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踩霜
早上起了霧，路邊的草地上也結了一層白霜，方瑞雪好奇地伸出腳去踩，結果因為結了霜的草地太滑，她撲騰著手臂就這樣摔了一個屁股蹲兒。
摔坐在的地上的那一刻她有點懵，結了霜的地冷得和冰塊一樣，瞬間激起了她一身的雞皮疙瘩。
“怎麼坐在地上？”她的面前突然出現一雙手，手指修長，指尖圓潤。
方瑞雪驀然抬頭，發現來人竟然是她絕對不會想到的程昱。
程昱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映襯著他瘦削的臉頰，顯得皮膚雪白。不過氣色看起來比前段時間要好，優雅的唇角彎起，清澈的眼眸裡流淌著笑意。
“起來。”他勾了勾手，對方瑞雪說，“地上冷。”
方瑞雪愣愣地將自己的手遞給程昱，搭著他的肩膀重新站起來。
“剪頭發了。”她指著程昱額前的碎發，突然說。
程昱沒有說話，而是捏捏方瑞雪有些冰涼的手，從大衣的衣兜裡掏出一雙手套，細致地幫她戴上。
黃曉雲揣著手套從單元門裡追出來，見到門口和方瑞雪一起站著的程昱也是一愣，現在可是早上七點不到，程昱竟然這麼早就過來了？
“你踩一下這個。”方瑞雪拉著程昱的手，指著地上的一片白霜說。
噴出的白氣中，程昱目光溫柔地看著她，然後依言伸出一只腳去踩了踩那片草地。
吱吱吱吱——草地發出細碎的聲響。
方瑞雪倏爾笑了，扯著程昱的之間開心地問他：“好玩嗎？”
程昱理一理她額前被霧氣沾濕的頭發，笑著點點頭，於是方瑞雪就更開心了，拉著程昱一起踏上草地，將所有結霜的地方全都踩了一個遍。
黃曉雲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兩個人像兩個孩子一樣玩著兒時的“踩霜”游戲，被他們的開心所感染，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一刻，大概是方瑞雪生病以來，她感覺最輕松的一刻。仿佛一切還是和從前一樣，重要的人都在身邊，大家仍在安心地生活。
“午飯我會叫人給你送到寢室，你和小姜一起等著就可以了，知道嗎？”黃曉雲像一個頭一次送孩子離開自己去上學的媽媽，同一件事已經來回交代了好幾遍。
“知道了。”然而每一次，方瑞雪都有給她確定的回答。
今天的方瑞雪也是一整天滿課，因為程昱突然的到來，送她去上課的這個任務就從黃曉雲的身上移交給了程昱。
“開車小心。”黃曉雲衝他們揮揮手，目送小轎車緩緩駛離自己的視線。
車內，方瑞雪雙手環抱著自己的書包，注視著眼前空蕩蕩的街景，情緒不知怎麼得又低落了下去。
“太早了。”她說的是程昱。
不到七點就開車到樓下來接他，那程昱得起得多早。
“清風園是小舅主導開發的，當初他在這兒給我媽留了一套房子。”清晨的街頭一點也不會堵車，程昱打著方向盤，一路暢行到底。
方瑞雪眨了眨眼，很快就聯想到當初買房，是卿飛揚帶著她的，而且兩套都是。
她瞬間睜大了眼睛，像是終於掌握了什麼證據，有些興奮地說：“我就說是你們安排好的，怪不得當初飛揚哥答應的那麼爽快，還主動幫我要折扣。”她小聲嘀咕著，氣憤地扯了一下書包的帶子。
程昱沒有多做解釋，雖然事情不是他計劃的，但享受好處的也確實是他，方瑞雪抱怨的也不冤。
到達學校門口的時候，方瑞雪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阻止了程昱想要陪她一起進去的想法：“人很少，我自己去就可以。”
“不害怕？”程昱幫她理了理脖子上松散的圍巾。
方瑞雪點點頭，腳尖在地上畫了兩圈，將下巴埋在柔軟的圍巾裡，仿佛那裡還殘留著程昱指尖的味道。
她不肯走，像是有話要說，程昱看出來了，於是安靜地等著。
“你的公司，最近是不是很忙啊？”等到方瑞雪話終於問出來，門口看門的保安也已經探頭往他們這邊望了好幾眼了。
“嗯，忙著搬家。”程昱說。
方瑞雪抬頭，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這和她從呂小姜那裡聽來的不一樣。
“現在辦公室太小了，准備換一個大一點的地方。”程昱摸摸她的頭，笑著解釋。
“哦。”方瑞雪應了一聲，低著頭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轉身就跑。
“瑞瑞。”程昱出聲叫住了她。
方瑞雪沒有回頭。
“搬家的時候，你來幫忙吧。”程昱說。
方瑞雪攤開自己的雙手看了看，雖然戴著手套看不出這雙手真實的樣子，但是想來也並不是“大力王”的設定，讓她去幫忙的話，應該也做不了什麼。
但是她還是轉身，衝程昱嫣然一笑，然後答應了下來：“好啊！”
不過真到了搬家的時候，她也不是一個人去的，她帶上了呂小姜一起。
公司舊址的物品早已全部打包完畢，請了專業的搬家公司，趁著夜色朦朧，寫字樓裡安靜無聲，將所有東西搬去了新址。所以方瑞雪好呂小姜去的時候，面對的也只是散落在新的辦公室的一堆一堆的大箱子。
“哇塞！”從進門開始呂小姜就已經連發出好幾聲驚嘆，“這也太大了吧！這面積有之前的好幾倍了吧！”
他們此時正站在卿飛揚新的辦公室裡，方瑞雪和呂小姜兩個人都趴在窗戶上往外看。新的辦公室在寫字樓高層，站在樓上往外眺望，可以將遠處的景色盡收眼底。
“嗚~~~我也好想在這樣的辦公室裡工作！”呂小姜滿眼都是欣羨，不禁發出最真實的感慨。
“想得美！”正蹲在一旁整理著自己的辦公用品的卿飛揚接話，“我們公司不招工讀生。”
“你說了算嗎你！”呂小姜一臉不屑，“這兒的老板又不是你。”
她一面用不屑一顧的語氣回懟著卿飛揚，一面又在私下裡用手指掐方瑞雪的手心，對她使眼色。
“？”方瑞雪一臉問號。
“你幫我！”呂小姜比劃著口型，無聲地說。
方瑞雪想起呂小姜的願望，如果能夠進程昱的公司實習，她願意放棄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