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西西別走
昏暗的空間裡,密閉中只剩下兩個被綁住的人,以及一束光。
你嘗試過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感覺嗎?
你嘗試過身懷著希望,卻一步步步入地獄的感覺嗎?
你嘗試過每一刻時間就像是要你命的感覺,顧安寧嘗試過,在此刻她絕望著想著,如果沒有遇到過她,或許羅西不會像現在這樣。
她從來沒有想過,羅西居然有密室恐懼症,可此刻那唯一的光也在眼前一點點消失,如那些綁匪說的“如果錢不到,他們就不能夠出去。”
“不要、要,不要關……”羅西身子蜷縮在一起,唇角顫抖,目中劃過了一道淚痕。
黑暗是他最害怕的東西,即便他身處於黑暗,可至少有一束光芒,可如今給予他們一束光芒,再將唯一的光拿點的感覺,對於他而言,簡直如同死一般的痛苦。
這與吊著他的命有什麼差距?如果說接通那通電話他內心有一絲的擔憂,而此刻他是真的慌了……
每一次的黑暗,都能夠讓他想到年幼時的事情,痛苦與屈辱的過去,那是他一生無法釋懷的噩夢。
顧安寧聽到房間裡傳來的一聲聲哭腔的聲音,循著聲音一點點的過去,結果一腳跌倒在了一個懷裡,撲倒了羅西,兩個人都愣了愣,而羅西接著死死的抱住了顧安寧。
“西西怕……好怕……”羅西貼著頭,靠在了顧安寧的懷裡,眼角劃過了一道淚痕,落在了顧安寧的頸部。
顧安寧見此跪在了羅西面前,伸手抱住了他,輕聲安穩道:“沒事了,沒事了,西西不怕,東東在,一直在。”
“別,丟下我、求你……別丟下我。”羅西如同孩子一般趴在了顧安寧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了顧安寧。
顧安寧聽了後,鼻尖一酸,眼眶中落下了淚來,手碰到羅西的頭部時一愣,那觸感是濕的……而羅西也一點點地在顧安寧的懷裡失了力氣,滑了下去。
“西西!別睡,醒著會有人來救我們的。”顧安寧拍著羅西的臉,目中多了一絲的驚恐,死亡多麼可怕的字眼。
羅西卻沒了聲音,只剩下了一點輕微的呼吸聲,好似隨時都能夠失去生命一般,顧安寧將羅西緊緊地抱在了懷裡,低壓著聲音,“西西,一定要活下去,千萬要活下去,不然我不會原諒你……”
“求你、求你,別像爸爸一樣,離開我、我,好不好?西西……活下去、活下去。”
而A市也跟個油鍋一樣,被炸開了,不知道是誰傳出去顧安寧被綁架的消息,一時間林氏被人團團圍住,而各大企業也亂了套。
“呵,顧安寧失蹤跟我有個什麼關系?”孟思雨伸手將手中的照片甩在了孟祁的臉上,翻了個白眼,嗤笑道,“別說你以為我綁架的她,我可不蠢。”
“把你看到的說出來,不然你別想走出這裡!”孟祁按壓著怒火看著孟思雨,顧安寧被綁架的消息亂了套,使得原本只想索要現金的歹徒,嚇得不敢再來打電話。
而眼前的女人,知情不報,孟祁真恨不得掐死眼前的人,她的存在就是給他抹黑。
“我的好哥哥你以什麼身份囚禁我?我可是擁有別國國籍的人,所以你要拘留我?別忘了你還不是警察,給你兩個選擇,一放了我,二我們打官司。”孟思雨對著孟祁冷眼相待,目中毫無一點的情分。
她跟孟祁本身就沒有什麼情分,從他將林慕凡從她身側拉走的那一刻就已經消失了,那所謂的血緣不過是一層薄薄的紙而已。
連她親爹親媽都死在她的手裡了,與孟祁她還有什麼情分可言?
不過現在他們的身份卻翻了一個天,可笑這老天爺還真是公平的。
孟祁聞言手緊緊握著紙張,雙眸充血,緊緊地盯著孟思雨,許久站了起來,道:“你以為顧安寧死了你就能如願?孟思雨別忘了你是誰。”
孟祁說完這句話後,便摔門而去,孟思雨卻因為孟祁的話臉色僵硬,她是誰?她是黑道頭目,如今被瓦解的黑道頭目。
國外她不能待,而國內……她就是一個黑戶。
孟思雨重重地捶在了桌面上,咬牙切齒道:“孟祁,千萬別落在我手裡。”
她怎麼忘了,顧安寧如今的繼父可是市長,該死!
而另一間房的木修,則對上了林慕凡,兩個男人之間的低氣壓使得一旁監控的人都不敢出聲。
“好久不見。”木修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潤了潤嗓子。
林慕凡聞言,冷呵了一聲,諷刺道:“確實‘很久’不見。”
如果除去美國那一次驚心動魄的見面,這一聲“好久不見”或者來的更真實一些,而這些話兩人心知肚明,只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說。
“看樣子,你對我意見還是這麼大。”木修有些苦惱地撩了撩頭發,朝著林慕凡掃了一眼,目中盡是嘲諷。
林慕凡聞言一笑,直言不諱,“確實不少,如果我們不是情敵,或許我們會是好朋友。”
“呵,即便不是情敵,我們還是仇人。”木修站起身子,一手撐在桌面上,面色陰沉且含著詭異地笑容,“聽說顧安寧被綁架了,真好少了我動手了。”
林慕凡心頭一跳,抬起眼眸對上了木修的雙眼,看了幾秒,轉過身對著一旁的警察說道:“放了他。”
“呵,不擔心是我綁架的?”木修抬步走到了林慕凡身側,勾唇笑問道。
林慕凡轉過身,對上木修地雙眸,冷淡道:“你會嗎?”
“不會。”木修輕嘲了一聲,目中越發的陰沉,朝著林慕凡靠近了幾分,道,“我只會讓她一點點的痛苦,陷入絕望之中,林慕凡我要報復你們。”
“木修,你沒有機會報復我們,你永遠不配做我的對手。”林慕凡留下這句話後,便走出了房間,一雙明亮的眼眸中,此刻卻透著了滄桑與痛苦。
看著孟祁走過來,有些疲倦地問道:“怎麼樣了?”
“只知道是三個人,其他的不知道,但是受傷的是那個十八歲的男孩,他叫羅西。”孟祁道。
走出來的木修聞言,腳步一頓,看了眼孟祁一眼,便走出了警察局,面上卻戴上了一絲的嘲諷與冷漠。
在黑夜走的夠久的人,怎麼可能說離開那樣的世界,就能夠離開呢?
黑暗永遠與光明背馳,它們相近,卻截然不同,不是那般容易脫離,尤其是那些深陷黑暗之中的人。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都在查著顧安寧與羅西的下落,而這些人中便包括了羅西的生母,於是最後的一絲母愛讓她終於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女人看起來年輕,保養的極好,四十上下的年紀,平緩地走到了穆景軒的面前,伸出手極有禮儀的說道:“你好。”
“茹暄!”穆景軒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完全沒有想到眼前居然出現了一個他從未想過會見到的女人。
他二哥曾經的未婚妻羅茹暄。
羅茹暄微微彎起了嘴角,對著穆景軒點了點頭,同時看向了他身側的江月,上前送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好久不見,月月。”
“暄暄,這些年你跑到哪裡去了?!”江月落下了眼淚,抱住了落茹暄。
羅茹暄有些頭疼地看著哭成淚人的江月,目中劃過了一抹深思,伸出手掐了掐江月的臉頰,道:“我在國外,最近才帶著我兒子回來,結果聽到……他跟林氏集團的夫人一起被綁架了。”
“什麼,羅西是你兒子!”江月震驚地看著落茹暄,一臉不敢置信。
羅茹暄聞言苦澀地笑了笑,眼中滿是痛苦,垂下了眼瞼道:“是啊,是我的兒子,顧安寧是你的女兒?”
“是啊……這兩孩子真讓人操心。”江月痛苦地埋下了頭,也因此忽略了羅茹暄眼中一劃而過的深沉。
羅茹暄伸手拉住了江月的手,輕聲道:“會沒事的。”接著她看向了穆景軒,又道,“傳消息給你二哥,他兒子被人綁架了,是他唯一的骨肉,如果他不要就孤獨終老吧。”
……!
“嘭――”身後傳來了一聲水杯落在地上的聲音,羅茹暄聞言轉過了身去,正好對上了一身西裝筆挺,臉色淡漠的管家,也就是穆景仁。
他一步步僵硬地走到了羅茹暄的面前,一手抓住了她的手,目中充斥著血絲,“我的兒子?”
“對,你的兒子,當年應了她的話我抱走了,現在我還給你。”羅茹暄微微皺了皺眉,卻在觸及到穆景仁的眼神時,忍了下來,對著他說道。
到了現在她還是不願意說傷害他的話,甚至連事實也被她美化了,羅茹暄你可真卑鄙,這樣卑鄙的愛著這個心裡沒有你的男人。
就在這時,林慕凡又一次接到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歹徒的話,他說:“拿一百萬美金到火車站救人,如果不想兩個人死的話,自己就注意一點。”
穆景仁聽到了這個消息,便直接打了電話給他的助理,提出了一百萬的美金,對著林慕凡道:“小姐跟我兒子,我自己救。”
說完不顧在場的人,便冷漠地轉身拿起了手槍走了出去。
羅西,他的兒子,所以他也有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