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意難平
之後，方瑞雪就再也沒出現在江清月的面前，她和店裡其他每一位普通的客人一樣，在嘈雜的環境裡安安靜靜地吃完了一頓飯。
去結賬的時候，站在收銀台後面的人已經換成了黃曉雲，方瑞雪不知去向。
“小雪的班裡晚上有班會，她去學校了。”見江清月的眼神縹緲，黃曉雲找錢的時候特意地說了一句。
江清月輕輕一笑：“那就好，醫生那裡也要按時去。”
黃曉雲恭敬地點點頭：“一直都有去的，也非常感謝您的幫助。”
方瑞雪現在看病的醫生，就是江清月介紹的。
黃曉雲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的樣子，宛若一副靜謐的仕女圖，在這充滿人間煙火的小飯館裡，她美得不像話。
江清月突然覺得有些可惜，有些釋然卻又帶著些許酸澀，因為一時間，她竟然分不清自己的心情是開心還不開心。
曾經她誤會程昱喜歡黃曉雲，覺得黃曉雲長得雖然好看但是出生不如簡剪，可是簡剪生來一副大小姐做派，性格不如黃曉雲。後來發現程昱其實兩個都不喜歡，而是喜歡方瑞雪，她又覺得方瑞雪哪兒哪兒都差點兒，想要撮合程昱和傅如晦，結果傅如晦表面上一副情真意切的樣子，內裡卻把心思歪到了她的親弟弟身上，最後和江近月攪和在一起了。
那時候，江清月的內心是崩潰的，一瞬間竟然生出了“幸好程昱喜歡的是方瑞雪”這樣的想法。可是現在見到黃曉雲，她的心裡到底是意難平。
一時間，程昱身邊的四個女孩子：方瑞雪、黃曉雲、簡剪和傅如晦，她竟然是一個都看不上，感覺每一個都配不上自己的兒子。
難道是程昱看女孩兒的眼光不行？江清月這樣想著，走出了小飯館。
輔導員正站在講台上做考研宣講，方瑞雪坐下下面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自從生病之後，隨著睡眠質量的變差，她的入睡時間也是隨之增長，今天中午因為沒有午睡，這會兒她已經打著哈欠鬧瞌睡了。
“班會什麼時候開不好，偏偏選在晚上。”身邊的呂小姜也在抱怨，大概是因為晚上的班會占用了大三學生們好不容易得來的休息時間。
方瑞雪躺在胳膊上將臉換了一邊，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問呂小姜：“你是不是准備考研？”
她們坐在教室的最後面，和講台上的輔導員直線距離最遠，遠到她們說什麼，輔導員都不可能聽得到。
“有這個打算。”呂小姜低著頭，手裡捧著PSP，躲在桌子底下的抽屜裡打游戲。
呂小姜是個愛學習的人，這個“愛”就如同有人愛看電影有人愛喝奶茶有人愛刷電視劇一樣的，是單純的喜愛。用呂小姜自己的話說，就是享受在知識和海洋裡暢游的那種快感。
方瑞雪是注定體會不到她所說的那種快感的，對於她來說，讀書和學習，大概都是為了能讓自己過得好一點的手段。
“那我要自己找地方實習了呀？”方瑞雪把頭埋在臂彎裡，小聲說。
呂小姜雙手一頓，游戲裡的小人立馬就被一腳踹翻，壯烈犧牲。如果不是偶爾這樣的軟綿綿的仿若撒嬌一般的聲音，呂小姜根本就不會想起，現在的方瑞雪是一位病人。
因為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很正常的，只是比之前變得安靜，變得黏人，變得不願意見陌生的人。
“嗯……不然你也考個研試試？”呂小姜提議。
方瑞雪大約是不差錢的，沒有經濟壓力的人也不用急著踏上找工作的路程，所以繼續深造一下也未嘗不可，而且對於學經濟的人來說，本科大約只能學個皮毛，要想學的更多更深，恐怕锝出國鍍個金。
可是方瑞雪卻緩慢地搖了一下頭：“考試難受。”
方瑞雪不像呂小姜，在學習這件事上屬於“天賦型”選手，她是屬於“勤奮型”的。如果不是因為心中頂著一口氣，一心想要通過知識改變自己的命運，這一路她大概是堅持不下來的。
呂小姜點點頭，對方瑞雪的說法有那麼一丁點的感同身受。
“其實，我還挺想去程昱學長的公司實習的。”呂小姜突然說。
方瑞雪愣了一下，聽到程昱的名字，眼睛瞬間就亮了，瞌睡也跑了不少。
“專業不對口吧。”她說。
“對口啊！他們剛成立了國際事業部。”呂小姜重新開了一盤游戲。
方瑞雪霎時間覺得自己好像和社會脫節了，她心裡有點不舒服。因為程昱公司成立國際事業部這事兒，她不知道，程昱沒和她說起過。
甚至仔細一想，程昱好像很久沒和她說起過自己的事了，而她，大概也沒怎麼關注過。
“是卿飛揚說的？”方瑞雪壓下心底的酸澀，問。
呂小姜點點頭：“他最近老跟我吐苦水，說自己就是個被資本家壓榨的勞工。如果我能進程昱學長的公司，可以玩那麼多的游戲，拿那麼高的工資，我也願意當一個被壓榨的員工。”
呂小姜說完了打了兩把游戲，發現身邊的人沒了動靜，她奇怪地轉頭看了一下，發現方瑞雪又把頭轉到了另一邊，安靜地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講台上輔導員的話題已經換了一個，結束了一盤游戲的呂小姜聽了兩句發現自己沒聽懂，於是捅了捅前面一位同學的後背，在對方向後靠過來的時候，問：“上面在說什麼？”
“留學交換生的名單已經出來了。”那位同學半捂著嘴巴小聲說，“可能元旦之後就會過去。”
“這麼快？”呂小姜連忙把游戲及塞進課桌兜裡，前傾著身子趴在桌子上問：“不是才發了通知嗎？”
“哪裡快了！”前邊的同學驚訝得聲音都不自覺放大了，“都過了大半年了！”
“噢！”呂小姜這才恍然，原來這一學期眼看著又快要結束了，“那都有誰啊？我們院也有嗎？”她連忙問。
“當然！具體是誰得登陸校園網去看，說是會在上面公布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