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民女沒有罪
“喂，開飯了。”獄卒將飯菜放下，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端坐在茅草堆上的陸清淺。
在大牢裡，還沒見過這麼氣定神閑的犯人呢！只是不知道這妙人兒是為了什麼進來的，而今後又將是何處境。
“勞煩差大哥了。”陸清淺對著獄卒禮貌性地一笑，點了點頭。
“不，不用這麼客氣。”獄卒還要再說些什麼，卻被牢頭喊住。
“王二，干嘛呢！快點發完算了，那邊可是還未發的！”牢頭走到王二身邊，狀似凶狠地拍了王二腦袋一巴掌，王二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
“這，我這就去！頭兒，你這麼大力氣拍我，回頭給我拍傻了，你可得養著我！”
“廢什麼話呢？臭小子！還不趕緊的！”牢頭踹了王二一腳，趕著他快去干活。
王二嘴上小聲埋怨著，絮絮叨叨地走遠了。
“姑娘，這不管你在外頭是什麼身份、犯了什麼事，總之進來了，就安分點。我們都只是謀和差事，混頓飯吃。別節外生枝。”牢頭撇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陸清淺皺了皺眉頭，從茅草堆上站起來，嘆了口氣，還是走到門邊端起飯碗，湊近聞了聞，沒有半點飯香味。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左右她也在此待了兩日。
嘴裡咀嚼著有些夾生的米飯，陸清淺有些愣神。
如今，她身陷牢獄，對於太後的情況沒辦法了解，更不清楚負責處理此案的人是誰，若是真有人故意陷害，惡意引導案情走向，那她大抵是完了。
即便知曉很有可能是陳徽所為，但也僅僅只是猜測罷了。
若是無人相助，單憑她一人，想要出去，一個字，難！
陸清淺犯了難，即便她想求助北冥淵，可沒有人幫她，她又如何主動見到北冥淵？
陸清淺心事重重，也不覺得腹中飢餓，便放下碗筷，坐回那堆茅草之上。
就在這時，一隊穿著輕盔甲，佩戴著長刀的人，踩著整齊劃一的步子，列隊出現在天牢的過道裡。
隨後跟著進來幾個丫鬟，那些人手裡提著宮燈，將原本陰暗的長廊照亮。
不等陸清淺回神，一雙金黃色的鞋出現在眼前。
看清來人的模樣，陸清淺連忙跪在地上：“民女陸清淺，參加皇上。”
竟然是天啟帝親臨。
“平身吧。”天啟帝負手而立，臉上看不清是喜是怒。
此刻的天啟帝，與昨日大怒之下將她打入大牢裡的天啟帝全然不同，可全都恢復了往日的莊嚴模樣。
陸清淺低頭應了一聲，卻是沒有起來。
天啟帝看了一眼，並沒有理會。
隨即，丫鬟們抬來一把椅子，鋪上軟墊，置於天啟帝身後。
“陸清淺你可知罪？”天啟帝坐在椅子上，把玩手中的翠色扳指，狀似漫不經心的樣子，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回皇上，民女沒有罪。”
“大膽！”天啟帝猛地一拍椅上的把手，臉色驀地沉下來，壓著嗓音，忍著怒意，“你借由為太後治病之名，意圖謀害太後，害得太後病情加重，你還說你無罪？！”
陸清淺被他這突然的舉措驚得身子一哆嗦，咽了咽口水，抿了抿唇，“皇上，若民女真要謀害太後，為何要行如此拙劣之計，一眼就能讓人看穿，不就是明擺著告訴您，我才是犯人麼？”
陸清淺抬起頭，正好撞上天啟帝那未來得及收回的考究的神色，眼神交彙之間，陸清淺頓時明了——
天啟帝來天牢，並不是為了太後的病情而來問責自己，而是為了別的事。
畢竟，陸清淺可不信身為一國之主天啟帝會連這等小伎倆都看不出來。
“皇上，臣女有話要說，不知可否屏退左右？”
“陸清淺，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話雖如此，可天啟帝揮了揮手，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是。”
不多時，天牢之中便只剩下陸清淺和天啟帝四目相對。
“怎麼，你不是有話要說嗎？”天啟帝嘴角微揚，只是那笑意未曾達到眼底。
“難道不是皇上有話問民女麼？”陸清淺回答得不卑不亢。
若單純只是為了太後的事情來問罪與她，他完全可以問都不問一下，直接將她判處死刑即可。
所以，陸清淺料定了天啟帝乃是有話要與她說！
天啟帝冷哼一下：“你可真是陸清淺？”
可真是？
陸清淺心下一愣，旋即似是明白了什麼，天啟帝這是懷疑上了她。
也是，從前的陸清淺實在是個廢物，她來了以後，引起的注意可不小，招人懷疑，實屬正常。
如此一想，陸清淺微微垂眸，匍匐在地上的身子又貼近幾分地面：“民女，陸清淺拜見皇上。”
她就是陸清淺，陸清淺就是她。
不論是在古代，還是現代。這是毋容置疑的。
天啟帝深深地看著跪在跟前的嬌小身子，眸光閃了又閃，最終一聲冷哼：“朕不論你是何人，只要你敢起什麼不好的心思，意圖利用某些不該利用之人，朕定不會饒過你！”
不該利用的人？
陸清淺一怔，才意識到他是在說北冥淵。
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北冥淵比她還精好吧，怎麼可能會遭她利用了去？
陸清淺這一笑，倒是讓天啟帝茫然了：“你在笑什麼？”
陸清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笑出了聲來，連忙止住笑意，緩了緩氣息：“皇上， 民女自知民女的身份低下，高攀不上六皇子，故而從未起過不該有的心思，民女只盡心辦案罷了。”
“沒有便是最好的。”天啟帝起身，一甩衣袖，臨走前，還似是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若你能自證清白，朕自不會為難你。”
自證清白？
陸清淺眨巴著眼，直到那抹黃色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方才歡喜地喊道：“民女定會竭盡全力，定不會辜負皇上期望！”
是夜，一抹嬌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皇宮的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
一個女聲從黑夜裡傳來：“夫人命你定要在藥中加入此物。”
“可會傷害人性命？”
最先說話那人搖了搖頭：“不會。”
另一人應下，隨即匆匆離去。
昏暗牆角下有人走了出來，借著月光，依稀可見乃是陸府的丫鬟蘭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