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內鬼
工廠的事情其實並不難查，因為攪事的那個人事情做得並不算嚴密，方瑞雪糾集人手將整個的工廠翻了個底朝天，事情的真相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有問題的貨都出自那同一班送貨人的手，而那兩個人都是半年前新入職的，兩個人還是同鄉。
“這兩個人我知道，經常看到他們和汪老板的侄子在一起，關系應該不錯。”生產部的主管說。
“是汪勇推薦過來的。”行政主管查詢到了更多的資料，將它們一一交給方瑞雪，“這半年廠子裡新入職的員工，有大部分都是汪總的同鄉，是汪總的侄子帶過來的，大部分都在倉儲和運輸部門上班。”
方瑞雪接過資料，抬眼看了一眼倉儲部的主管。
“這些人都是走正常流程入職的，和我可沒關系，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倉儲部的主管連忙撇清自己。
方瑞雪看他一眼，然後低頭咳嗽了一聲。
工廠裡的很多老人都是從一開始就跟著方瑞雪了，就像是生產部的主管，就是李蘭芳一眼挑出來的。而倉儲部的主管，則是汪老板指派的，也向來是和汪老板那邊走得更近。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方瑞雪吸了吸鼻子，在辦公室也不過待了兩三個小時，她就覺得自己頭昏腦漲外加鼻塞流涕了，“等明天汪總上班了，我們再一起來商討這件事。”
辦公室裡的人陸陸續續退了出去，方瑞雪望著窗外黝黑的天，給有段時間沒聯系的卿飛揚掛了一個電話。
“喂？”
“飛揚哥，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個忙。”
綠城的大街小巷中，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好些商鋪的門口都已經掛上了大紅的中國結和燈籠，提前將這座城市拉入了歡慶的氣氛的中。
汪老板此時正開著車在街上緩行，大冬天的街上行人寥寥無幾，他一面緩慢地開著車，一面探頭搜索著街邊還開著門的店鋪，終於，在路過一個掛著破舊門牌的小巷子時，他踩下了剎車。
從外面看起來黑乎乎破破爛爛的老房子，其實裡面別有洞天。沿著生鏽的鐵樓梯往上，在沒有亮燈的二樓洞口往裡走，沒走幾步就能聽見與外面的冷清寂靜完全不同的喧嘩與熱鬧。
“誒誒誒！出牌了出牌了啊！這把看誰的運氣更牛批啊！”
“我CNM啊！這什麼爛牌啊！讓人怎麼打啊！”
“誒誒誒！旁邊坐在豪哥腿上的那位美女！去樓下幫我們買兩包煙如何？給你小費哦！”
二樓的門洞深處，透露出一絲光亮的門口，那扇鐵門沒怎麼關嚴實，嘈雜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不用仔細聽，也能知道裡面肯定聚集了一伙游手好閑不務正業的混混。
汪老板在外面還沒來得及伸手拉門，就有人推門從裡面的出來，先露出來的竟然是在這大冬天裡什麼都沒穿的兩條白花花的大長腿。
大長腿的主人手裡正夾著兩張百元大鈔，一臉笑意地踩著皮靴從屋裡出來，走到門口還不忘從屋裡拋個飛吻，根本沒在意是不是有個人杵在門口。
“快點啊！”屋裡有人喊。
大長腿嬌俏一聲：“知道啦！”然後亭亭裊裊地從汪老板的身旁擦身而過，留下一股劣質的香水味。
汪老板站在門口往裡望，老舊的房子裡煙霧繚繞，看起來就像是電視劇裡面的“盤絲洞”，而正在“盤絲洞”裡或坐或躺著的那一群人，就像是一群不知道品種的妖怪，在自己的洞府中露出了醜陋的原型。
“大叔，關上門好撒，冷風吹進來了，想凍死誰啊！”靠門口坐著的一個叼著煙的黃毛小伙子衝汪老板喊。
汪老板雖然一臉寒霜，但還是伸手帶上了門：“汪勇在這裡嗎？”他問那個黃毛小伙子。
黃毛看著手裡的撲克牌，隨手往裡面一指：“勇哥啊，在裡面耍著呢！嘿嘿！”
地上布滿了抽過的煙蒂，喝空的酒瓶，還有亂七八糟的外帶食品盒，汪老板一路“嘎吱咣當”的走過去，站在黃毛指著的房間門口，“哐”一聲踢開了門，讓正在裡面happy的人都愣住了。
汪勇腿上抱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姑娘，就坐上嘴裡的沙發上，汪老板踢門的時候他正和那姑娘嘴對著嘴打啵兒呢，周圍還有一群人在起哄，汪老板的這一腳直接讓汪勇含在嘴裡還沒來記得及咽下去的那口酒嗆在了喉嚨裡，發出了一震驚天動地的咳嗽，臉腿上的姑娘都快給震落了。
“你誰是啊你？懂不懂規矩？這屋子是你能隨便來的嗎？”屋裡馬上有人站起來一把抓了汪老板衣服的前襟。
汪老板一臉鐵青，衝著角落裡還在咳嗽的汪勇就是一聲吼：“汪勇！”
“咳咳咳——”回應他的是更加劇烈的咳嗽聲。
“我擦你個老@#￥……*，我勇哥的名字是你隨便叫的嗎？”眼瞅著那人的拳頭就要揮上了來了，汪老板根本來不及躲，之間最角落裡的汪勇連滾帶爬地撲上來，扯著那個想要對汪老板動手的人就往後拽。
“瞎BB什麼呢！這是我叔！你個沒長眼睛的，給我滾遠點！”
臉紅的跟猴子屁股的有一拼的汪勇終於從咳嗽裡回過神來，點頭哈腰地站在汪老板面前，哪還有剛才那副一臉享受快活似神仙的樣子。
“叔，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汪老板瞪著他，恨不能當場就甩他一個大嘴巴子：“給我滾出來！”
於是方才還是眾人口中“勇哥”的汪勇，立馬夾著尾巴提著褲腰帶，像個鵪鶉一樣跟在汪老板身後，滾出了那個“盤絲洞”。
下樓的時候正巧遇到了買完煙回去的大長腿，大長腿也不管前邊是不是有人，撩著頭發就往汪勇身上蹭，還邊蹭邊說：“勇哥~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走？再配大家玩一會兒嘛~”
要是放在平日，汪勇這會兒肯定就勾著大長腿往回走了，但是現在，他只能打了個寒戰，一手推開大長腿，嘴裡咒罵著：“離我遠點！”一邊快步追上前面的汪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