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唇槍舌戰
“莫語鬥膽，能否請殿下幫我一個忙？”不等北冥淵回復，夏侯莫語接著說道，“自上次於章華台一見，莫語便十分想要與陸二小姐交個朋友，為此今日特出來打造了一根玉簪想要贈與二小姐，估摸著這會兒該是完工了，不知殿下可否幫我去拿回來？”
周遭盡是說書人激情所言，陸清淺微微垂眸，這是想要支開北冥淵呢。
余光瞥向身旁男子，二人對視一眼，北冥淵點了點頭：“可。你且說那店在何處。”
臉上綻開歡喜的笑意，夏侯莫語將地址告知了北冥淵，又將收據遞給了他，方才目送著他離開，直至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才慢慢收回目光。
“二小姐，請。”
夏侯莫語似是有備而來，早早地便定下了廂房，二人進去，丫鬟與身側伺候著。
廂房寬敞，點上炭火，倒也不覺得寒冷，陸清淺脫下披風，小馥接過，折了一下，掛在手上。
夏侯莫語的丫鬟黎黎給二人各自倒了杯茶水後，便將茶壺放於炭火架上溫著，以此來確保茶水能一直保持溫熱狀態。
“自章華台一別，莫語倒是許久未見陸二小姐了。”夏侯莫語揮了揮手，示意店小二將點好的飯菜呈上來，“莫語可是記得，那日陸二小姐您可是大放異彩的，哦對了，還有陸大小姐也是。”
陸清淺微微笑著，並未搭話。
不知是否錯覺，她隱隱能夠猜到夏侯莫語來者不善，只是......這不善似是並非衝著自己而來的。
“說起這陸大小姐，不知她近來如何了呢？”
所以，是衝著陸清歡而來的嗎？
手撫上瓷杯，溫熱的觸感極為熨帖：“夏侯小姐有所不知，清淺與姐姐已經許久沒見了。”
話罷，微微仰頭將茶水一飲而下，熱乎乎的水流順著喉嚨滾進肚裡，驅散了那微微的寒意。
夏侯莫語驚訝地捂著小嘴：“瞧我這性子，我倒是忘了，二小姐早已經搬出陸府，自立門戶了。”
陸清淺垂眸，但笑不語。
“不過，夏侯倒是很好奇二小姐為何要搬出去？這住在陸府裡有吃有喝，還有人伺候，多恣意舒服？莫不是——”夏侯莫語頓了頓，略微湊近身子，話語裡帶著一絲試探，“是因為陸大小姐吧？”
“何出此言？”
“莫語不過是道聽途說，若是說錯了，還望二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夏侯莫語歪著腦袋笑了笑，手卻輕輕地將擺放在自己面前的瓷杯，往陸清淺的方向輕輕推過去：“說起來，莫語倒是十分欣賞二小姐能夠這般灑脫呢，自立門戶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女子。若是二小姐不介意，日後若是有什麼難處，自也可來王府找我。”
這話的意思，可就有趣了。
陸清淺眉眼一動，抬起眼簾好生打量她一番。
氳氤的香薰霧氣繚繞，女子眉心畫上花鈿，白皙無暇的肌膚被襯得愈加嬌嫩，含笑晏晏的，好似冬日裡綻開的花兒，美得奪目。
默默又收回視線，青蔥玉指頂著瓷杯，慢慢將它推回去：“夏侯小姐的一番美意，清淺心領了，不過清淺向來獨立慣了，該是沒有什麼需要夏侯小姐幫忙的。”
“二小姐這話說得，可是太過篤定了些？”
眸光沉了沉，夏侯莫語還想說些什麼，忽然咯吱一聲，門被打開，北冥淵和星垂站在門外。
“回來了。”
陸清淺上前一步，看似十分自然地接過北冥淵脫下的披風，遞給一旁的小馥。
這姿態，無非是告訴夏侯莫語，即便有困難，她的身邊可是還有別的可以依靠，至於她......
可是被拒絕了個干淨。
小手緊攥成拳，夏侯莫語暗自咬牙，面上卻又揚起了笑，起身行了一禮：“多謝殿下幫忙。”
北冥淵淡淡瞥她一眼，並沒有應下，只是轉眸看向身旁人兒，關切地問：“她可有為難你？”
“......”這可是暗中諷刺她自恃身份尊貴，而肆意為難人？
陸清淺忍著笑意，搖搖頭。
黎黎上前一步，從他的手裡接過雕刻著梨花圖案的小木盒，轉手又將之遞給了陸清淺。
夏侯莫語說了，這是贈給她的，如今既然見了，那便直接送了吧。
陸清淺道了聲謝，一點兒也不扭捏地收下了，她可不能讓北冥淵白跑了這一趟。
幾人才剛剛坐下不久，酒樓下邊便又傳來了一陣喧嘩。
聲音之大，倒是擾了人的清淨。
北冥淵看了星垂一眼，後者會意，退了出去，不多時，便回來了。
“主子，是太子殿下來了。”
北冥熠？
他怎麼來了？
陸清淺與北冥淵對視一眼，便聽聞夏侯莫語笑道：“是莫語邀請太子殿下過來的。”
她是北冥熠的側王妃，雖是尚未過門，可也是無法更改的事實，她邀請他來，倒也不足為奇。
如此，二人倒是沒了聲音。
氣氛陡然沉默了下來。
“六弟竟也在？”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溫潤的嗓音，三人齊齊看去，但見北冥熠站在廂房門後，身後跟著的是陸清越，黎黎站在門的一側沉默著。
瞧見陸清淺，北冥熠眉毛一挑，含笑道：“陸二小姐，別來無恙。”
陸清淺微微垂眸，施施然行了一禮：“清淺參見太子殿下。”
“今日可著實是好日子，莫語邀請本宮過來用晚膳，本宮便帶上了清越，倒是沒曾想會碰見你，想來你們兄妹二人也是許久未見了吧？”
陸清越一直跟隨在北冥熠左右，鮮少回陸府，如今她又搬了出去，見面的次數，自也是少之又少的。
若非因為今日發生在皇城中的事情，他們兄妹二人，還真是許久未見了呢。
陸清越應了一聲，目光掃向陸清淺，那眼神卻是陰鶩的。
北冥淵看在眼底，面上卻盡是不動聲色。
一行人再次坐下，飯菜也都呈了上來，幾人一邊閑敘，一邊用膳，看上去氣氛倒是和諧，可若是用心去感受，便能夠感受到似是有硝煙彌漫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