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選妃
艷陽高照，知了待在樹枝上不住地叫喚。
像征著一國之母的坤寧殿內，滿頭珠釵的雍容華貴的皇後坐於主位上，身邊擺放著一杯還在散著熱氣的茶，和尚還有水珠的新鮮蔬果。
另一側擺放著冰塊，宮女手持著一把扇子輕輕扇子，絲絲涼意鑽進衣裳，透入肌膚，倒是沒有炎夏的酷熱。
趙相宜坐於下首，望著上邊的皇後，終是躊躇不住問：“娘娘以往可是不喜這般熱鬧的，怎今年竟會想著舉辦宴會，還……還邀請了諸多位小姐。”
皇後聞言，掩唇輕輕笑著：“瞧表姐姐這話說的，本宮是覺著自己似是要老了，便想著沾沾年輕人的活力勁，這宴會一來是為了讓女眷都來宮中聚一聚，這二來，還不是為了熠兒操心的麼？”
趙相宜輕輕垂眸，說了這麼多，只怕後邊的才是重點吧？
“娘娘莫要謙虛，以娘娘如今樣貌，說是太子的姐姐都有人信，又怎會老？只是不知這操心……”趙相宜頓了頓，又擠出了抹笑容來，“不知從何說起？”
為了熠兒操心？
太子得皇上重用，又有太子妃扶持，太子自己又是個厲害的，何須人操心？
誇獎的話聽得皇後甚是愉悅，面對趙相宜的疑惑，自然也就很是好心地解答：“表姐姐有所不知，如今太子妃體弱多病，嫁於熠兒也有兩三個念頭了，肚子裡邊可是沒有一點兒動靜，讓本宮好生著急。”
“皇室子嗣稀少，身為太子，熠兒自應當為皇室開枝散葉，納個側妃，乃是常事不是？”
“原來如此，娘娘當真是賢惠，一心一意為太子、為皇室著想，實乃我等典範！”
趙相宜毫不吝嗇地說著拍馬屁的話語，可心裡邊卻是自有算盤在打。
皇後說得好聽，是想北冥熠為皇室增加子嗣，可實際上，不過是借著此機會，為北冥熠選側妃，並且選的還是那等背景雄厚，聰穎過人的女子。
如此，倒是可讓清歡爭取下……
若是成了，未來在使些手段，很有可能就是一國之母。
……
宴會當日，陸府門前早早的就有馬車在等候，趙相宜望著姍姍來遲的陸清淺，面上堆起了溫和的笑意：“清淺，今日可是要好好跟著我，可明白？”
陸清淺瞥了眼陸清歡，後者臉上掛著淺淺笑意。
似是擔心她會有不好的想法，陸清歡解釋道：“皇宮有一百多座宮殿，數不勝數的小院，母親是擔心你會走失，所以才會如此。”
是嗎？
陸清淺不以為然，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只輕輕施了一禮，道：“夫人思慮周全，清淺自愧不如，清淺定不會隨意走動，請大姐姐和夫人放心。”
趙相宜微微頷首。
三人上了馬車，丫鬟們則坐在後邊的相對簡陋些的馬車上。
馬車緩緩前行，發出清脆的鈴鐺響聲，叮叮當當的，好似有歌曲在耳邊回響。
陸清淺上了馬車便往旁邊一靠，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陸清歡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趙相宜，後者輕輕搖了搖頭。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馬車在宮門口停下，三人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漫步往宮裡邊走去。
宴會在章華台舉行，章華台有東西兩邊側門，中央凹下去的呈圓形的平地，不大不小，正好可供這等小宴會舉行。
章華台靠近御花園的睡蓮池，夏風輕輕吹拂，淡淡的睡蓮花香幽幽飄來，嗅之，令人心情愉悅。
三人到時，章華台裡已有不少女眷。
“呀，陸夫人，許久未見，你倒是越發年輕了呢。”
兵部尚書的夫人走過來，親熱地跟趙相宜打著招呼。
陸清淺和陸清歡二人找了個位置坐下，才剛坐下，便有宮女上前來為二人添茶。
許是第一次參加這等場合，小宮女有些緊張，倒茶時，手抖了一下，滾燙的茶水濺到陸清歡的手背上。
霎時間，白皙的小手紅成了一片。
“啊！”陸清歡痛呼一聲，小宮女被嚇得跪在地上，“你是怎麼做事的，竟這般毛躁！”
“奴……奴婢該死，請姑娘恕罪。”小宮女誠惶誠恐地磕著頭，身子害怕得直打哆嗦。
“你！”
陸清淺蹙起了眉頭，瞧了眼她的手背，搶先在陸清歡面前開口道：“罷了，你退下吧。”
似是沒有預料到如此輕松就揭過去，小宮女驚訝地抬起頭。
“你這是做什麼？”陸清歡鐵青著臉，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讓她幾近抓狂。
“這兒可是皇宮，這麼多人在，大姐姐可莫要丟了陸府的臉面。”
一聽此話，陸清歡才恍然回神，回頭看一眼，才驚覺已有不少人看了過來，心下大亂，她強作鎮定，對著小宮女皮笑肉不不笑道：“罷了，我無事，你且先退下吧。”
“多謝大小姐恕罪。”
小宮女如蒙大赦，起身腳底抹油一般跑開了去。
“皇後駕到！”
正當眾人寒暄之際，公公捏著嗓子喊出來的話讓偌大的章華台登時安靜下來，所有目光紛紛投向東門處。
萬世矚目下，一道粉彩輝煌，恍若神女的人兒在宮女的簇擁下緩緩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頭上戴著金絲鳳簪，綰著朝陽八寶珠釵，項上戴著翡翠瓔珞圈，身上穿著大紅洋緞宮服。
國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
看著緩緩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皇後，陸清淺的腦海裡冷不丁地浮現出這句話來，這天啟帝可真是艷福不淺。
眾人行禮：“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丹鳳眸一一掃過場下眾人，嘴角微微掀起：“平身吧。”
“多謝皇後娘娘。”
因著此次僅是女眷之間的宴會，在場的並無一個男子。
皇後獨自作為主位上，好似花中牡丹一般，受百花追崇。
“這皇宮倒是許久未曾如此熱鬧過了。”
聽著皇後輕輕柔柔的一句話，眾人紛紛附和著：“若是皇後娘娘不嫌煩，我等自可日日前來看望皇後娘娘。”
看望她？
還是別了。
皇後生性冷淡，除去親近之人，便不願與旁人接觸，今日設宴，不過是為了給北冥熠選側妃的罷了。
心裡雖然拒絕著，面上皇後卻仍是笑呵呵的：“那自是可以的，本宮倒是日日清淨得很，諸位若是不嫌無趣，倒是可以常來。”
章華台內一片其樂融融，陸清淺聽著只覺得無趣，又不可隨意走動，便只好一心撲在美食上。
趙相宜睨了她一眼，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頭，隨即又放松了去，且吃著吧，莫要奪了清歡的風頭即可。
正想著，一旁的陸清歡開口道：“娘娘今日如此好的興致，可不能浪費了去。”
“哦？不知清歡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