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打鬥
霍梧棲看見吳大娘站在院子裡對自己橫眉豎眼的樣子突然感覺很好笑，並且一時沒有忍住，不小心就笑出了聲。
吳大娘見自己對霍梧棲的恐嚇沒有絲毫作用，反而笑出聲，頓時感覺自己血氣上湧，再加之想起昨日裡自己被霍梧棲摔在地上打了一頓，心裡憋屈的不行，現在就更想要全都爆發出來，張口就對著霍梧棲怒罵：“小畜生，你來這麼晚還好意思笑，還不快去洗涮恭桶，還愣著干嘛！”然後居然從自己肥碩的腰間抽出一條藤鞭，朝霍梧棲的甩去。
霍梧棲剛開始站在那裡沒有動，後來突來看到了吳大娘甩出來的藤鞭，一下子就變了臉色，想要躲閃開來，沒想到那藤鞭來勢洶洶，未等霍梧棲躲閃，就甩在了她身上。
“呲……”霍梧棲的肩膀上立馬就撕破了一條口子，上面粘著鮮血，血淋淋的傷口就那麼暴漏在空氣中。
“找死！”霍梧棲一下就動了怒，沒想到這個吳大娘還有這麼一手等著自己，都怪自己輕敵了。這下子，霍梧棲再也不會給吳大娘觸碰自己的機會了。
一眨眼的功夫，霍梧棲就跳到了院子中央的位置，正好在吳大娘身後。吳大娘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又是一鞭子甩了出去。
“還敢躲！”吳大娘眼看著又一鞭子就要甩在霍梧棲身上了，可是就在藤鞭堪堪接近霍梧棲胸前的時候，霍梧棲一個閃身，就巧妙地躲過了那條藤鞭。
霍梧棲不屑的看著落空的藤鞭，又看了一眼吳大娘，“哼，雕蟲小技!”
霍梧棲算准了吳大娘下一鞭十之八九又是要朝自己身上某一處甩過來，多半還是上半身，就暗暗攢足了力氣，靜靜等著吳大娘甩出下一鞭，果不其然，吳大娘的鞭子又是朝霍梧棲的胸部甩了過來，霍梧棲瞄准時機，在鞭子還差一點點就碰到自己身子的地方，一手抓住了吳吳大娘的藤鞭。
吳大娘見霍梧棲擒住了自己的藤鞭，使勁朝自己這邊拉了幾下，可誰知對面居然寸步未挪，，就連身子都沒動一下。當下就變了臉色，說：“你給我放開!”
“我為什麼要給你放開？放開給你打嗎？”霍梧棲一雙美目裡盛滿了怒火，似是隨時都有可能會燃燒起來一樣。
“.…..”吳大娘啞然，脖子以上的地方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大娘看來是忘記了昨日挨的打，和昨日我對你的救命之恩了！那今天就讓你再回憶一下昨天挨打的場景！”
霍梧棲說完之後，不等吳大娘反應，就鉚足了力氣，用勁將手中的藤鞭一把拉到了自己這邊，那邊還沒反應過來的吳大娘帶著臉上的懊悔和驚訝，馬上就摔在了地上，來了個狗吃屎。
霍梧棲將藤鞭一點點全部收在自己手中，自己朝著想要掙扎折起來的吳大娘走過去，一腳就又將吳大娘踩在了地上，狠狠的在她身上擰了幾個來回。早知道她今日如此對待自己，昨日裡就不應該將她弄醒，就應該讓她在那個髒兮兮的臭水和一對恭桶之間躺一個晚上，那樣說不定自己今天還不用看見她這張滿臉肥肉縱橫的老臉，更不用一大早就生生的挨這一鞭子。
“大俠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吳大娘在霍梧棲的腳下苦苦求饒，臉上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霍梧棲已經不相信她了，對於一個知恩不圖報，還想著找事的人，根本不值得被信任，“可惜，你昨天就是這麼說的！”
“這次是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老奴吧，老奴家裡還有一個等著嗷嗷待哺的小孫子啊，您把我打死了，我的孫子就沒人照顧了啊……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霍梧棲原本有力的腳，突然就慢慢的沒有了剛剛的大力，感覺是像是被觸動了一般，吳大娘察覺到霍梧棲的變化，於是就更加賣力的哭慘，哭到最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旁的霍梧棲不知何時就已經將腳拿了下來，慢慢的紅了眼眶，聽吳大娘賣慘，明知道她可能只是為了讓自己放過她，才編出來欺騙自己的瞎話，可還是忍不住眼眶中隨時都可能決堤的眼淚。
霍梧棲還未進宮的時候，就是被在鄉野生活了一輩子的祖母帶大的，祖母一生清貧，經常祖孫二人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然後祖母就帶著她去菜市場撿別人不要的爛菜葉子，撿回來，通常撿回來一堆，只能挑出幾根能吃的菜葉，能夠兩個人吃飽一餐就已經很不錯了。大部分情況都是填不飽倆個人肚子的，祖母都會使勁的往自己碗裡夾菜，然後微笑的看著自己，告訴自己她不餓，讓自己快點吃。最後一個人偷偷躲在廚房裡面喝涼水。
再後來，自己的爹娘不知道怎麼又想起還有一個女兒寄養在鄉下的祖母家裡，就趕回來，將自己接走，祖母執拗不過他們二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跟了自己這麼久的小孫女被他們強行帶走。
最後，他們就將霍梧棲賣進了宮中，霍梧棲在宮裡的時候都沒有收到過一封家書，更不用提有任何一點自己祖母的消息了。直到從鳳鳴國離宮到夏雲國，霍梧棲都沒能有機會再去見一見自己不知道是否還在世的老祖母。
原本剛知道鳳帝想要自己隨和親隊伍來夏雲國，想要和鳳墨麟私奔的時候，她還計劃以後如果有機會就帶鳳墨麟去鄉下尋找自己的祖母，和他一起侍奉自己的祖母，到時候自己和鳳墨麟再生一兩個小娃娃，讓祖母享受天倫之樂。
可一切造化弄人，霍梧棲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最後居然和鳳墨麟自此形同陌路，自己更是隨著和親隊伍一同來到了千裡之外的夏雲國。
吳大娘感覺自己身邊的霍梧棲有點不對勁，立馬禁了聲，停止了哭訴，扭過頭一看，霍梧棲居然蹲在地上雙臂抱腿，肩膀有節奏的一聳一聳的，靠近她仔細聽還可以聽到有小聲的抽噎聲。
莫非這個小子哭了？
莫大娘拍了拍霍梧棲的肩膀，“小子？”
霍梧棲抬起頭來，紅紅的眼眶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莫大娘見霍梧棲這副樣子，突然感覺有點不太適應，剛剛還想要殺了自己的人，怎麼就好端端的哭了？
霍梧棲此時就像有個人依靠，就沒有想太多，看見身邊的吳大娘，立馬就倒在她的懷裡嚎啕大哭。
吳大娘被霍梧棲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住了，不敢動彈，連霍梧棲拿她的衣服抹眼淚，擦鼻涕，都忍了，敢怒不敢言大概就說的就是現在的吳大娘了。
吳大娘半蹲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想要等霍梧棲哭夠了再站起來，可是無奈霍梧棲只想宣泄心中的煩悶和思鄉親切，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吳大娘已經麻木的雙腿再也支持不住，只好一點一點的，慢慢的坐在地上。
本來半舉著的雙臂，也變得酸脹難忍，就像是剛剛的雙腿一樣，輕輕的放了下來，可是霍梧棲占據了她的整個身前的位置，放下來的雙手根本沒有地方可以放，吳大娘只好將手輕輕的放在霍梧棲身子的上方，沒有觸碰到她的身子。
霍梧棲不知道哭了多久，吳大娘的雙臂也最終沒能堅持住，不知道何時就放在了霍梧棲身上，兩個人都沒有察覺到，一個哭的太投入，一個累的沒知覺。
霍梧棲的哭聲慢慢的小了下來，從原來的嚎啕大哭，變成了小聲抽泣。吳大娘胸前的一副已經被霍梧棲的眼淚浸濕了，霍梧棲又一把抓過吳大娘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哭夠了的霍梧棲作勢要起身，沒注意正好搭在自己胸前的手。
吳大娘被霍梧棲突然的起身驚了一下，一只手下意識的抓了一把霍梧棲。
怎麼會這麼軟，這麼軟的觸感還有那麼一點彈性，有一點點像是……
霍梧棲起的太猛，壓根沒感覺到吳大娘在她胸前的動作，只是感覺胸前的衣服被人扯了一下。一下子起的太猛，以至於忘記了自己的肩膀上還有傷口，起身的動作顯然扯到了自己的傷口，霍梧棲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糟了，忘記自己還有傷在身，現在是夏天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恐怕機會發炎，到時候留疤了可就不好了。
霍梧棲想到這裡就趕緊朝另一邊的水井走去，一心只想要清洗一下自己得傷口，全然忘記了自己身後的吳大娘。
吳大娘心中滿是懷疑，細思極恐，昨天自己似乎就看到了哪個小子敞開的衣袍裡面高聳的胸脯，只是當時天色太暗了，以為自己是眼花了，就沒有再往下細想。可是剛剛做自己的手抓到的軟軟的，並且還有彈性的東西又是什麼呢？不就是女子的胸脯1嗎，男子若非是那種肥頭大耳的男人才可能有這種胸脯，普通男子，尤其是向眼前這個臭小子一樣瘦弱的男子，只怕是皮包骨頭了吧，怎麼還會有女子一般的胸脯！
吳大娘越想越覺得不對，越發的感覺自己心底有個聲音在催促自己去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於是吳大娘鬼使神差一般的往霍梧棲的背後走過去。
吳大娘盡量讓自己的腳步放的輕緩一點，不讓霍梧棲有所察覺，一步一步的慢慢接近霍梧棲，此時的霍梧棲剛剛從水井之中提了一桶水上來，手裡拿著剛剛從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條，將布條浸在冰涼的井水之中，准備用它來擦洗傷口，由於是逆光，霍梧棲沒有看到背後慢慢接近的身影。
吳大娘藏在一個恭桶之後，絲毫都沒有感覺到臭味，只是全神貫注的看著慢慢褪去外衣的霍梧棲。霍梧棲因著手上的肩膀，左臂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只能微微側著身子，用右手去清洗傷口，從側面就正好可以看到霍梧棲佝僂這身子，但還是微挺的胸部，吳大娘蹲在那裡，再三確認之後，又悄悄的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