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欺君之罪
陸清淺一直跟他們到了內殿，天啟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應子衿就在旁邊。
此時天啟帝開始有些虛弱，不停地咳了幾聲。
旁邊的宮女趕緊上去伺候，幫他順背。
等緩和下來一些，天啟帝才看向應子衿：“這一次的事情朕也有錯，沒有及時發現，導致悲劇釀成。”
他向應子衿致歉，十分誠懇的模樣。
應子衿連忙搖頭說：“這件事情的細枝末節皇上並不清楚，怎麼能是皇上的過錯呢？現在真相已經大白，死去的人也沒辦法附身，再去追究責任也無濟於事。只要真凶被抓獲，就算是給了我們一個交代了。”
只要應子衿接受這樣的結果，天啟帝也就放心了。
“但是這件事情還沒有完……”天啟帝把目光轉移到了陸清淺身上，將陸清淺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的事情是不是也該跟朕解釋解釋？”
陸清淺並不著急，很從容地跪下行禮：“也是有難言之隱的，還請皇上明察秋毫。”
天啟帝眉頭一皺：“假死可是欺君之罪，你就想靠這麼一兩句話說服朕，這恐怕有些兒戲了。”
內殿裡的其他人都不說話，紛紛看著陸清淺。
陸清淺並不覺得自己會出什麼事，只不過之前在大殿上，夏侯莫語當著眾人的面提了欺君之罪，如果天啟帝一不小懲大誡，怎麼都說不過去。
“試問皇上，如果在您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脫身，那你是選擇讓自己脫身，還是寧願不犯欺君之罪，讓別人殺了呢？”
天啟帝冷眼看著她：“你的意思是說有人要殺你？”
陸清淺點了點頭：“若非如此，我又何須大費周章？反正都會洗脫罪名，待在裡面不是更好嗎？”
聽了陸清淺這話，天啟帝略有沉思。
過了一陣之後他才繼續開口說：“那到底是誰要害你？你且說來朕聽聽。”
“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我絕非說謊。如若我有半句假話，那就不得好死。”
看著她那副認真發誓的樣子，天啟帝淡淡的嗯了一聲。
陸清淺知道要害自己的人是誰，只不過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把那幾個人給抖落出來，反而對她自己不利。
凡事都要講證據，並不是憑感覺的，更何況他們的身份可太尊貴了。
天啟帝沉思了一陣，過了好久才繼續說話：“欺君之罪本是死罪，但考慮到諸多的原因，死罪可逃，活罪卻不能免，就罰你兩年的俸祿，也算是給你一個教訓，你沒有其他的意見吧？”
只要是能活下來，錢不錢的倒是無所謂。
陸清淺立馬謝恩：“謝皇上不殺之恩，對皇上的懲處，我沒有任何異議。”
“那就好……”
關於天啟帝的病，他自己也知道迫在眉睫了，本來最後一絲希望都已經破滅。現在好不容易終於又有了希望，天啟帝當然不想錯過。
但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也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天啟帝就先讓應子衿離開。
等應子衿離開之後，內殿裡面就只剩下天啟帝和陸清淺兩人。
陸清淺知道天啟帝想說什麼，無非就是關於他身上的毒，想要活下去是人之常情，更何況還是一國之君。
“起來吧……”過了良久之後，天啟帝才開口。
陸清淺恭恭敬敬的起來，低著頭不說話。
天啟帝才又說：“你心裡應該知道朕把你留下來是為什麼……”
夏侯莫語和陳詩雨被帶走的事情皇宮裡很多人都看見了，消息也都傳了出去，自然也傳到了北冥淵耳朵裡。
等候多時的北冥淵起身准備去內殿，身邊也沒有帶著人。
“六皇子到！”
內殿外面負責通傳的太監高聲喊道，驚動了裡頭說話的兩人，天啟帝停止了跟陸清淺談話，吩咐外頭的人：“讓六皇子進來。”
內殿的門一開，就看見北冥淵從外面進來，來了之後先向天啟帝行禮：“兒臣拜見父皇。”
天啟帝點頭嗯了一聲：“你我父子二人之間無需這些虛禮，快起來吧，到朕身邊來。”
沒想到現在北冥淵在天啟帝眼裡如此受寵，陸清淺知道他受寵，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都不必行禮的程度。
北冥淵到天啟帝身邊候著，天啟帝又繼續方才的話題：“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朕覺得身體越發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大問題，現在你可算是回來了，就先幫朕看看吧。”
他顯得一副很迫切的樣子，也沒了之前那副淡定從容的模樣，可見他是真的很怕死，擔心自己中毒身亡。
昨日夜裡，陸清淺從麗家家主那兒得知事情真相後便急忙趕了回來，還順便為天啟帝把了脈。
不過，當時並未檢查仔細。
陸清淺點了點頭，在天啟帝身邊蹲下，抬手給他診脈。
診脈期間，陸清淺的眉頭越皺越深，天啟帝自己的猜測是沒有錯的，他現在的情況確實是越來越糟糕了。
也幸虧北冥淵回來之後，帶了些藥讓他保一保命，也調理了一些，否則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天啟帝看到陸清淺這樣的神色，心裡是越發的慌張：“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說句話呀。”
這可把他給急壞了，特別是陸清淺這副出大事的模樣。
陸清淺微微一笑：“確實是狀況不太好，但也不全是沒有辦法，就是救助起來會比從前要困難的多。時間一長，也就代表皇上要受的罪也會多，這一點皇上不介意吧？”
他趕緊搖頭：“朕怎麼會介意呢？只要能把朕的病給治好，比如說是耽誤幾個月，就算是耽誤幾年的功夫也無妨。你若是能救好朕的病，朕會好好賞賜你。”
“謝皇上…”陸清淺不稀罕那些東西，但起碼要表現得受寵若驚，若是無欲無求，恐怕天啟帝還不放心。
看到陸清淺答應了下來，天啟帝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那你就從現在開始為朕治病，不論你需要什麼東西，只需要更正開口就行了，朕一定讓人極力配合你，絕對不會讓你為難。”
“皇上盡管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下來，就一定會竭盡全力為皇上治病。不過就是……”陸清淺說到這裡停頓，她當然還有其他的要求。
天啟帝眉頭微皺，聽得出來陸清淺是想講條件，雖然心中不悅，卻有求於人，沒辦法。
“有什麼需要你盡管說，朕既然說了會極力配合你，自然就會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