝通一下，看看能否撞大運將其招攬進來，沒想到獨眼巨人對雷霆他們如避蛇蠍，突然改變行動方向避開了雷霆他們，讓雷霆好生郁悶。
不過範德法特他們就沒雷霆那麼好的心情了。他們都知道獨眼巨人的戰鬥力至少是在人類大師級別的，若不是看到雷霆他們兵強馬壯，明顯不好欺負，否則獨眼巨人才不會跟雷霆客氣呢。
要知道巨人一族可是出了名的排外，也就只有所謂的近親——矮人能和睦相處下去而已。若是其他的種族侵犯了他們的領地，多數的結果就是被他們砸成肉餅，喂狼。
與獨眼巨人錯過，雷霆他們也不得不加快速度前進。
……
“你聽說了沒，邪惡的人類又要打我們的主意了！”
一個身材結實，但身高卻達不到一米五的矮人抗著金屬重錘靠在了望塔邊，眼睛卻沒看著山谷外邊，反而轉向身邊那個正抽著旱煙，曬著太陽的矮人。
午後的太陽一直是矮人們的最愛。雖然矮人一生中大多數時間是在地下度過，但沒有哪一個矮人會放過在地面曬太陽的機會。
抽煙矮人伸了一下懶腰後才回道：“是啊，黃金錘，族長這一次真的是失策了，為了召喚回他親愛的妻子，居然與邪惡的人類商人合作貿易，害得我們部落的秘密泄露，招惹來貪婪的人類軍隊。”
黃金錘看著遠方的谷地，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雖然矮人不會鬥氣，也不能狂化，身材又相對弱小，可是上天的公平的，給予他們鍛造武器的天賦的同時，也給予了他們不遜色於比蒙勇士的天賦力量。黃金錘作為部落裡的第二高手，隨便一個揮拳都擁有千斤的力量，特別是領悟力量真諦之後的他，掌握了重擊、風暴之錘和雷霆一擊三大種族戰技，其戰力僅次於擁有火焰戰錘的族長。
黃金錘想起與部落共居一脈的巨人小家庭，還有部落裡那個活了四個半世紀的老巫師的可怕力量，黃金錘的心就鎮定了很多，說道：“你放心吧，以我們部落的戰鬥力，除非貪婪的人類出動整個標准軍團的力量，否則很難吃下我們的。更何況我們的巫師也擁有不遜色於人類魔法師的神秘力量。如果貪婪的人類膽敢過來的話，我們一定會讓他們吃到慘痛的教訓。”
抽煙矮人也是起了興趣，說道：“是啊，聽說部落裡的巫師對我們的血親和同盟發出命運的呼喊，希望那些終日隱藏在森林深處的血親和同盟能及時趕到，那個時候，人類就真的是有來無回了。”
黃金錘也聽說過此事，心情越發的鎮靜。
抽煙矮人突然想起一事，問道：“黃金錘，按照你高人一等的修為，應該要去參加狩獵團隊，多尋找些魔法材料過來給巫師們使用的，為什麼我們的族長會指派你前來了望的呢？這不是大材小用麼！”
黃金錘回道：“我們矮人已經平靜了太久，對外邊的環境已經很陌生了，所以這裡的戒備程度太低了。你沒看到本應該有十個人負責了望和巡邏的，可現在就只剩下我們兩人而已。”
抽煙矮人不住點頭，回道：“是啊，我們已經遠離大規模的戰爭太久了，已經忘記戰火的滋味。如果……”
說到這裡，抽煙矮人卻停了下來。
黃金錘也是敏銳地捕捉道抽煙矮人的異常，連忙轉過頭去，入眼的就是遙遠的叢林裡不斷有被驚動的飛鳥破空而起。
很顯然，有大規模的部隊朝這裡進逼。
當…
黃金錘也不廢話了，直接敲響警戒用的銅鐘。
雖然地面世界對於矮人來說沒什麼價值，矮人一切的物資都存放在地底。可是地面世界就等於前哨基地，絕對不能丟，否則敵人一旦占據了地面世界的入口，那矮人就會處於全面的被動挨打局面。
抽煙矮人畢竟是老戰士了，二話不說就架起由自己部落親自鍛造出來的金屬魔法重弩，將唯一的入口給封鎖得死死的。
轟…
一群人類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比蒙重騎士闖入兩位矮人的眼界。
黃金錘瞪大了眼睛，驚問道：“什麼時候比蒙也擁有如此可怕的武裝了！即使我們部落也難以裝備得起來啊！還有，為什麼比蒙會與人類聯合起來攻打我們的，難道比蒙與人類聯盟了麼？”
抽煙矮人畢竟是老油條了，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味道，說：“別衝動，對方很可能不是人類入侵者。第一，如果他們有惡意的話，他們的魔法師老早就轟掉我們的了望塔了；第二，他們來的人類太少了，哪怕他們都是重騎兵，也承受不住我們部落的每人一記飛錘。”
黃金錘也是冷靜了下來，說：“的確，他們的人數的確是太少了。不過我總覺得中間那個人類貴族很是危險，完全可以在一瞬間就將我殺掉，比族長大人和大巫師給我的壓力還要可怕。”
抽煙矮人聽得直吞口水。
黃金錘的實力他是知道的，等於人類大師級別，而且還是資深大師那種。可現在居然對一個年輕人產生恐懼，這叫抽煙矮人一時間如何承受得住。也幸虧矮人部落的反應夠敏捷的，馬上就有一支近百人的衛隊前來鎮守。從單純的人數上來說，矮人已經占了很大的優勢。
“矮人，我想晉見你們的族長。”
雷霆當先站了出來，以真氣震蕩的方式要求起來。
“人類，不要再進一步！”
黃金錘也不客氣，馬上以雷霆般的聲音回擊起來。
雷霆倒是想不到矮人這麼的排外，連給自己說話的要求也沒有，一時間倒是讓雷霆起了一點怒火。
可就在雷霆有點不滿的微妙時刻，一個充滿滄桑的聲音遠遠飄蕩開來：“不得無禮，黃金錘，他是我們尊貴的客人！”
“大巫師！”
黃金錘驚呼出來。
很快的，一個拄著拐杖才能勉強保持平衡的白發矮人慢悠悠地在一眾年輕的巫師和矮人勇士的嚴密保護下走出到山壁前，與雷霆他們面對面。
矮人的入口是建立在一面山壁上的，進出入都需要通過一道陡峭狹窄的人工階梯，可謂是占盡地利之勢。
老邁的大巫師用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認真地打量起雷霆來，良久之後，大巫師這才詢問起雷霆來：“敢問閣下是否尊敬的契約師？”
契約師，這是精靈語的卡徒稱呼。
雷霆心中一驚，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識破身份。
既然對方如此厲害，雷霆也不想作任何的隱瞞，老實地點下頭來。
可他不點還好，一點就讓在場所有的矮人都目瞪口呆，紛紛以崇拜的眼神看著雷霆。卡徒不僅在人類世界擁有崇高的地位，在其他的種族也是異常的尊貴，即使高傲得讓人厭惡的精靈族也不敢對一個只有一階的卡徒仰起鼻尖。
大巫師雙眼閃過一個耐人尋味的光芒，問道：“尊敬的人類契約師，不知道閣下尋找我族的族長，究竟有何要求呢？”
在智者面前不需要掩飾，雷霆坦白道：“我聽說這裡有一種能召喚回親人的神秘儀式，所以我厚顏懇求你們一次，希望你們能幫我召喚會一位至親的人。如果你們答應的話，我願意在我能力範圍內，答應你們一個請求。”
“不！我拒絕！”
一個身高至多就只有一米六十，卻能給人一種喘不過息來的壓迫感的雄偉矮人突然走了出來，以一個看死人的眼光看著雷霆，仿佛是在警告雷霆，要雷霆他們馬上離開。
此人除了矮人部落的族長暴風還能有誰呢。
雷霆的豪諾還沒來得及引起眾人的嘩然，就被矮人族長暴風扼殺下來，讓場面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老巫師似乎對暴風很有意見，提醒道：“暴風族長，難道你已經忘記了神喻的內容了麼？你為了這一次儀式害得我們部落為人類所圖謀，陷於極端危險的境地，也只有根據神的指引，讓人類瓦解人類，我們才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否則我們部落的所有族人都只會成為人類的奴隸而已！”
所有的矮人都在看著暴風，希望他能給一個解釋。
當初暴風提出舉行那個上古儀式的時候，部落裡所有的巫師都竭力反對，都說這樣只會招惹來滅族之禍，最後果然應驗了。暴風為了搜集到儀式所需要的所有材料和祭品，不惜與貪婪的人類進行貿易，使得人類探測到部落所占據的礦脈裡隱藏著一定量的魔紋鐵，最終招惹到人類的窺視。
正因為暴風的一意孤行，使得暴風與部落巫師的關系迅速惡劣，而滅族危機的到來使得暴風在部落裡的威嚴一瀉千裡。若不是暴風掌控著部落裡最精銳的兵團，而且其第一人的地位不可撼動，否則部落已經發生內亂了。
而這一次，大巫師毫不留情地叱責，明顯是對暴風的一意孤行極端不滿。
“哼！”
哪知道暴風一點也不給大巫師面子，冷冷地說道：“尊敬的大巫師，你已經老了，領悟不出神的旨意。我們的神是告訴我們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擊潰人類的入侵，所以我已經向我們的王求援，並且向所有的血親和同盟發出請求，相信人類是不可能得逞的。”
頓了一下，暴風冷冷地看著大巫師，說：“還有的，可能是您的年紀太大了，已經忘記矮人巫師不能插手部落政務的王國教條了。”
矮人巫師在部落裡享有崇高的地位，可他們只是神的傳言人，所需要做的就是將神的旨意告訴部落的主持人，並沒有實質性的權利。
大巫師一聽到這些話，表情當即冰冷了下來。
雷霆看著有點內亂趨勢的矮人部落，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任憑他聯想力再是豐富，也想不到素來以團結聞名的矮人也會起內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氣得大巫師不行的暴風也不理會滿臉怒氣的巫師，對雷霆他們喝道：“人類，還有比蒙，請你們馬上回去，我們這裡不歡迎你們！”
話一完，暴風就對身邊的矮人勇士喊道：“我的勇士們，你們不需要畏懼人類的力量。我們的王是不會拋棄我們的，我們的血親，我們的同盟也都不會拋棄我們的，我們必將取得最後的勝利！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我們的家人，我會永遠與你們站在前線，抵抗著敵人的入侵！”
“勝利！勝利！勝利！”
素來就以鹵莽、固執聞名的矮人們當即咆哮起來，響應他們族長的誓言。
暴風終於下了最後的命令：“我的勇士們，用你們手中的武器，將眼前這些貪婪的人類，還有背棄種族和仇恨的邪惡比蒙阻擋開去，別讓他們踏進我們的家園！”
“遵命！”
一時間，矮人們沸騰了，殺意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