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丞相府失火（三）
那男人聽見姜若芯這麼說安下心來，他看姜若芯這麼柔弱的一個女子聽到了那些也激不起什麼風浪來，而且自己也沒有說什麼話，於是便沒有了之前那麼驚恐。
那男人走上前輕聲說道：“這個小人也不太清楚啊，都是道聽途說的。”
姜若芯輕聲笑道：“我也只是好奇罷了，今日這大都竟是出現了如此大事。”
那男人有些為難，但是昨日這姑娘又是買了自己一車的東西，而且那些錢還足足的有富裕，買自己十車東西都不過分，那男人咬了咬牙，示意姜若芯湊過來。
姜若芯微微向前傾，只聽那男人說道：“這件事情最先是從那打更的老王頭那裡傳出來的。”
“哦？那那些鬼魅可都是他說的？”姜若芯挑了挑眉。
“可不是，昨夜是他打更，今天早上他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
“小人與那老王頭是鄰居，他每次早上回來的時候都是我要收拾東西上貨，上街賣貨的時候，不過今日小人醒的比較早，但是卻沒有想到那老王頭竟也那麼早就回來了，小人看到他驚恐的樣子，仿佛他見到鬼一樣。”那男人說到這的時候自己也有一點後怕，畢竟今天早上老王頭的驚恐留給他的印像太深了。
姜若芯聽到這裡陷入了沉思，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樣在這百姓的只言片語中自己還無法得知。
“多謝了。”姜若芯向那小販微微笑道。
“沒事，沒事。”那小販連連擺手，“姑娘在這裡吃早飯吧，我先去賣貨了。”
“好。”
姜若芯在那男人走遠後收起了笑容。
“王妃……”藍玥也是聽到了那些男人的話，也是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我們回去吧。”姜若芯淡淡說道，顯然沒有追查下去的意思。
藍玥聞言一愣，她以為王妃會堅持著追查下去。
姜若芯一看藍玥的神情就只帶她在想什麼，“別愣著了，走吧，這件事情王爺……”姜若芯想到墨梵禹神情一暗，“王爺會處理的。”
“是。”藍玥鼓了鼓腮幫子，看到姜若芯已經走出了這件店鋪，忙著留下了銀子，跟著姜若芯走回了王府。
那小吃攤的老板端著熱騰騰的包子走出來，發現桌子上已經沒有人了，只留下了銀子在那裡，撓了撓頭，有些疑惑，但還是收起了銀子，端著包子又走回了後廚。
姜若芯回到了王府就一直坐在房間內裡，藍玥進來了好多次發現姜若芯只是在那裡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連中午吃飯，叫她也是沒有動靜，也沒有反應。還是自己把姜若芯搖起來才讓她吃的飯。
直到晚上，藍玥還看見姜若芯呆呆的坐在那裡，面前擺著筆墨紙硯，但是那紙上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寫。
突然，藍玥發現了一道墨色的身影，原來是墨梵禹回來了，在丞相府忙了一天他也是略顯疲憊。
藍玥趕緊迎著墨梵禹走了上去。
“王爺。”
“怎麼了？”墨梵禹剛走到回廊上就看到了那姜若芯的曦和婢女走了過來，墨梵禹下意識地向姜若芯的房間裡望去，只看到她好像是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仿佛一個雕像一般，墨梵禹面色有些猶豫，想起早上對她的態度，確實是不好了一些。
“王妃她這麼干坐一天了，從在丞相府回來開始就這麼坐著。”藍玥眼神裡透露著擔憂，說到最後甚至有了哭腔。
墨梵禹一愣，難道是自己早上態度太不好了，才對她產生了這種影響，還是如同百姓說的鬼魅一般。雖然墨梵禹沒有走出去像姜若芯一樣去聽實景的流言，但是這並不妨礙他關注這關於丞相府失火的流言蜚語，就連剛才自己回來大街上還有人津津樂道地談論這件事。自己倒是不信這鬼神的說法，但是這種流言蜚語讓自己聽著也很是頭疼，但是又不能徹底根治。難道真的如百姓所說，這丞相府上有了鬼魅。
墨梵禹想了想走到了那姜若芯的房門跟前，卻發現房門是四敞大開的，根本就沒有關，墨梵禹走到房門跟前不知道怎麼的有些猶豫，竟然有些不敢進這房門，墨梵禹想到這自嘲的一笑。
姜若芯早就發現那王爺站在門口，可不知道猶豫什麼就是不進來，雖然姜若芯現在還是為早上的事還在生氣，但是自己也還是知道什麼叫做輕重緩急。
姜若芯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進來吧。”
墨梵禹一愣，自己好像是聽到了房間裡的人兒說進來，是叫自己進去嗎？墨梵禹竟然有些不太確定，想當年自己帶著千軍萬馬威震四方的時候都沒有這麼不確定，現在進一個房門反而這麼不確定，墨梵禹在心中苦笑。
墨梵禹想了想，看四下無人，看來的確是叫自己進去，於是抬起腿走了進去。
“王爺要是來道歉的話就不必了。”姜若芯提起筆，卻是連看都沒看墨梵禹一眼。
墨梵禹聽到這話剛想坐下，動作就僵在了那裡，不只是站著好還是坐著好，墨梵禹就在那裡想了一下，嗯，還是站著吧。
“本王只是來看看若芯。”不知道為何這句話這麼顯得沒有底氣。
姜若芯自然也是聽到了這句話，微微一笑，但是眼中卻是沒有笑意，緊緊地盯著那紙，寫下了第一個字。
“若芯很好，不勞王爺掛念。”
墨梵禹聽到這話有些尷尬，但同時卻有些氣惱，這世間上還沒有人敢向面前的女子一樣敢給自己甩臉子看。
“本王雖然今天早上訓斥了你，但是你也不要這麼得寸進尺。”墨梵禹的聲音不覺有了厲色。
姜若芯手中的筆一頓，那墨汁滴在紙上，渲染開來，姜若芯看著那一滴墨汁不知道在想什麼，二人之間誰都沒有說話，空氣靜的可怕。
半響，姜若芯放下了筆，轉過身來，看向站著的那個男子。
墨梵禹看著姜若芯漆黑的眼珠一愣，自己很少看到眼珠這麼黑的人，除了新生的嬰兒，成人的眼中或多或少都有些雜質，但是面前的女子卻是給了自己意外，她的眼珠仿佛新生兒一樣純淨，那漆黑的眼珠仿佛要把自己吸進去，但是卻是像一盆涼水澆在了自己的心上，自己心頭的煩躁與氣惱竟然奇跡般地被熄滅了。
“王爺就是來這麼道歉的嗎？”
姜若芯清冷的聲音傳到了墨梵禹的耳朵中，雖然這是炎炎夏日，但是墨梵禹卻是感覺到了一陣清涼，他知道，這是來源於面前的女子的怒氣。
“若芯，本王……”墨梵禹嘆了一口氣，看著面前女子烏黑的眼眸，自己竟然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隨即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本王知道自己態度不好，還請若芯不要見怪。”
姜若芯聞言冷哼了一聲，不要見怪，不要見怪這才有鬼。
墨梵禹看到姜若芯的神情就知道對方還在怪著自己，甚至不想理自己。墨梵禹想了想1坐下來。
“若芯……體諒一下本王可好？”
姜若芯猛地一轉頭，看著坐在了椅子上的墨梵禹，面前的男子如果不是這種神態，自己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個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王爺怎麼會用這種懇求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姜若芯看著墨梵禹，沒有說話，但是神色卻有些動容。
“若芯可知道那丞相是本王的什麼人？”墨梵禹問道。
姜若芯其實是知道的，那日晚上就算自己喝醉了，但是有些話卻還是記得的，比如說，這王爺就說到那丞相是他的老師。
姜若芯略一沉思，“若芯知道丞相大人是王爺的老師。”
墨梵禹聞言臉上露出悲痛的神情，“是啊，他是本王的老師，與其說是老師……”墨梵禹聲音一頓，聲音之中竟是有了些哽咽，“不如說是亦父亦母。”
姜若芯看著面前男人悲痛的神情，早就不怪今天早上的事情了，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甚至還帶著一絲安慰，“王爺，節哀。”
墨梵禹看了看姜若芯，臉上的悲痛卻是少了一些，“若芯可否聽本王講講原來的事情。”
墨梵禹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男人，輕聲說了句好，也許講出來才是緩解悲痛的一種方法吧。
“自從本王三歲開始就已經沒有了母妃，在那後宮也沒有一個人想繼續養我這個累贅。”
墨梵禹說到這的時候，臉上沒有悲痛，姜若芯看著，心竟然也有一絲沉悶。
“父皇也把本王丟在那裡不聞不問。”墨梵禹說到這臉上露出苦笑。
“雖然後來知道並懂得了父皇這是在保護本王，但是那段生活還是給本王留下了深刻的記憶。”
“但是就在那個時候，本王在那裡沒有人問津的時候，是本王的老師在教導著自己。”
姜若芯聽到這突然明白了那丞相對墨梵禹的意義，恐怕跟師父對於自己的意義差不了多少，甚至在那後宮的爭鬥中，丞相對墨梵禹的意義更為深重。
墨梵禹繼仿佛沉浸在他的世界中，繼續說道：“雖然本王知道這丞相是父皇授意來教導自己，但是他對於本王的情誼卻不是假的，本王……”墨梵禹閉了閉眼睛，“本王能感受的到。”
姜若芯聽到這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算是安慰他，也應該無濟於事吧。
姜若芯只聽墨梵禹繼續說道：“本王還記得小時候本王自己孤苦伶仃的待在一所偏院裡，父皇也不來看自己，那些下人也躲著本王，仿佛自己是一個蛇蠍一樣。”墨梵禹說到這露出苦笑，“只有師娘沒隔幾日就會來給本王送一些桂花糕，芙蓉糕，各種糕點，那時候雖然苦了一些，但是跟著師父師娘做學問，學武藝卻是及其有趣的一件事。”墨梵禹說到這面露笑容。
姜若芯甚至可以深切體會到墨梵禹的情緒，自己小時候雖然跟著師父生活苦了一些，但是那是自己最快樂的日子，自己小時候不懂事，吵著要吃好吃的，第二天師父就會拿著一只燒雞在等著自己，讓自己特別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