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掌門玉杖

   劉衝又嘿嘿一下,道:“師父,當日你說起要到長白山醫仙那裡去求奪命丹,本來弟子是要自己去的,但是余師弟千方百計的想了辦法讓他去了,弟子心中就在奇怪,後來余師弟去求了不知真假的奪命丹回來,放在師父您的起居室裡,其他人更無人看見放在哪裡,現在這奪命丹又丟了,難道這件事情還不可疑麼?”

   劉衝這句話說完,下面站著的紅頭巾弟子們中有一些又鼓噪了起來,有人說:“就是,這事可疑的很。”又有人說道:“老掌門可千萬要多個心眼啊。”

   其中大多都是附和劉衝這句話的聲音,衛青鋒在後面聽得一皺眉,心想:看來這劉衝不光是自己要謀位,而且早已買通了下面一些弟子幫扶他,好行事。

   想到這裡不禁偏頭看了一下身邊的婉兒,只見婉兒身材嬌小,此刻前面堂中的情形被身前的大漢們擋住,看不清楚,只是聽到那些說話聲,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卻是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臉上神情似笑非笑一般,看見衛青鋒來看她,這才對著衛青鋒皺了一下可愛的小鼻子。

   衛青鋒見婉兒身處這環境中倒好像沒事人一樣,也是佩服她的勇氣,心頭又頑皮心起,低頭對著她作了一個對眼,逗得婉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所幸身前的漢子們正在吵嚷,她這噗嗤一下被這些聲音所蓋住,就算如此,婉兒也是臉色一紅,趕緊捂住小嘴,再也不敢看他了。

   寶座上的洪嵌離聽見下面又吵鬧起來,心頭煩躁,又喝道:“吵些什麼,吵些什麼,都給我閉嘴。”聲音雖然還是不大,但是相比前面,語氣更是嚴峻了起來,下面那些正在喊話的漢子們,聽見老掌門發怒,都是嘎然將聲音止了下來。

   洪嵌離皺著眉看著下面的情形,沉吟了好一會,才道:“此事現在還無定論,派中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也不單單就是撫同一個人才是。”

   劉衝聽到師父這句話明顯偏袒余撫同,面色一變,又道:“師父,我只怕這件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弟子今日想來想去,只是在想,不讓師父您恢復功力,對誰最有好處?弟子想只怕是北邊那些家伙才最高興看到這件事發生,而他們想上到我們的登拓山總壇上來,那是千難萬難,所以……所以……”

   洪嵌離在座位上聽得眉頭更皺,接口道:“所以什麼?”

   劉衝又歇了一下,才道:“所以他們只有收買了去辦這件事情的人,才有機會作成這件事情才對,是不是?”

   坐在劉衝對面的余撫同聽到劉師兄這句話,面色大變,道:“劉師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在說小弟被北鬥旗的人收買了,偷了師父的藥,去交給他們不成?”

   余撫同說到這裡滿臉通紅,又道:“若是我要拿走那奪命丹,又何必不遠千裡去長白山求了它回來?”

   劉衝嘿嘿一笑,道:“你自己作的事情,你自己心中最清楚。”

   余撫同滿臉脹的更紅,一只手指著劉衝,口中卻是“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劉衝見此情形,哈哈一笑,道:“你莫不是被人揭露了出來,說不出話來了吧。”

   余撫同身邊坐著的一個年紀十七八歲的青年人,見這個情形,忍不住小聲道:“余師哥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作這樣的事情的。”

   劉衝身邊坐著的長須漢子聽了這句話,捏了一下額下的長須,嘆口氣道:“雖然我也不相信余師侄會作這樣的事情,但是事實現在擺在眼前,白師侄,你年紀幼小,不知道情況,切莫亂說話。”

   衛青鋒在後面聽得分明,這長須漢子的聲音分明就是左師叔的聲音無二,心想:是了,你們兩個此時就是在演戲了才對。

   洪嵌離聽見下面幾個人爭論了起來,心中也是不知該如何處理,擺一下手,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堂外一個聲音大聲道:“老掌門,武當派的首座弟子天豐在外面求見。”

   洪嵌離心中正在煩悶,卻聽武當派的人又來求見,只是武當和齊天派兩派相隔不遠,又不好得罪,只得說了聲:“有請。”

   堂外的弟子應了一聲是,不一會就見一個年輕人走了上來,衛青鋒也沒想到武當派的人會來,這時抬頭看去,見這武當派的天豐也是長得身材高大,面相英偉,一臉忠厚之色,身上穿著是武當派的袍子,頭上帶個發髻,神態樸實無華的很,衛青鋒見他人品氣質卓越,心中不禁對他升起一絲敬意。

   天豐幾步走進來,下面站著的紅頭巾漢子自覺的分開兩邊讓路,讓了他進去,天豐又走到堂中,才行個禮,道:“晚輩天豐見過洪老掌門,這個時候打擾貴派真是唐突的很。”

   洪嵌離在座上呵呵一笑,道:“天豐師侄這個時候,來我這齊天派,不知道有什麼事情麼?”

   天豐頷首道:“晚輩的恩師今日聽說貴派號角聲大作,不知貴派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才叫晚輩前來看看,如是有什麼為難事,晚輩也好幫一幫手。”

   衛青鋒聽到這裡,心中卻是想起王老船家說過,北鬥旗和齊天派年年爭鬥,若不是這武當派一直從中調停,事情早就鬧大了,這才恍然暗道:這天豐來可不是為了幫手的,他是為了息事寧人的才對。

   洪嵌離聽到天豐這句話,心道:我這是家醜,又不是與外面有什麼爭端,怎麼可以讓你們武當派介入進來?嘴卻說道:“哦,原來是這樣,今日手下幾個兒郎們搞錯了情況,吹起了號角,只是現在我派中萬無一事,卻叫青松道長多慮了。”

   天豐聽到他這個話,哦了一聲,轉頭往四周看去,見齊天派的內堂弟子大多都圍聚在這大堂之中,顯然不可能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只是現在洪老掌門不說出來,他也不好強人所難,猶豫了一會,才道:“既然是這樣,晚輩自然是好回去稟報家師,只是……只是。”

   洪嵌離正想他早早離去,忙問道:“只是什麼?”

   天豐抬起頭,又道:“只是此時天色已晚,晚輩現在離去趕路,只怕很難回到武當山,希望洪老掌門可以行個方便,借晚輩一間陋室,讓晚輩好歇息一晚,明早再離去可好?”

   洪嵌離聽到這個話,面上倒是猶豫了一下,只是人家也說的在情在理,卻不好駁斥顯得太不近人情,劉衝聽到武當派的要留在這裡,面色也是一變,心道:此時若再不行事,只怕就來不及了。

   洪嵌離想了一下,才垂首道:“撫同,你就帶了天豐少俠去下面的小寨中歇息下來,不可怠慢了貴客。”余撫同聽見師父這樣說,只得垂頭答應道“是”,轉頭又對天豐說道:“天豐師兄,請。”天豐點頭一笑,道:“多謝了。”這才轉身和余撫同一起下去了。

   洪嵌離見他們走出去,嘆了口氣,又沉吟了一會,對身下坐著的其余幾個人道:“你們都跟我上來,其余弟子在這裡等著。”說完虛弱的站起身子來,轉身從寶座邊的小樓梯噔噔噔的上了二樓,劉衝,左師叔和白師侄三人跟在他身後也上了樓去,樓下站的一群漢子面面相覷,都不知是何意,作不出聲來。

   衛青鋒見他們四人上了樓去,心中一動,牽了婉兒的手也輕輕從寶塔一樓的大門走了出去,然後轉到寶塔的背面,向上看了看,又對婉兒眨了下眼,右手抱住婉兒纖細的腰肢,吸一口氣,輕輕的縱了上去。

   衛青鋒站在寶塔外面伸出的屋角邊沿上,轉頭從窗戶中看了進去,見裡面燈火儼然,洪嵌離坐在一個凳子上,其余三人站在他身後,都是低頭不作聲,婉兒見他看了進去,也不服氣,轉過小臉也是貼在他臉上一起看了進去。

   洪嵌離坐了好一會,右手食指輕輕扣擊桌面,得得聲響,劉衝和左師叔等人都不知是何意,左師叔在洪嵌離身後對著劉衝頻頻施眼色,劉衝看了幾眼,面上猶豫了一會,才沉下臉來,躬身說道:“師父,您老人家叫我們上來,有什麼事情?”

   洪嵌離嗯了一聲,從沉思中醒來,緩緩道:“你們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麼?”

   左師叔在身後聽得面色一變,接口道:“有什麼蹊蹺?”

   洪嵌離又道:“這總壇寶塔,除了撫同之外,只有我們這幾個人能夠來去自如,其他派中弟子平日裡都是進不來的,現在奪命丹丟了,難道不奇怪麼?”

   劉衝聽到師父這麼說,心中一慌,趕緊道:“正是,若不是余師弟偷了這奪命丹,怎麼會好好的丟了呢?”

   洪嵌離仿佛心中甚怒,喝道:“住口,你事事都說是你余師弟作的,你可有什麼真憑實據?”

   劉衝見師父這般說話,牙齒一咬,道:“師父,你可知道現在我齊天派的情況麼?”

   洪嵌離聽得茫然,問道:“什麼情況?”

   劉衝又道:“師父,自從您身受重傷之後,我們齊天派在這江南是一日不如一日,派中弟子們都說,老掌門功力失了,余師弟又性情軟弱,我們這齊天派過不了多少時日,就要拱手讓江北的人收去了。”

   洪嵌離聽到這話,大怒,拍桌子道:“放屁,是哪個不張眼的弟子在下面胡說八道,你去割了他的舌頭。”

   劉衝點一下頭,接道:“若是只有一個弟子這般說,那原也可以教訓一下他,讓大家都知道這樣不應該,但是現在派中弟子人人都是這樣說話,又怎麼能掩住悠悠眾口?”

   洪嵌離哼了一聲,卻是道:“衝兒,你到底要說什麼?”

   劉衝面上猶豫了一會,咬牙跪下道:“師父,你操勞一生,將這齊天派發展到現在這般規模,也辛苦的很了,現在師父你身子不好,衝兒懇請師父看在整個齊天派的面子上,將這掌門的位置傳授給我,我接過師父的衣缽,定然會將齊天派發揚光大,決不會讓江北的人看我們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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