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寧貴妃，這種話能胡亂說嗎？”皇後教訓寧貴妃說不吉利的話，卻只字不提通知皇上太後出事。
“可是……”寧貴妃嚇得直縮脖子，哪有和溫貴妃鬥嘴時候的伶俐和大膽。
溫貴妃見了嗤之以鼻：“妹妹，你也別再自討沒趣，皇後有心布局哪裡會去通知皇上了。小心點吧，搞不好過了今晚你我的小命就稀裡糊塗沒了。”
“溫貴妃，管好你那張唯恐天下不亂的嘴。”皇後色厲內荏，臉色微現蒼白之感，兩鬢處滲出細密的汗珠來。
溫貴妃反而越說越來勁：“怕了？皇後做的，我怎麼就說不得了？沒做虧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門。”
“沒，沒命了……”寧貴妃嚇得倒退兩步，不小心撞到旁邊的案幾，上面放著的一個天青釉面的瓷梅瓶晃動兩下，就掉到了地上。
“嘩啦”清脆的聲響，碎了一地。
宮女太監們嚇得跪了一地，寧貴妃也是雙腿發軟，就跌坐在了地上。
皇後怒不可遏：“寧貴妃，你……”
“皇後娘娘。”忽然，給太後請脈的王御醫咳了兩聲。
皇後猙獰的臉瞬間變得和顏悅色，她目露殷切之色，上前兩步道：“王御醫，太後的身子如何，可是是舊疾發作？”
“是中毒。”王御醫面色凝重。
皇後的臉色瞬間變了再變：“王御醫，你可肯定是中毒？”
王御醫立即撩開袍子一角，雙膝跪地：“微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太後不是舊疾發作，而是中了毒。此毒無色無味，毒性雖不比鶴頂紅霸道可以讓人當場喪命，卻同樣致命，只不過發作的時間緩慢，增加中毒者的痛苦。”
“莫非，是七日噬心？”皇後腳下虛晃了一下，扶著額頭差點摔倒。
怎麼會是這個毒，下毒之人未免太過心狠。
在場所有人，除了孟慕思之外，聽到此毒後全都變了臉。就連膽子大到敢和皇後拍板的溫貴妃，此刻也面色蒼白，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孟慕思驚訝之余，更多的卻是疑惑。
到底是下的毒呢？在場的人都有嫌疑，可誰的嫌疑最大呢？
和太後有過節的，想太後死的，或者借太後的死大做文章的？可偏偏屋子裡的人她都不認得，也分析不出個結果。
唯一敢肯定的一點，毒不是她下的。
“是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敢下毒毒殺太後？”皇後凌厲的目光在一屋子人的臉上走了一圈，最後竟停頓在孟慕思的臉上。
孟慕思被她瞪的直發毛，該不會皇後在懷疑她吧？
“是王妃，肯定是王妃下的毒！”皇後忽然伸手指著孟慕思，言之鑿鑿。
說她下毒？孟慕思腦門上立即驚出一層汗來。
她從進入福禧堂到現在前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好吧，怎麼可能有機會給太後下毒？
“皇後，妾身怎麼會做這種大逆之事呢。”最討厭被冤枉，孟慕思急忙辯解。
“不是王妃還會是誰？王妃沒來之前，太後還好端端的，可王妃來了給太後獻茶之後，太後就中毒了。”皇後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是事實，語氣從猶豫變成了篤定。
孟慕思揉了一把臉，左手因緊張而攥成了拳頭：“茶並不是妾身准備的啊，是福禧堂裡的宮女遞給我的。而且那杯茶也不止經過我一個人的手，對了，溫貴妃也碰過啊！凡是碰過那杯茶的人都有嫌疑，如果真是茶有問題，就要先從准備茶的宮女開始查起啊！”
“這麼簡單的事情還用查？宮女都是太後的親隨，太後又最疼溫貴妃，所以溫貴妃也不可能做這種蠢事去給太後下毒。只有王妃嫉恨太後，每年你都要在皇宮裡鬧上幾次，將太後氣的舊疾復發才作罷。今年，你換花樣了，打算一勞永逸將太後毒死！”皇後像是忘記了自己和溫貴妃不對盤，不趁這個時機將溫貴妃扳倒，反而認准了孟慕思就是凶手。
孟慕思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錯覺。
不行，事情不是她干的，她要為自己辯解。
情急之下，孟慕思一時間忘記遮掩自己是冒牌貨的事，理直氣壯地辯駁：“皇後，不是說你懷疑誰誰就是下毒的人，要講究真憑實據。依妾身來看，在場的諸位都有嫌疑。”
“除了你，誰還會做這種狠毒之事？”皇後顯然早就料到孟慕思會反駁自己，句句針對她來，“普天之下，只有王妃才會天不怕地不怕。逼宮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都做得，下毒對你來說太容易也太簡單了。”
“就算妾身心腸狠毒，也不代表下毒這事就是妾身做的。皇後如此言之鑿鑿，可有證據？如若沒有，豈不是有故意陷害栽贓之嫌？”事關自身清白，孟慕思據理力爭。
皇後卻是把眉一挑，唇角高高揚起：“信口雌黃！本宮身為六宮之主，又怎會有失公允，陷害與你？反倒是王妃，如此急切為自己辯解，不正是做賊心虛？”
“妾身……”孟慕思正要辯駁什麼，忽然就從後面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
所有人同時回頭，就見跪坐在地上的寧貴妃像是瘋婦一般，手指著皇後面露猙獰之色。
“哈哈，一群笨蛋！想知道毒是誰下的嗎？我知道哦！”寧貴妃將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眼睛溜溜轉圈將屋內所有人的臉都看了一遍，視線又回到皇後的臉上，“是皇後哦，皇後要殺太後！”
“休得胡言亂語！”皇後勃然大怒，再不見半點端莊。
“因為太後疼愛溫貴妃，所以你嫉妒，就想把太後殺了。太後死了，後宮就只有皇後最大，皇後就可以成為真正的六……”寧貴妃話還沒有說完，皇後就氣急敗壞地衝過去，“啪”的一聲扇了她一個耳光。
寧貴妃向地面倒去，左臉上現出鮮紅的一個巴掌印。
“寧貴妃失心瘋發作了，來人，把她拉下去！”皇後教訓完人，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亂的皇後朝服。
皇後下了命令，立即有宮女上前就要去抓寧貴妃的胳膊。
不料異變突起，寧貴妃忽然從地上跳起來，拔下頭上金釵就朝皇後刺了過去：“我沒有得失心瘋，得失心瘋的是你。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為太後報仇！”
“啊，快來人啊！”皇後嚇得，唇瓣因身體的瑟瑟發抖而不斷打著顫。
宮女們和太監們一擁而上，有扯寧貴妃頭發的，有扯著她胳膊的，還有拼命扯著她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