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她在我這裡
黃曉雲早上起來發現方瑞雪沒在屋裡，嚇得魂都丟了一般，衣服都來不及穿就開始滿樓層敲門，不管是還在睡的還是已經醒了的，全都被她吵了一遍。
大家一聽是方瑞雪不見了，瞬間都緊張了起來，只有程昱輕咳了一聲，臉上表情怪怪的。
“她在我這裡。”程昱以拳抵唇，只抬眼瞟了大家一眼，又迅速地垂下眼去。
“可是我們昨天住的不是單人間嗎？”呂小姜還沒睡飽，半夢半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走廊裡一時安靜如雞，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天，都不知道該做何種表情。知道程昱關上自己房間的門，大家才像是被解了定身術，各自有了表情、動作。
“臥槽！你傻不傻啊！”卿飛揚頂著個雞窩頭，一手捂著胸口，一手伸出去對著呂小姜豎起了大拇指。
“那個，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都起床吧，哈哈哈。”張浩然不知道說什麼才能緩解著詭異的氣氛，只能干笑兩聲。
只有黃曉雲的臉色出現了片刻的空白，然後她回頭看一眼李蘭芳的房間。雖然剛在她沒有去敲那扇門，但是這麼大的動靜，李蘭芳這會兒多半也是醒著的。
而且，剛才那一瞬間，如果不是她眼花的話，她好像看到李蘭芳的衣角在門縫裡一閃而過。
程昱關上門，後背抵在門上，安靜地在那裡站了好一會兒。
方瑞雪也被剛才的那一陣敲門聲吵醒了，只不過她沒有跟著程昱出去，這會兒正抱著被子歪坐在床上打著盹兒。
“怎麼了？”她瞥見程昱站在門後邊兒一動不動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程昱看著她一臉迷糊的樣子，嘆息一聲，心裡最後的那一點顧慮也隨之消散了。
“沒什麼事，你繼續睡吧。”
“哦。”方瑞雪閉著眼睛應了一聲，身子一歪，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吃早飯的時候，一桌子六個人，唯獨缺了方瑞雪。
卿飛揚和張浩然從程昱出現在一樓開始，目光就一直跟隨著他，再也沒移開過。
“小雪呢？”他們之中相對比較鎮定的黃曉雲問。
“還在睡。”程昱平靜地回答。
卿飛揚埋頭喝了一口粥，發出了不太雅觀的聲音，然後被呂小姜嫌棄地瞪了一眼。
“怎麼還在睡啊？”黃曉雲擦干淨筷子，伸手夾了一個包子，准備給李蘭芳。
程昱依舊很平靜：“昨天睡得有點晚。”
啪——黃曉雲手一抖，夾住的包子掉在了桌子上，骨碌碌滾了兩圈，然後落在了地上。
呂小姜一口米湯嗆在喉嚨裡，低下頭瘋狂地咳嗽，然後不停地在桌子底下伸出腳踢卿飛揚。
而坐在卿飛揚和呂小姜中間的張浩然，他默默地咬著包子，承受著來自呂小姜的“佛山無影腳”，卻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她踢錯了人。
無奈地張浩然只能拖著自己屁股底下的凳子，往卿飛揚那邊挪了挪，結果換來卿飛揚狐疑地一瞥和靈魂般的質問：“你靠我這麼近干什麼？”
只有李蘭芳，她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包子，先是對黃曉雲說了一句：“不要浪費糧食。”然後仔細地將包子外皮上粘上了灰塵的地方都摘干淨了，一口一口得吃完了。
然後又對程昱說：“小昱啊，吃完了早飯，你陪芳姨上山走走。”
程昱穩如泰山，點頭答應：“好的。”
所以等方瑞雪睡完了回籠覺起來，農家樂的院子裡就只有卿飛揚、呂小姜、黃曉雲和張浩然，四個人正圍著桌子打麻將。
“程昱呢？”方瑞雪走過去奇怪地問。
那四個人見她終於下樓了，麻將也不打了，將牌往桌子中間一丟，拍拍身邊的椅子就讓方瑞雪過去坐。
“還有吃的嗎？”睡飽的方瑞雪餓了。
“有的有的。”呂小姜踢踢卿飛揚的椅子，示意他去給方瑞雪拿吃的，但是卿飛揚巋然不動。
方瑞雪奇怪地掃了他們兩眼：“是在廚房嗎？我自己去拿吧。”
“不用！”
“不用。”黃曉雲按住方瑞雪的肩膀，“讓服務員去就可以了。”
“服務員！”張浩然高聲叫了一聲。
昨天領他們進門的那個姑娘就“噔噔噔”地從後廚跑了出來，見了他們都不用問，直接就問方瑞雪：“要吃早飯是嗎？等著！”說完又“噔噔噔”地跑回去了。
既然服務員要她等著，那方瑞雪就只能等著，只是在她等著的過程中，她身邊的人那幾個人一個比一個奇怪。
黃曉雲總是看著她欲言又止；張浩然是看一眼黃曉雲再看一眼她，然後欲言欲止；卿飛揚和呂小姜，你踹我的椅子一下，我踹你的椅子一下，兩個人在那邊擠眉弄眼的，也不知道在交流什麼，當旁人都不在。
最奇怪的就是，程昱和李蘭芳到哪裡去了，在座的這四個人竟然每一個肯告訴她。
“你們到底想問什麼啊？”端著碗喝了一口米湯，方瑞雪實在受不了四個人八雙眼睛一直緊盯著自己了，主動詢問。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致將這個機會交給了昨晚應該和方瑞雪睡一個屋的黃曉雲。
“那個……”黃曉雲舔了舔嘴唇，選擇一個最安全的問題，“你昨天半夜是不是出去了。”
“是不是吵醒你了？”方瑞雪拿了一個包子，一口咬下去，是胡蘿蔔豬肉餡兒的。
她臉色未變，就這樣平靜地承認了，反倒是讓其他四個人心裡想法各異。
“沒有，就是迷迷糊糊感覺到了。”黃曉雲攥緊了雙手，將問題繼續問下去，“是睡不著嗎？半夜起來的話……”
“可能有點認床？”方瑞雪吃完了一個包子，看著盤子裡剩下的，想著今天早上程昱到底有沒有起來包包子，盤子裡的包子會不會有哪個是出自於程昱的手。
卿飛揚心裡大駭，他可不相信方瑞雪認床會認到程昱的床上去。
黃曉雲捂著臉，她問不下去了，只能換呂小姜上。
呂小姜說話直，向來只喜歡打直球，她開口就是：“那你今天晚上怎麼辦？准備怎麼睡？”
方瑞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用純潔無辜又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和程昱一起睡啊！”
“哐當”一聲，是有人從椅子上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