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驚聞

   衛青鋒沒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嗯了一聲,顧壘繼續道:“九哥,我們兄弟十年沒有聚一聚,明日午後我們像過去那樣偷偷溜出去,到以前的鳳來酒館痛飲一番好不好?”

   衛青鋒聽得食指大動,這幾日每日盡是辛辣,嘴裡早就淡出個鳥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這會聽顧壘提議,猶豫道:“只是師父要是知道了……”

   顧壘嘿嘿一笑道:“我們喝完酒,傍晚就回來,只要不被大師兄知道,師父都還沒有出關,怎麼會知道?”

   頓了一下又嘿嘿笑道:“九哥,你小時候最喜歡喝酒賭錢,這會難道轉性了不成?”

   衛青鋒聽他如此說,心中再無猶豫,心想我堂堂少將軍,喝酒還要偷偷跑出去,只怕說出來別人也不信,哈哈一笑,說道:“甚好,那我們明日就一道出去,我嘴裡早就饞死了。”

   顧壘見九哥答應,心中歡喜,忙道:“那就這麼說定,明天中午飯後,大家自己回去休息,你在房中等我,我來找你一道。”說完趕緊起身准備離去。

   走到門口,又轉回來說道:“九哥,你身上有沒有帶銀子,我這裡有些銀子,是我這些年攢下來的,你都拿去吧。”

   衛青鋒見他拿出一把細碎銀子和銅板給自己,想是他的全部積蓄,都拿出來給自己去賭錢,心中感動,哈哈笑道:“我賭錢都是空手套白狼,不用本錢,你自己收好吧。”

   顧壘從小就崇拜九哥,這時聽九哥這句話說的信心十足,嘿嘿一笑,用力點點頭,收回銀子,就轉身出去了。

   第二日早晨起來,由於師父閉關,一眾弟子在大師兄鄧先笛的帶領下練功,到了中午用過午飯,下午不必再練,可以自由休息,衛青鋒吃過午飯回到精舍,還沒坐一會,就聽到門口咚咚的敲門聲,心中一笑,打開門見顧壘穿上派中的衣服抓耳撓腮的站在門口。

   顧壘見衛青鋒打開門,前幾日衛青鋒都是隨便穿一個布衫在身上,頭發也不梳理,下巴還有一排胡茬,現在衛青鋒好好的穿上一身派中的衣服,頭發梳起來到後面,胡茬也剔掉了,顯得英氣勃勃,俊逸飄灑。

   顧壘看的一愣,喃喃道:“九哥,你何時生的比一個女子還好看了?”

   衛青鋒聽得皺眉,心中也是好笑,微微一笑道:“走還是不走?”

   顧壘這才晃過神來,當先一步帶路,偷偷道:“九哥,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下山那條小路麼?”

   衛青鋒心想點蒼山我是第一次來,你說的小路我當然沒走過,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顧壘帶著衛青鋒出了劍派的大門,卻不走大道,拐上了一個土坡,翻上土坡之後一看,下面盡是懸崖峭壁,只有一條蛇形彎彎小道隱約可以看見,只是一路上種滿了花樹荊棘,行走起來很是困難。

   顧壘靦腆一笑,喃喃道:“幾年沒走,沒想到這路已經變得這麼窄了?”

   衛青鋒聽得心中奇怪,接口道:“十四弟,這些年你都沒有自己偷偷溜下山麼?”

   顧壘臉色黯然,說道:“自從你被師父趕走了之後,我一個人就孤單的很,沒有人陪,再也沒有偷偷跑下山去玩了。”

   衛青鋒聽見他說話,真情流露,顯然是對風漫宇思念的很,哈哈一笑道:“小十四,別盡像個娘們一樣扭扭捏捏,好男兒就當要大碗喝酒,大把賭錢,才快意人生。”

   顧壘被他話語感染,抹了抹自己紅紅的眼睛,也是笑道:“九哥,你現在回來了,我再也不會孤單了,以後我跟著你行走江湖,去行俠仗義,既光大本門,又快活度日,我一想到這裡只怕連覺都睡不好了,哈哈。”

   衛青鋒哈哈一笑,當先從小道上走了下去,兩人走了小半個時辰,閃出一片密林一看,下面正是一個繁華的小鎮,這小鎮就在點蒼山的山腰,依山而立,中間一條大道橫穿而過,路兩邊房屋儼然,想來是通往點蒼劍派的必經之地。

   衛青鋒看路兩邊有不少的酒樓茶館,心中大喜,就要跳下去,突然聽到身邊顧壘說道:“九哥,你還記得最後一次我們從這裡跳下去的情形麼?那日你偷了師父的金煙杆,帶我說要去教訓一下伏虎鏢局的謝小子,也是從這個台子上跳下去的。”

   衛青鋒心道:風漫宇這小子倒是個惹事的能手,怪不得小時候會被師父趕出門去。哈哈一笑,道:“今日我們只是喝酒賭錢,不提打架的事情。”

   顧壘心想:九哥現在一身功力失去了,所以對這打架的事情也沒了興致,我一會也不要再提起這些事情了。點下頭,道:“只是不知道鳳來酒館的白老頭,現在往酒裡面兌的白水,是比以前多了還是比以前少了。”

   兩人一笑,都跳了下去,顧壘不想九哥不開心,當先帶著衛青鋒走到一家普通的酒館當中,找了個靠窗欄的位子,一起坐下。

   顧壘剛一坐下,就大喊道:“白老頭,快給我們兄弟倆上一壺好酒來,你要是敢兌水,小心我們一文錢也不付。”

   衛青鋒心道這小十四倒是孩子氣的緊,你這麼一喊,只怕酒館裡面坐著的其他客人都心裡嘀咕了。

   心裡剛剛想到這,就聽見隔壁桌子上一個粗魯漢子趕緊喝一口酒,猛拍桌子嚷嚷道:“老白,感情你這酒裡面兌了水啊,老子怎麼說喝著總是酸酸的。”他話剛剛這麼一說,他身邊幾個同伴也鼓噪起來,意思是讓老板退錢,還要陪他們一壺真酒。

   這時一臉愁苦面容,花白胡子的白老板走了出來,趕緊對那桌客人解說自己的酒裡沒有白水,賠了半天不是,又答應送那桌一個下酒菜,那桌人才安靜了下來。

   白老板見那些人好不容易沒有惹事,翻著白眼看了顧壘一下,怒道:“你小子小時候整天到我這裡偷酒喝,什麼時候付過賬了?現在還說我的酒裡面兌水,真是可惡。”

   顧壘也不生氣,嘻嘻一笑,道:“白老頭,十年前有一日,我和九哥一起到你的廚房裡面准備偷一壺酒出來喝,當時明明看見你往酒裡面偷偷兌水,九哥還扔了塊石頭把你的酒缸砸了個洞,你莫非不記得了?”

   白老板這時才知道原來自己那個酒缸當年好好的,被外面飛來一塊石頭砸破一個口子,正是這小子所作,心中更怒,說道:“你們走,我們這裡不歡迎你們。”說完就要趕他們兩個出去。

   顧壘又嘻嘻一笑,從懷裡掏出昨晚拿出來的細碎銀子,道:“白老頭,你這回可要看清楚了,我們兄弟這次可不是來白喝的,我們帶了錢的。”

   白老板看顧壘掏出一把碎銀,心中猶豫,既想作生意,又咽不下心中這口氣,想了一會接過銀子才咬牙道:“你們等會。”就轉身進廚房裡面去了。

   衛青鋒見顧壘又笑嘻嘻的坐了下來,右手得意的在自己面前一伸,竟然手上還是放著剛剛白老板拿走的那些銀子,心想原來他把銀子交到白老板手上,又把他偷了回來,無奈的搖搖頭,心道:這小十四還是小孩子,過一會我再給白老板一些銀子就是了。

   衛青鋒坐了一會,說道:“小十四,我們好好的來喝酒,不用再多惹事了。”

   顧壘見九哥這樣說,心想,九哥功力失了,心情也不好,我便陪他喝喝酒解悶算了。答應道:“九哥,我一會就把這銀子還給白老頭,你放心吧。”

   衛青鋒見他總算還聽自己的話,點點頭,轉向欄杆外掃了一眼,見遠處有一個屠夫一般的男人,正和兩個女子撕扯在一處,周圍慢慢也圍起了旁觀的人群。

   顧壘順著衛青鋒的眼光向外看去,也看到了這個情形,正看到那屠夫將一個女子護到身後,伸手在另一個女子臉上嘩的打了一巴掌,那被打的女子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

   顧壘看的心頭一怒,說道:“這男人算什麼爺們,長得五大三粗,卻來打女人。”說完看了衛青鋒一眼。

   衛青鋒見那屠夫打了那女子,那女子坐在地上大哭,一只手卻還兀自抱住那屠夫的腿,心想,人家這說不定是他家裡的事情,外人哪裡管得上。

   鄰桌的幾個粗魯漢子聽到大哭聲,轉過頭也見到這情形,大呼了起來,還有人吹起了口哨,好像在助威一樣,衛青鋒看的心中搖頭,顧壘卻坐不住了,急急問了一聲:“九哥,那男人在我們劍派的眼皮下面欺負弱女子,我們怎麼能不管,我們這就去制止他才好。”

   說到這裡站起身了,卻看見衛青鋒一點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心道:九哥沒了內力,心也懶散了,以前九哥要是見到這樣的情形,早就衝過去給那男人幾頓老拳,把他打趴下了。想到這裡顧壘心知九哥是不願意管這個事情了,看了他一眼,自己忍不住,又跑了過去。

   衛青鋒見小十四急急的就跑了過去,心中苦笑,暗道:這是人家家事,你去管只怕越管越亂才是,師父叫我們行俠仗義,可不是行這個俠,仗這個義的。

   過一會,衛青鋒抬眼見那白老板急急的端了一壺酒走出來,往自己桌上重重一擺,雙眼卻在自己桌下搜尋起來,衛青鋒心中一笑,從懷中摸出一錠碎銀子,道:“白老板,你剛剛走的時候掉了一錠銀子到地上,我正好拾到,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白老板一看衛青鋒手上那錠銀子,雖然也是碎銀子,但是比起剛剛顧磊付給自己,而自己又丟了的那錠大的多,成色也好的多,眼睛一亮,急忙接過道:“正是,正是這一錠……小兄弟,多謝你了。”

   白老板說到這裡臉色一紅,訥訥道:“小兄弟,我……我再去給你換一壺酒。”

   衛青鋒搖搖頭,道:“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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