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再次驗屍(二)

   陳提刑現在對姜若芯刮目相看自然也不會怪罪於她,反而是客氣並且羞愧的說道:“王妃說哪裡的話,是下官妄自菲薄,還請王妃恕罪。”

   陳提刑說著就要跪下來,姜若芯看到如此情形趕緊扶住陳提刑生怕他跪下來。

   “陳提刑不必如此。論著驗屍手法,本王妃才是晚輩才是。”

   陳提刑聽著這話更加是羞愧難當,但是他看到姜若芯剛才的動作,這件事恐怕的確是另有隱情。

   “王妃又是怎麼知道丞相和丞相夫人不是被燒死的呢?”

   姜若芯聞言只是微微一笑,“這個恐怕就要做一下接下來的事情了。”

   說著姜若芯走到丞相屍體旁邊,這種事情自己也是第一次做,但是卻不由得自己猶豫,姜若芯想著臉上露出堅定的神色。

   就在這時薛兮悄悄的溜進來,剛才他在門外真是吐了好久,沒有想到姜若芯這個女人這麼嚇人,驗屍簡直能眼睛一眨都不眨,連個眉頭都不皺一下。

   薛兮剛進來就看見姜若芯手上拿了一個刀,於是有些疑惑,這驗屍不是已經完事了嘛。

   墨靈赫同情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薛兮,兄弟,你趕的真湊巧,接下來又是一出好戲。

   薛兮還在疑惑著墨靈赫為什麼用這種充滿同情的眼神看著他,就看見姜若芯拿起刀子,向丞相屍體的肚子上和咽喉處劃去。

   薛兮好像聽到了撕拉的聲音,這丞相和丞相夫人不是被燒成那樣了嘛,怎麼還會流出血,說是血倒不如說是黑紅黑紅的東西,看起來煞是惡心,還有一陣令人作嘔的氣味傳來。

   薛兮捂嘴嘔的一聲,就趕緊開門向門外跑去,眾人在屋裡只聽到一陣嘔吐的聲音。

   墨靈赫也是捂著嘴,雖然比薛兮跑出去的時間碗,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堅持住,不行了,不行了,太惡心了。

   屋子裡片刻之中就只剩下了姜若芯,墨梵禹和那陳提刑官三人。只見墨梵禹卻是沒有薛兮和墨靈赫那麼大反應,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姜若芯的動作。

   而陳提刑官已經過這種生活過了幾十年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反應,甚至還走上前去協助姜若芯。

   之間姜若芯解剖完丞相的屍體,就想要去解剖丞相夫人的屍體。

   墨梵禹心頭一動,幾乎要伸出手去阻止姜若芯。

   姜若芯自然也是看到了墨梵禹的動作,看了看眼前面目全非的屍體,她知道解剖屍體是一件大不敬的事情,但是不解剖這屍體就驗證不了自己的猜測,姜若芯一時之間也是覺得進退兩難。

   “王爺……”姜若芯放下手中的刀,心裡想道,要不然就放棄這件事情吧。

   “沒關系,你繼續。”姜若芯聽著墨梵禹說的話一愣,隨即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男人,這男人恐怕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雖然精神還是很好,但是眼睛之中卻是掩飾不住的疲憊,還有哀傷。

   姜若芯知道這丞相夫人對於墨梵禹意味著什麼,墨梵禹自幼喪母,就算眼前的男人再怎麼聰明,但是三歲卻還是一個懵懂的年紀,就算是記憶也是沒有多少,所以他同自己講他的母妃的時候說來說去也只有他母妃所做的江南的糕點,這恐怕是三歲之前令他記憶最深刻的事情。但是在他沒有母妃之後,丞相夫人的出現卻是彌補了他的這一空缺,丞相夫人那時候自然是年輕的,甚至沒有孩子,但是丞相夫人給予墨梵禹的卻是與他母妃差不多的年紀,差不多的喜好,甚至在他吵著要吃江南的糕點的時候,丞相夫人還會為了他親自去跟正宗的江南師傅去學究竟怎樣做這糕點,所以說,相比於那過早逝世的母妃,倒不如說這丞相夫人更像是墨梵禹的娘親。所以,姜若芯對墨梵禹的這一舉動很是理解,自己也就沒有執意要做下去的理由。

   但是墨梵禹說出的話卻是很讓姜若芯意外,“王爺要是不願意……”

   “本王沒有願意不願意,王妃要的就只有一個真相。”

   姜若芯還沒有說完就聽墨梵禹堅定的說道。姜若芯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心情來說這句話的,但是她知道面前的男人一定不會好受,那因為緊握而泛白的拳頭就暴露了他的心情。

   “是。”姜若芯心想,自己不能去給他別的,但是現在自己能做的就只有給這個男人一個真相。

   想著姜若芯抿著嘴,目不轉睛的仔仔細細的解剖著眼前的屍體。

   於是,這個屋子裡的令人作嘔的氣味又一次的加重了。而墨梵禹卻是沒有別過,頭或者是閉上眼睛,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屍體,盯著姜若芯的動作,仿佛要把這一刻銘記在心中。

   過了許久,就看見姜若芯直起腰來,將手中的刀放在一邊,將丞相和丞相夫人的屍體重新用白布蓋上,退後了兩部,深深的向那兩具屍體鞠了一躬。

   “王爺,我們出去說話吧。”姜若芯深吸一口氣,對墨梵禹說道。

   “好。”墨梵禹松開拳頭,走了出去。

   姜若芯只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不是屍體發出來的,而是新鮮血液的味道,姜若芯往地上一看,卻是發現墨梵禹站過的地方有著幾滴血跡,仿佛是噴濺而來。

   姜若芯看到那血跡眉頭一皺,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隨即也走了出去。

   而陳提刑卻還是站在那裡,眉頭緊皺,仿佛是思索著什麼。

   姜若芯回頭一看卻還是看到陳提刑呆呆傻傻的站在那裡,於是提醒了一下他。陳提刑立刻回過神來,臉色居然有一些不好意思,隨即回過神來,也跟著姜若芯走了出去。

   門外的薛兮和墨靈赫早已經是吐的臉色發白,完全沒有了血色,心裡卻是想到過一會回到自己的府上(宮中),一定要重新換一套干淨了衣服,至於這套……薛兮和墨靈赫打了一個冷戰,不要了不要了。

   姜若芯看到薛兮和墨靈赫的樣子只覺得好笑,兩個大男人竟然還不如自己一個小女子。

   薛兮自然是讀懂了姜若芯眼神裡面的東西,於是不甘示弱的回應道,你還是小女子,你恐怕頂的上在場的所有男子了。

   姜若芯看到薛兮的神情卻是沒有搭理他,心裡想道不如就是不如,膽小鬼。

   薛兮簡直要氣背過去,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鄙視了,重要的是這一個女人還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鄙視自己的那個,還是一直鄙視自己的那個,薛兮不由得氣結。於是,回到王府他的就日日解剖什麼小動物,惹得他的府上的管家以為他中了什麼邪,一邊吐著一邊手上還解剖著,當然,這只是後話。

   只見姜若芯對陳提刑說道:“陳提刑,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本王妃非要你再驗一遍這屍體,甚至還提議將這屍體解剖了吧。”姜若芯看著那屍體淡淡的說道,這果真與自己想的沒有錯。

   “下官……明白。”陳提刑也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屍體,目光之中透露出震驚以及思索。

   “恕下官直言,這種情況……下官干這行數年卻是連見都沒有見過。”

   姜若芯自然知道這陳提刑官指的是什麼,提刑官的工作就是要把屍體死亡的原因找出來,於是便要通讀各種古籍古書,更需要的也就是經驗,於是這屍體是怎麼死的,是被燒死還是中毒而死也就一清二楚。但是這次的事情明顯有所不同,這屍體表面上是被燒死的,但是內地裡卻是大有乾坤。

   姜若芯皺了皺眉頭,“這種情況太過於特殊。”

   “所以,若芯的結論是什麼?”墨梵禹聽見二人的一問一答,忍不住問道。

   姜若芯聽聞深深的看了墨梵禹一眼,眼神中有些猶豫,也有些同情。

   墨梵禹看見姜若芯的神色就知道這死因沒有那麼簡單,甚至有可能讓自己失控。

   墨梵禹握了握在衣袖之下的拳頭,深吸了一口氣,“你說吧,本王……還承受的住。”

   陳提刑看到這種場景也是在心頭一顫,隨即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自己在先帝的時候就當著提刑官,在最底層摸爬滾打的走到今天的這個位置,其中的艱辛自然不必多說。這禹親王的事情自己也是知道一些,宮中的事情哪有密不透風的,都說隔牆有耳,更不用說這宮中那麼多耳朵,自己多少也會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這王爺和先皇的事情被打壓下來,在民間流傳的都是這二人本事一母所生,但是皇後因為鞏固自己地位而將先皇偷偷的抱起了。這種流言在當時是愈傳愈烈,百姓津津樂道的也都是這件事情,於是當時的皇上也就下令不許再說這件事情,但是依舊沒能阻止這民間流言蜚語的傳播。

   自己是經歷過這改朝換代的,這禹親王為扶植現在的皇帝所做出的努力,自己也是一清二楚,恐怕不是自己,就連這大都之中所有的百姓也都是一清二楚,從而也就更加驗證了這件事情的真相,但是究竟真相是怎樣,也只能供百姓茶余飯後談一談,其實並不能展示出實際的作用。

   陳提刑官這麼想著,他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點有關於這丞相和禹親王爺之間的事情的,發生這種事情自己也是覺得遺憾。

   陳提刑官這麼想著就聽到了姜若芯清麗的聲音,仿佛是擲地有聲一般,在這有著兩具屍體的小屋子裡,讓人的心一顫。

   “回王爺,丞相和丞相夫人是……中毒而死。”

   中毒而死,墨梵禹目光一凜,就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要不然好端端的丞相府我為什麼會著火,為什麼堂堂一個丞相的手指甲裡面會有泥土。

   墨梵禹這麼想著卻是握緊了拳頭,鮮血順著拳頭而下。將若曦注意著墨梵禹的手,卻是注意到這鮮血,於是走上前去,掏出一塊手帕。

   墨梵禹只感覺到一陣馨香向自己襲來,很像小時候自己最喜歡吃的桂花糕的味道,聞起來很是熟悉,於是便稍稍緩過神來,沒有在魔障中陷得太深,眼前的景物也逐漸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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