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該你出面了
沈家。
“娘,您先別急,事情還沒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沈歸帆安慰著得到消息後,就急紅了眼睛的母親。
蕭文茵怎麼可能不急,陸清淺現在是蕭家唯一的骨血,她若是出事,日後她怎麼跟蕭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皇帝已經下達了聖旨,三日後,便要問斬。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蕭文茵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莫桑!”
現在,唯有莫桑出來作證,方可以說服皇帝,也能洗清蕭家的冤情。
問題是,他們怎麼讓莫桑見到皇帝,然後再將實情說出來,盛怒下的皇帝,肯定什麼都聽不進去。
他們必須想個辦法,讓真相傳入皇帝耳朵。
“我去找莫桑,娘,您在家裡等著,我一定把莫桑帶回來。”沈歸帆堅定地道。
外祖家的事,一直是母親心裡的一根刺,這次如能平反,母親當能放下這一樁心頭大事。
為此,沈歸帆義不容辭。
事急從權,蕭文茵也沒更好的辦法,答應下來,囑咐兒子要小心一些,務必保護好莫桑,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然而,沈歸帆剛站起來,外面就傳來一陣吵鬧聲,下人亂成一鍋粥,大喊著“抄家啦”,沈歸帆和蕭文茵臉色劇變。
十幾個禁軍全副武裝的衝了進來,不由分說將蕭文茵和沈歸帆都抓了起來。
“你們干什麼?我們是普通老百姓,沒有犯罪,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們!”沈歸帆使勁掙扎,眼見母親也被人控制了起來,心裡著急。
為首的禁軍面無表情的道:“我等奉旨辦事,捉拿蕭家余孽下獄,不用多說了,帶回去!”
多年前的場景再一次出現,蕭文茵仿佛看到蕭家數十口人被屠戮殆盡的畫面,鮮血染紅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都變成刺目的血紅色。
還要再來一次嗎?
陸清淺下獄的消息,不知道怎麼的,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很快飛遍了整個京城,人們茶余飯後,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京城最大的茶樓裡,平時客人們的話題五花八門,今天卻只有這一個。
“聽說了嗎,那陸家的小姐陸清淺,原來卻是蕭家的余孽,以陸家人的身份苟活至今!”
“什麼,那也太便宜她了,當初蕭家可是通敵叛國,虧了當今聖上英明,才沒能釀成大禍,這余孽,潛伏在京城,莫非還想再死灰復燃?”
“很難說,觀她的行為,就知道野心不小,我就說,這余孽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該斬盡殺絕才是。”
越來越越多人加入其中,確切的說,是加入辱罵陸清淺的隊伍裡,他們只知道,陸清淺是蕭家的後人,而蕭家曾通敵叛國,所以她也必須死。
完全忘記了,陸清淺為百姓做了多少事情。
蕭文茵和沈歸帆被押往天牢的時候,沿途許多百姓對他們指指點點,得知蕭文茵的身份後,更是不少人直接開罵。
姓蕭,是蕭家人,所有蕭家人都該死。
還有人請求將他們一起殺頭,百姓同仇敵愾,仿佛在面對十惡不赦的敵人。蕭文茵聽著那些話,心情非常平靜,這樣無端的指謫和謾罵,她已經承受了十多年了。
只是,她難以忍受的是,百姓對陸清淺的惡意那麼大,聽他們咬牙切齒的語氣,仿佛要將陸清淺剝皮拆骨,才能消解他們心頭的恨意。
十多年前,陸清淺還在襁褓裡,她又做錯了什麼。
沈歸帆很憤怒,試圖跟那些人對罵,但他一個人,怎麼能罵得過那些人,反而被禁軍抽了幾下,驅趕著往前走。
丞相府。
白梵舟噗的一聲,一口水全吐了出來。
“清淺被抓了?”
手下恭敬道:“是的,公子,據說陸姑娘原本不是陸家人,而是十幾年前被滿門抄斬的蕭家的小姐,皇帝已經知曉此事,將陸姑娘下獄了,三日後行刑。”
白梵舟急的水都喝不下去了,立時站起來,命令下人:“立刻備馬,我進宮一趟。”
手下遲疑著,沒有動。
白梵舟眼睛一瞪,聲音帶上了幾絲嚴厲:“還愣著干什麼,趕緊的。”
“公子,您進宮做什麼呢,皇帝正在盛怒當中,什麼都聽不進去,難道您想跟他求情嗎?那只會加快陸姑娘的……死期。”手下人恨不得給白梵舟敲一棒。
而不用他多說,白梵舟也漸漸冷靜下來。
是他關心則亂,這個時候進宮,的確沒有一點用處,北冥淵也在宮裡,他不可能不救陸清淺,而連他說話都沒用,更不用說自己了。
為今之計……他倏爾想起什麼,眼睛一亮,喃喃道:“清淺的生死,如今都在她身上了。”
手下沒聽清他說的什麼,只見白梵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抬腳大步的朝外走去。
白梵舟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南音寺,下了馬,也再顧不得什麼規矩,急匆匆的往裡趕去。
南音寺十分安靜,檀香裊裊,小沙彌們估計都在做功課,一路過來,都沒見到幾個人。白梵舟橫衝直撞,心焦如焚。
當他看到那個一臉安詳、一身素衣的人時,毫不顧及形像,幾乎是跑著過去的。莫桑正拿著大掃帚掃台階,這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
手突然被人拽住時,她嚇了一跳,抬頭就看到一向溫文爾雅的丞相公子,一臉的焦急。
“跟我走!”白梵舟不多廢話,扔下這句,就要拽著人離開。
莫桑的腳步卻定在原地:“白施主,我的地還沒掃完,有什麼事情,可否容後再說?”
其實她心裡已經隱隱預感到了什麼。
白梵舟聲音嚴厲:“現在還掃什麼地,你知道不知道,清淺的身份泄露,已經被打入了天牢,三日後問斬,你還要繼續掃地嗎?”
莫桑愣愣的看著他。
白梵舟定了定神,正色道:“莫桑,現在是用到你的時候了,陸清淺的生死,全在你手心握著,你務必,一定要救她。”
莫桑手裡的掃帚,慢慢的脫離了控制,滑落在地。
白梵舟讓莫桑跟她共乘一騎,非常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一路風馳電掣,沒有回府,而是來到了北冥淵的府邸。
書房裡,北冥淵靜靜坐在書案後,面前攤開的公文一個字都沒看下去。他保持著這個姿勢非常久,久到桌上的茶水都已經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