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尊嚴掃地
“腳……”顧疏桐的聲音從牙縫裡面斷斷續續地傳出來的，艱難地開口：“拿開一下。”
冰冷的地面傳來的絲絲涼氣似乎滲過她的膝蓋一下子傳了進去，顧疏桐擔心的並不是自己的膝蓋，而是剛剛換上的衣服，若是現在就被弄髒，等下去比賽的時候該怎麼辦。
那只腳的主人對她所說的話置若罔聞，反而向前移了一些，序號牌大部分都被黑色的馬克鞋毫不客氣地踩中，只探出來了一個白色的小頭。
顧疏桐這下子才明白過來，秦言之也許根本就不希望讓她把這張卡撿起來，僅僅是想要看著她出糗的樣子，和她臉上的不知所措而已。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狠了……
只要看著她在舞台上的樣子，他就會忍不住覺得做作，如果當時他在場的話那麼肯定立刻會派人把她從舞台上面拉下來，讓全部的人看看她的真實面目。
這是秦言之曾經對她說過的原話，語氣裡不無嫌惡，厭惡的神態就像是看見了一個蒼蠅一樣，那副模樣像一個錘子輕輕地在錘著她的心髒，最後措不及防地給她狠狠砸啦下去。
“想要嗎？顧疏桐。”秦言之的聲音是一貫的清冷，只是在這個時候添加了一些嘲笑，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聽出來秦言之是什麼意思。
顧疏桐的手指卻終於觸摸到了黑色序號牌探出頭的那一點點，黑色卡片的觸感就像是硬質牛皮紙的觸感一樣好，而她的手指卻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他的鞋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不發出很大的聲音，提高了自己的音調：“給我……”
“現在，求我。”四個字很輕松地從他嘴裡跳出來。
顧疏桐的手指立刻僵硬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見秦言之繼續說了下去：“就像是犯人乞求得到法官的裁判時，那麼卑微地求我，顧疏桐你知道我最喜歡的是什麼嗎？”
你最喜歡的是那麼自私德毫不留情，那麼冷漠得令人發指，卻絲毫不用害怕別人的目光，還像一個王者一樣居高臨下。顧疏桐卻只是這樣想想，沒有膽子說出來這句話。
“說話！你啞巴了？”秦言之不耐煩道，腳差點擦到了她的手指，在碰到他冰硬的鞋子時，顧疏桐渾身顫抖了一下，不得不張開了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他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東西，就在顧疏桐以為他發怒的時候，秦言之倏地一下子蹲了下來，伸出左手猛地捏住了顧疏桐的下巴，小巧的下巴幾乎一下子就要被秦言之捏碎。
顧疏桐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
白皙漂亮的小臉變得有些扭曲，這個男人的力氣在生氣的時候發揮到了極致，再稍微用力的話就會一下子把她的下巴捏碎，顧疏桐臉上快要溢出了汗珠。
空蕩老舊的化妝室裡面此刻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這裡，顧疏桐稍微抬起眼簾就可以看見秦言之黝黑的眸子，在過了一段時間之後，秦言之才輕啟薄唇，聲音和冰涼的空氣融合在一起：
“三分鐘的時候，回答我這個問題！”
“唔……”顧疏桐下巴疼得厲害，再次悶哼了一聲之後秦言之才稍微松開了自己的手，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還有兩分鐘。”
哪有時間過的那麼快的！
在顧疏桐剛剛回過神的時候，卻被秦言之告知時間如今已經只剩下了一分鐘！
秦言之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在等待著看著她絕望的樣子，還有她上不了舞台時候的痛苦，顧疏桐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迫使自己鎮定下來和面前的這個男人對望。
在男人勾起嘴角的那一刻，她似乎看見了陳燃在外面著急得直擦手的樣子！於是顧疏桐快速地搶先在了秦言之的前面，幾乎是脫口而出對他要說的話。
“顧明月……我的意思是，你最喜歡顧明月！”
這樣回答總不會有錯誤的，暫時穩定住了秦言之，顧疏桐的輕輕地松了口氣，卻又吸了回去。在這個她愛了這麼久的男人面前，她感到自己的尊嚴似乎在膝蓋碰的那一刻破碎。
他的眸光閃了閃，眼中並沒有被取悅的高興，反而有些陰沉。
但是，腳慢慢地移開了，顧疏桐的眼睛立刻緊盯在卡片上面在秦言之的腳還未全部移開之前，她的手就首先放在了那張黑色卡片的上面，最後，秦言之再次蹲了下來。
他修長而骨感分明的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力度不輕。
“顧疏桐，拿著我的卡片你要是還不能獲得第一名，我會取消你的比賽資格！”
秦言之一向言出必行，若是她真的無法獲得第一名的話，那麼也許真的會被取消比賽資格了！
“還參加嗎？”
顧疏桐憋屈地抬起頭，“我會得到第一名的！”
秦言之輕蔑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隨後，男人很快轉身離開了化妝室，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陳燃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那張卡片臉上的急切未消：“疏桐，快點跟我走啊，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比賽還有一分鐘就要開始了！”
顧疏桐額頭上冒出細汗，立刻道，“我現在就跑過去，陳燃姐！”
“誒！等等，等等我啊！”
陳燃的話在看見顧疏桐一股煙離開的時候又被塞進了嘴裡。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個比一個跑得快，不過這樣也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趕得上這次的比賽。
失去比賽資格，還是錯過這次比賽？
顧疏桐滿腦子都是亂糟糟的這樣的想法，跑到比賽區的時候，大門哢嚓一聲地關上了。
廣播冰涼的聲音傳播開：“比賽已經開始，各位選手請依次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