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猛虎跳澗
11猛虎跳澗
“同樣的招式，有的人用出來驚天動地，有的人用出來卻像是放了一個屁。龍虎十三式雖然是大陸上最普通的招式，幾乎只要是個人都會耍幾招，但打出它的精髓，將它練到最高境界的，卻沒有幾人。所以，只要你掌握了這一點，勤加練習，定然會將這套普通的拳法打出驚天動地的威力。”
聽著海叔的教導，林炎心中豁然開朗。
以前他一直糾結於這套拳法的簡單和普通，現在看來，龍虎十三式，既不簡單，也不普通。
海叔頓了頓，漆黑的眼裡閃爍著光芒：“既然第一式你已經練會，我現在就來指導你練習第二式。”
“可是……沒時間了，只有一晚上，不夠吧？”林炎眼裡清冷的光芒閃爍，有些擔心。
“哈哈哈哈……”海叔爽朗的笑聲再次傳開來：“我說過，龍虎十三式上手容易，一晚上練成第二式，綽綽有余。”
說著，海叔擺開架勢，說道：“現在向我攻過來。”
林炎知道海叔的用意，心中大喜，當即點點頭。右手緊握成拳，氣力凝於拳尖，吐氣開聲，一拳向海叔當胸擊去。
龍虎十三式第一式——猛虎出山。
林炎右拳帶起了呼呼風響，勢道極大。顯然已將第一式練到極得極為純熟。
可是當他一拳眼看要擊中海叔胸口時，海叔猛然向後一躍。
一瞬之間，躍出三丈。
林炎的拳頭便落了空。
海叔並未停留，剛一落地，借著反彈之力再次躍起，如一只大鳥般向林炎撲來。
這一退一進只在瞬間，林炎猝不及防之下，被海叔一拳拍翻在地，連翻了好幾個跟鬥。
“龍虎十三式第二式——猛虎跳澗。要點是後退和前衝之間的轉換要快。後退並不只為了避開敵人的攻擊，更重要的是蓄力。”
“蓄力？”
“對，蓄力。後退之時上身已然前傾，有了前衝之勢，這樣在雙腳落地的一瞬間，暴發出前衝之力，便能以更快的速度前衝，借助前衝的慣性，趁勢擊出拳掌，力量將比自己本來力量大出至少兩倍。再加上速度極快，敵人猝不及防之下，必然無法應付。”
海叔將第二式的要點和優點一一解說，讓林炎大開眼界。
此時的他才真正懂得了龍虎十三式的厲害之處，確實不同於一般的拳法。
在海叔的指導下，林炎認真學習起第二式來。
一晚上的時間匆匆而逝。
當月亮西沉，東方即將泛白時，林炎已經將第一式打得有模有樣。
最後打出一拳，林炎擦了擦頭上的汗，問海叔：“海叔，我打得怎麼樣？”
海叔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道：“還差得遠。我本以為一晚上足夠讓你練順手，卻沒想到，你只能達到這個程度，差遠了，繼續練。”
林炎聽了，毫不氣餒，擺起架勢，再次練習起來。
海叔目光隨著林炎而動，心裡卻在暗自驚訝：這小子的進步速度也太快了，一晚上竟然就完全掌握了第二式的要領，超過我預期太多了。雖然有我從旁指點，但這樣的速度仍然是太過恐怖。想當年我練成這第二式，也用了足足五天。這小子……不簡單。
……
終於，被壓抑了一夜的太陽從東方跳出了地平線，一夜的壓抑讓他急紅了臉，帶著幾分雀躍與焦躁向上爬升著。
林炎收回拳頭，看著天邊火紅的朝陽，說道：“這一天，終於來了……”
他回過頭來，想要對海叔說話時，卻早已不見了海叔。
暗自在心中感謝著海叔，林炎重新扮起痴呆模樣，向山下自己的小屋走去。
破陣是在正午時分，現在還早得很，所以他要回去先補一覺。
清早人很少，幾乎沒碰到什麼人，林炎就回了自己的小屋。接過林叔送來的飯菜，林炎三兩口扒完，便躺倒在床上。
林叔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喃喃地說道：“少爺，一定要破了三才陣……”
林炎的呼嚕聲卻已經響了起來。
也許是累了一夜的緣故吧，他沒有破陣之前的緊張，相反，卻睡得很踏實。
朝陽從窗口斜射進來。他的胸口在微微起伏，年輕的臉在陽光中散發著光彩。
……
時近五月，正午的陽光將它的火熱毫不留情地傾瀉在大地上。
地面的塵土也回應著太陽，散發著灼熱的氣息。
演武場上，人頭攢動。
代族長林子長與三位長老已經就座於旁邊高台上的涼棚之中。
林子長平日威嚴的臉上仍是沒有任何表情。
旁邊的三位長老與林子長的表情如出一轍。
但只要微加留意就會注意到，林子長眼裡多了一絲神采，三位長老看向林子長時，眼裡則多了一絲諂媚。
其實林子長完全沒有必要來。林炎只是個傻子，誰都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破得了三才陣，這只是個形式而已。
但林子長不這麼認為，今天與其說是對林炎的考驗，倒不如說是對他的加冕。
林炎破不了三才陣，他便順理成章成為林家的族長。今日，便是他成為族長之時，他自然要來。
演武場周圍，早已圍滿了林家子弟。
他們一來是看林炎出醜，二來是來看林子長的就職演說。
誰都知道，今天林炎必定無法破陣，而族長，必然會落在林子長頭上。
“依我看，代族長根本沒必要費這麼大勁擺這麼大陣勢，那呆子根本無法破陣，這簡直是在浪費人力財力物力嘛。”
“你懂什麼。雖然那呆子無法破陣，但過程還是要走的。只有走了這個過程，代族長才能名正言順繼承族長之位。”
“嗯，這次破陣，與其說是考驗那呆子，倒不如說是加冕儀式。代族長就要正式成為族長了。”
……
林落也在人群之中。他已經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眼裡時不時流露出些許得意神色。
“林落少爺，今天過後，你就要成為真正的族長繼承人了，以後可還要承蒙你多多關照啊。”
“林落，以後兄弟們有什麼事可就找你了。”
林落的得意越來越按捺不住，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火熱，他哈哈地笑，說道：“你們放心，以後有什麼難處就跟本少爺講，我保證讓你們滿意。”
台上的林子長見此，皺了皺眉，瞪了林落一眼。
林落察覺到不對，這才收斂起來。不過眉眼間仍有掩飾不住的得意。
半個時辰過後，眾人已經開始有些焦躁了，林炎還未出現。
“那傻子是不是不敢來了？”
“既然是傻子，還有什麼不敢的。八成是根本就不知道有破陣這回事吧，哈哈哈哈……”
“依我看，代族長直接繼承族長之位得了，省得麻煩。”
“是啊是啊，這太陽真夠毒的，那傻子再不來，難道讓我們白白等一下午不成？”
林子長抬頭看了看太陽，心中暗自思量，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按照族規，一個時辰內繼承人不到，便被視為放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直接繼承族長之位了。
想到此，林子長眼裡閃動著些許光彩。沒有任何表情的石頭一般僵硬的臉也微微化開了些。
三位長老則微微閉目坐著。
在他們心中，結果已然注定，根本無須急躁。
台下人叢中的林落的得意越來越明顯。再過一刻，父親就是族長，他就是真正的族長繼承人。林家偌大的家業就要完全歸他們父子所有了。
歆兒則倚在林落身邊，一臉嬌媚，在林落耳邊小聲說道：“林落，你成了族長繼承人，不會不要我吧？”
“怎麼會。”林落哈哈一笑，他的得意終於顯露無疑。
就在此時……
“來了來了……”有人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