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那先放一會兒。”司馬純把水杯放回茶幾上,突然一抹粉紅色闖入眼底。

   她驚訝又好奇地看過去,發現在沙發上放著一個印著粉米奇的熱水袋。熱水袋鼓鼓的,顯然裡面已經放好了熱水。

   “這是好東西啊,你怎麼不用?快,抱在懷裡能暖胃的。”司馬純一把將熱水袋抓起來,就往顧良景懷裡塞。

   “司馬純!”顧良景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怎麼了?”感覺房間溫度突然下降,司馬純有點委屈。

   她是好意啊,真的想照顧生病的他,可為什麼顧良景會這麼抵觸,甚至還非常生氣。

   司馬純垂下眼簾,巴掌大的小臉上被失落和委屈填得滿滿的。

   “太卡通了,顏色也很女性化。”她這副像是被遺棄的小動物的表情,讓顧良景有些挫敗地揉了揉太陽穴。

   “房間裡除了我,又沒有別人了。”找到顧良景拒絕的理由,司馬純瞬間滿血復活。

   顧良景看著她這張因為難過會癟嘴,因為開心會微笑的臉,突然覺得這個世界變得簡單起來。

   “一會吃完飯,我會吃藥,所以這個可以不用。”顧良景小小後退了一步。

   “一言為定。”司馬純還是覺得吃藥效果最好,也就不再堅持。

   她想把熱水袋放回原處,卻在起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茶幾上的盒子,“咣當”的一聲,盒子掉在了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咦,巧克力!”司馬純急忙道歉,把盒子撿起來才發現這是一盒巧克力。

   顧良景看到巧克力,臉上微微變了變。

   “松露口味,肯定是簡晨送的。”司馬純把巧克力放回茶幾上,“他說因為台風在香港耽擱了,趁著有空暇時間就去給大家選購了紀念品。”

   簡晨?他才不會那麼紳士。

   “不是簡晨,是顧瑤和熱水袋一起拿來的。”顧良景糾正司馬純錯誤的認識。

   “啊?”不是簡晨送的,是顧瑤送的。

   司馬純困惑地瞪大了眼睛,看看巧克力,又看看顧良景,大腦有些當機。

   “你喜歡吃巧克力?那就送給你吧。”顧良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可這是別人送給你的啊!”司馬純急忙搖了搖頭。

   “我不喜歡吃巧克力。”顧良景深深看了她一眼。

   “你不喜歡,那顧瑤為什麼送你?”司馬純不相信,顧瑤作為顧良景的貼身秘書,怎麼會不了解顧良景的口味喜好。

   “她可能誤會什麼了。”顧良景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草莓蛋糕,馬卡龍,再想到李岑幸災樂禍的嘴臉,又開始頭疼。

   似乎,只要和司馬純扯上關系的事情,最終都會朝著他超出他控制的方向發展。

   “是哦。可是把別人的禮物反手送給另外的人,這種行為非常不禮貌,我不能接受。”司馬純認真想了想,還是拒絕了顧良景的提議。

   “隨便。”顧良景揉了揉太陽穴。

   司馬純看他不想說話的模樣,立刻閉緊嘴巴,安安靜靜的連喘氣都變得很小聲。

   “你去幫我整理一下行李,明晚的航班,我飛美國。”顧良景看她很小心的模樣,無奈地嘆口氣。

   “嗯!”司馬純幾乎是蹦跳著衝進臥室的。

   顧良景盯著她消失的方向發呆了一會兒,才從身邊厚厚一摞文件中拿出一份,翻閱起來。

   不一會兒,房間就徹底安靜下來,只能偶爾聽到翻閱紙張的細微聲音。臥室裡偶爾有幾聲響動,都不大。

   時間緩慢流逝,三分鐘過去,五分鐘,八分鐘……

   “呀,紙鶴!”突然,司馬純的驚呼聲打破房間的寧靜。

   顧良景“啪”的將文件合上,用最快速度衝向臥室,一眼就看到手捧著千紙鶴正星星眼狀態的司馬純。

   “放下!”顧良景整個人的氣場完全變了,凌厲逼人,冷漠無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整理行李無意間發現這些紙鶴,發現它們的疊法很熟悉,就忍不住拿起來看了看。”司馬純見顧良景臉色徹底拉黑,嚇得急忙把紙鶴放回原處。

   “你會疊這種紙鶴?”顧良景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處。

   “是啊,我阿姨教我的,小時候我每天都要疊一個然後掛在窗前。”司馬純想到孟阿姨說過的話,眼神慢慢黯淡下來,“集齊了10001個紙鶴,紙鶴就會變成鶴天使,實現一個願望。可惜,長大後我才發現那是阿姨編織的最美麗的童話。”

   “你小時候是和阿姨一起住的?爸爸媽媽呢,沒有其他兄弟姐妹?”顧良景幽暗的眼中猛地亮了一下。

   “有啊,有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不過爸爸媽媽不喜歡她,在她剛出生不久就把她送到了鄉下,雇佣了孟阿姨撫養她照顧她。

   司馬純想起小時候的這些事,眼角微微濕潤起來。

   不是她!

   小鼻涕蟲,沒有任何親人,只有照顧她的阿姨一個親人。

   “我這邊還有工作要處理,你不是要去酒店前台借充電器嗎?你去忙你的,一會兒晚餐送來我會按時吃。”顧良景的口吻再度變得冷漠生硬,完全的命令式。

   好冷,好可怕的口吻。

   還有顧良景的臉色,黑得簡直像是要對她宣布死刑的羅剎,讓人從骨髓裡開始顫抖。

   “對不起。”那個紙鶴對他來說一定有著特殊意義吧。

   司馬純後悔又自責地垂下了頭。

   “出去吧。”顧良景的口氣依舊緊繃。

   “好,不過你要記得按時吃藥。”司馬純在確定顧良景點頭同意後,才依依不舍地走出臥室。

   “把巧克力拿走,丟掉。”

   她剛走到客廳,突然從臥室裡傳出顧良景冰冷的聲音。

   “哦。”司馬純忍不住抖了抖,機械性地將巧克力拿起來。

   直到房門關上的瞬間,司馬純才無力地輕輕靠在門上,她兩條腿已經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好奇心害死人,看你下次還手欠不手欠!”司馬純懲罰性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手,隨後視線就定格在手中的巧克力上面。

   顧良景讓她自行處理,其實就是變相送給她吧。

   只是本來很美好的氣氛,最終卻以尷尬收場,甚至她隱約覺得無形中和顧良景拉開了距離。

   似乎,被他討厭了。

   “為什麼覺得有種好像喘不上氣的感覺,這裡好難過……”司馬純輕輕捶了捶悶悶的胸口,沒注意到自己眼中已經布滿霧氣。

   房內,顧良景將司馬純摸過的紙鶴通通塞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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