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文書

   衛青鋒仿佛沒聽到一般,越笑聲音越大,笑到最後好像肚子都笑疼了,忍不住彎腰下去,笑的滿臉都流出了淚水。

   何鏢爺見他聽不見自己說話,忍不住衝過去,就要動手,這時他身邊一個漢子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偷偷對他道:“鏢爺,這小子穿的這身衣服……莫非是點蒼劍派的人?鏢爺,我們要不要……”

   何鏢爺看那小子已經笑的跪倒地上了,而且拿起雙手抽起了他自己耳光,一聲聲啪啪作響,心想,點蒼劍派是滇南大派,怎麼會有這麼瘋瘋癲癲的小子。

   想畢用腳輕輕揣了那小子後背一腳,見那小子一點反應也沒有,才高聲道:“什麼點蒼劍派,只是個瘋小子,在這裡撒酒瘋罷了,老子剛剛心頭正有火氣,今日活該這瘋小子倒霉。”說完一拳就向衛青鋒頭上打去。

   衛青鋒心中悲痛難解,只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大的罪人,害死了自己的爹娘,心中再也無法原諒自己,這時感到身後有人搶上來毆打自己,只希望那些人能夠打的再重一些,揍的再狠一些才好,自己被他們這麼打一頓,心裡才能稍微好過一點。

   何鏢爺身邊的三個漢子見鏢爺打了那小子幾下重的,那小子手也不敢還,還自己打自己,這些都是欺軟怕硬之人,心想這小子是個軟柿子。

   便一擁而上,一齊抓住衛青鋒揍了起來,打了一會,幾個人還覺得不過癮,一人抓住衛青鋒的衣領一把將他從酒館的窗欄扔了出去,幾個人再跟著搶出到街上,用腳在他身上一頓亂踩。

   何鏢爺見自己踩了幾十腳,腳都踩軟了,那瘋小子既不求饒,也不逃跑,只是蜷住身子任自己幾個亂打,心想別打死了人,不好給鏢局交代,就要喝止住身邊幾個人。

   ……

   顧壘在街對面被吵架的一家人攔住,這才知道原來這些都是一家人,只是這屠夫娶了二房,大房不樂意,鬧將起來,屠夫這才打了她,此時顧磊被那大房捉住,非要他給評個理,他只是個半大孩子,哪裡知道夫妻之間的事情,被那大房說的啞口無言,脫身不得。

   顧壘正被三人鬧的頭大,心中想起自己來陪九哥喝酒的,卻被這些渾人阻住,煩躁不已。

   又鬧了一會,顧壘見那大房哭聲小了一些,就要想辦法脫身,抬頭驀的看見幾個人在街對面打了起來,再仔細一看原來有四個人正圍著九哥打,九哥內力盡失,被他們圍在中間用腳不斷踢,心中狂怒,一把甩開那大房,幾步衝到街對面,大喝道:“不要傷我九哥。”

   顧壘一伸手抓住其中一個漢子的胳膊,砰的一拳就將他打飛到酒館中去了,那漢子飛進酒館,又撞飛幾張桌子,桌上的碗筷稀裡嘩啦灑落一地。

   這幾個人都是走鏢的一般鏢師,哪裡是顧壘的對手,顧壘一手一個將另外兩個也抄了起來,雙手在空中一揮,那二人腦袋撞到了一塊,哎呀一聲就暈了過去。

   何鏢爺見有個人衝過來,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自己三個兄弟,大吃一驚,趕緊退兩步,拔出腰上趟子手的刀子,顫抖喝道:“你是什麼人?”話中中氣不足,顯是心中惶恐之極。

   顧壘嘿嘿一笑,也不說話,一伸手就向何鏢爺的面門取了過去,何鏢爺大喊一聲,揮舞手上的刀子向他的手砍了過來,顧壘又嘿嘿一笑,手一轉卻抓住了刀背,手中運力,何鏢爺只覺得那刀子仿佛嵌入了石壁一般,動彈不得。

   顧壘又一運力,刀子一橫,徑直向何鏢爺的脖子抹去,何鏢爺見刀子向自己抹過來,自己被他力道壓住,動彈不得,心中更是害怕,雙腿一軟,放開刀柄,跪下道:“大爺饒命啊……饒命。”口吃的說了兩句,竟然大哭一聲出來。

   顧壘見他將九哥打成這般模樣,豈能饒他,一腳將他踩在地上,手中的刀就要向他脖子砍去,突然聽到躺在一旁的衛青鋒輕輕喊道:“別傷他。”

   顧壘回過頭來,見九哥滿臉淚水,一張臉全是冰冷,心中心疼,道:“九哥,他們幾個狗才將你傷成這樣,你還維護他們?”

   衛青鋒面無表情的說道:“不關他們的事,你放了他吧。”

   顧壘從小唯九哥馬首是瞻,聽他這麼說,不甘心的在何鏢爺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一把扔出他的刀,插在他面前,切齒道:“狗才,滾遠點,不要讓爺爺再見到你。”

   何鏢爺哭天搶地一會,死裡逃生,這時才生了一點力道,刀也不敢拔,更不敢去看其他三個兄弟人怎樣了,趕緊撒腿逃命。

   顧壘見他跑遠,走到衛青鋒身邊,扶起他,哭道:“九哥,你怎麼樣,傷的重不重?”突然聽到身後一個沉穩的聲音說道:“十四弟,你怎麼在這裡?”顧壘回過頭來,看見兩個身穿點蒼劍派衣服的人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頂轎子,前面一人面色穩重,年級大些,額下有幾縷黑胡須,後面一個面色稍紅,二十二三歲,卻是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正是三師哥郝大奇和七師哥沈闕為。

   顧壘想起自己和九哥此時正是偷偷溜出來喝酒的,這會被三師哥他們抓到了,定然會讓師父知道,心中惴惴,抹一把眼淚,吞吐道:“三師哥……三師哥。”

   郝大奇看顧壘蹲在地上,手上還扶著一個人,皺眉問道:“十四弟,你手裡扶著的是誰?”再看那人的一身打扮,心中驚奇,不自覺夷了一聲,聽到顧壘怯懦的說道:“是……是九師哥。”

   郝大奇聽他這麼說,心中才恍然,道:“我們出門之後,聽師父派人來說,九師弟回來了,這才急急的趕回來,只是……只是九師弟這是怎麼了?”

   一旁的沈闕為看了地上二人一眼,也是“哦?”了一聲,輕輕笑道:“風老九從小就是性子頑劣,這才被師父趕出了門,聽說這回師父終於收回了成命,只怕又是沒忍住幾天,偷偷跑出來喝酒打架來了。”說到這裡嘿嘿一笑。

   郝大奇聽得又皺下眉,正要說話,突然身後轎子中一個嬌柔的聲音說道:“三師哥,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沈闕為聽到這個聲音,趕緊走過去溫柔說道:“沒事的,小師妹,小十四他們偷偷跑下山喝酒鬧事,三師哥正要教訓他們呢。”

   郝大奇也轉頭慢慢說道:“是九師弟回來了,這會不知道和誰打了一架,躺在那裡,哎,這九師弟真是越活越不長進了。”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那轎中的小師妹聽得哦了一聲,只見轎簾被輕輕掀開了,走出來一個嬌小美麗的美人兒,感覺甚是柔弱,一身淡黃色的衣裙,才顯得臉色好看一些,面上大大的眼睛充滿智慧,瑤挺的鼻子,小小的紅嘴微微翹起,搭配的非常好看。

   街上的人只覺得她走出來,晴朗的天空都為之一暗,好像所有色彩都被她所掩蓋,變得光澤失色了一般,只是她此時又是臉色冰冷,面上籠罩了一層冰霜,毫無表情。

   沈闕為見小師妹走了出來,面上一柔,緊緊盯著她,走過去輕輕道:“小師妹,你怎麼出來了呢?你還是好好在轎子裡面呆著吧。”

   小師妹卻不理他,走到郝大奇的身邊,仔細看著地上躺著的衛青鋒和扶住他的顧壘,好看的皺了下眉,想了一會,對郝大奇說道:“三師哥,你讓他們和我們一道回去吧,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

   郝大奇聽小師妹說的有理,點下頭,問顧壘道:“十四弟,你們還能自己走回去麼?”

   顧壘見小師妹出來,他心中本來就懼怕小師妹,這時更是不敢抬頭,只低頭訥訥說道:“九師哥……受了傷,只怕他是走不了路了。”

   站著的三人都是皺眉,心道:我點蒼劍派的弟子,在自己山門口被人打的站不起來,這傳揚出去,豈不是叫所有人笑話?

   郝大奇怒極,哼一聲,道:“十四弟,你去借一塊木板,和七弟一起抬了九師弟回去。”

   顧壘趕緊應一聲,跑到旁邊的酒館找到白老板,問他借一塊木板,白老頭看到他深怕他要來拿回錯給自己的那錠銀子,見他只是要借一塊木板,趕緊到廚房找了一塊給他,只想早點打發他離去。

   顧壘借到木板,抬過來,將衛青鋒好好的放在木板上,沈闕為看的直皺眉毛,但是三師哥發話了,不敢不聽,只得硬著頭皮抬起來,小師妹看他們安排妥當,才又走進轎中,四個轎夫一齊喊一聲:起!一行人上路向山上劍派走去。

   衛青鋒呆呆的躺在木板上好一會,一路被人抬著走路,心中渾然不覺,只是不斷自責自怪,一心覺得爹娘之死完全是自己年少輕狂不計後果,帶兵打到突厥,兵敗之後皇上怪責,爹爹傷心才自盡而死。

   想到這裡衛青鋒只覺得悲從心起,只想大哭大鬧大喊一陣才得發泄,但是身邊有人,不敢哭出聲來,只得拼命咬牙忍住,鼻子中還是輕輕發出哼哼哼哼的聲音。

   顧壘在前面抬木板,聽見身後的九哥受傷重,這時已經忍不住發出輕輕的呻吟聲,心中擔心他受不住顛簸,想停下來看看,但是三師哥在一旁沒有發話,只得繼續往前走。

   這些人一直走,一時都無人說話,這呻吟聲好像傳到了轎子裡,小師妹的嬌柔聲音突然道:“三師哥,我們走了一路,我頭暈的很,不如我們到前面的那個破廟去休息一會,讓我透透氣。”

   郝大奇看了一下天色,心想,這時已經太陽西下,眼見天色要晚了,我們正應該一直趕路,好早點回家,還歇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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