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恨來遲
素卿瞧見,心裡又是一酸,白蓉熙拿著指頭輕輕的勾了勾素卿放在床沿的手,安撫這素卿。
瞬間素卿便淚如雨下,心裡酸痛難忍…
白蓉熙見素卿哭,心裡也不大好受,便強忍下喉嚨裡的刺痛,勉強對素卿說出:“別……哭……”不過兩個字,白蓉熙便覺得嗓子像是被針扎了一半,愈發難受了,但這回白蓉熙硬生生的忍下來,絲毫都沒向素卿顯露出來。
顏靖宇也第一時間聽見下人同他稟告白蓉熙醒了,一時間便覺得坐不住,可是恰巧,這個時候錢兵進來向他回稟前幾日讓他去查何御醫的任務,顏靖宇便又忍下心裡的想要飛奔去雲水閣的心情,耐著性子,出聲詢問錢兵:“查到什麼了?”
錢兵似乎有些難以開口,但見自家主子,一副等不及的模樣,也只好如實稟告:“何御醫,是從江湖中招來的,不是醫學世家,到如今也是孤家寡人,所以…”
錢兵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顏靖宇也是明白,那就是說教訓何御醫,那必須是直接教訓何御醫本人,但一時間顏靖宇無法下定決心,畢竟真的要對何御醫動手,還是不妥,所以顏靖宇對錢兵說到:“先別動何御醫,等本王的命令。”
“是。”
顏靖宇說完立馬起身出門,往雲水閣飛奔而去,剛到的時候,卻見素卿從房間裡出來,正在輕輕的把房門關上,顏靖宇便立馬出聲制止:“別關!本王還要進去看看蓉兒。”
素卿已經關上了,見顏靖宇似乎要伸手推門,立馬小聲急道:“王爺!小姐!睡了!莫要去打擾!”
顏靖宇見素卿一臉為難,又焦急的模樣,不疑有他,便只好訕訕的把手收回來,一臉不悅的看著素卿。
見狀,素卿只好開口解釋道:“請王爺贖罪,小姐剛醒,到底元氣大傷,精神不足,沒撐多久便又暈了過去,王爺晚些再來罷…”
顏靖宇聽完,也不出聲回答,只是帶著安福又轉身走了,心裡失落,又沒能見上,也不知道,這白蓉熙什麼時候才能再次醒來,看來是時候著手准備直接去西北了找那千山雪蓮了,否則待真的找到那你千山雪蓮的具體位置,也來不及,只能提前去西北那邊等候。
顏靖宇暗想,正好他如今正在被禁足,也不能出門打理政事,也不能大點那些官員,如今父皇肯定對他也有隔閡,暗處怕是已經開始盯著他了,不如趁現在借由母後一事,同父皇說去西北散散心,倒也能順勢降低父皇心裡的提防,又能尋藥,一舉兩得,想到此處,顏靖宇便立馬對身後的安福說到:“近幾日可以開始准備遠行的東西了。”
安福一時聽見這吩咐,還未轉彎來,便向顏靖宇問到:“王爺?這…怎麼突然要出遠門嗎?”
顏靖宇點點頭,回答道:“確實,不過卻不是很著急,待蓉兒能下床走動便可出發,時間是充足的,你只管准備便是。”
安福心下一驚,難道這自家王爺還要帶白蓉熙走?安福暗自沉思了許久,還是找不到理由,這顏靖宇為何要帶白蓉熙出遠門,那白蓉熙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這帶出門…不就…她禁得起顛簸嗎?想到此處,安福便冷汗連連,看來此事十分凶險吶,一定要准備的十分妥當才能讓白蓉熙在路上…
顏靖宇哪裡知道他不過隨便吩咐,安福就心裡已經想出了一出大戲,顏靖宇暗想,還是得趕緊遞個帖子給父皇,解了他的禁,讓他去西北才好,這之前還要去看看母後…
同顏靖宇一樣生了去西北的心的還有顏仲桓,只不過,顏仲桓現在的狀況,是不允許他出京的,一來已經被皇帝知道他的暗處勢力,那麼皇帝一定會趁機鏟除,二是假如他現在出京,那麼他一定會被皇帝安上莫須有的罪名,削弱兵權,所以,顏仲桓萬萬不能出京。現在顏仲桓最應該擔憂的應該是明日初十便是假畢,開始上朝之日,顏仲桓就怕皇帝趁此發難,但顏仲桓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去思考對策,一顆心仍舊掛念著白蓉熙一事,他既然知道如何就白蓉熙,他真的無法不管,原來白蓉熙當初真的沒有騙他,她真的危在旦夕。
顏仲桓一人坐在書房裡沉思,骨節分明的手捏著眉心,心裡慌亂,被撕扯著,像被人硬生生把心劈成兩瓣一樣痛,一邊是留在京城,一邊是去西北,顏仲桓活到至今,從未體會過如此進退兩難的地步…
這時,門外有人稟告。
“王爺!暗衛白虎求見。”
裡面的顏仲桓被這一聲打斷沉思,便沉聲說到:“進來罷。”同時心裡,暗想當初他是讓白虎去查陸皇後的,這陸皇後已經倒台,這是白虎來求見是做什麼?
待白虎進來,右膝跪地像顏仲桓行禮:“屬下參見王爺!”
“免禮,此來求見是有何事?”顏仲桓暗聲發問道。
“回主子!主子曾讓屬下徹查陸皇後,陸皇後被主子送進冷宮後,屬下仍未停止,便查出了陸皇後做的一件事,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要同主子稟告。”白虎會想把那事同顏仲桓稟告,完全是因為當時,顏仲桓在白蓉熙身上花出的心思,並且上次為了給白蓉熙報仇,竟然他們幾個暗衛首領去抓一個手無寸鐵的陸榮榮,實在是殺豬用宰牛刀,不過由此,白蓉熙在顏仲桓心裡的分位,大家怕是都有個大概,所以這白虎才會來稟告那事。
“哦?何事?”顏仲桓鳳眸一揚,渾身那威懾的氣息立馬散發出來。
“回王爺!屬下查到,那白姑娘如今能身中奇毒,便就是因為陸皇後!”白虎道
“什麼!”顏仲桓語氣瞬間變化,話語裡的威壓令人顫抖。
白虎連忙跪下,陳述道:“是,王爺,那還是王爺上次去西北平叛時,那陸皇後聽了陸榮榮的教唆,召見白姑娘進宮,當日進宮便杖責了白姑娘,接著關了白姑娘幾日,不過卻日日送吃食給白姑娘吃,那毒便是慢慢的下在那吃食裡…”
聽完後,顏仲桓久久不語,他竟然不知,白蓉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到底受了多少苦!一時間,顏仲桓心裡充滿了對白蓉熙的心疼,和對陸皇後的憤怒,不禁便直接怒生吼出:“這毒婦!”
顏仲桓的雙手緊握,手背上的青筋盡顯,居高臨下的看著白虎,直起身站在書桌邊上,眼裡仿佛帶著狂風暴雨,周身散發著森冷的氣息,令人膽寒。
冰冷的聲音從白虎的頭頂傳來:“看來今晚要去“看望看望”陸皇後了!白虎今晚好好准備准備,本王要給陸皇後一個驚喜…”
白虎在下面,顫抖著回到:“是…”
說罷,那令人膽寒的身影便消失在書房,白虎才慢慢的回了身,立馬跟上,去准備今晚夜襲冷宮。
不知不覺,顏仲桓來到以前,白蓉熙居住的院子,這時那背影已經沒有了在書房時的森寒,只剩下無邊的寂寥。其實顏仲桓是有些恨自己的,如果,不是當時他那一步之錯,想必白蓉熙會在她的國家過的十分安然罷…
但顏仲桓又想幸好他遇見了白蓉熙,否則他終其一生,怕是不會再遇到領他如此瘋狂,如此心悸的女人了,只有在這個時候,顏仲桓才敢坦然的面對自己的內心,他怕是真的愛上了那個一直牽動著他的白蓉熙…
不遠處,顏仲桓睹物思人,深情的凝望著白蓉熙原來住過的院子這一幕,落到雲姬眼裡,雲姬狠狠的咬著牙,心裡怒火翻騰,那前些日對白蓉熙減弱的恨意,又濃濃的湧向她的心裡,她好恨,好不甘心,為什麼,那一無是處的白蓉熙能夠顏仲桓如此在意,雙目通紅,一臉猙獰,而雲姬站的地方已經落紅滿地,都被掐的看不出原來是什麼花了…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寒氣隨著越來越晚的夜色緩緩的湧出,今晚的月亮被濃濃的黑霧擋住,四周顯得潮濕且陰冷。
月亮慢慢的被濃霧完全遮掩,不見絲毫痕跡,破敗的殿裡,深陷黑暗,不在雍容華貴的陸皇後如今已同平常老嫗一樣,一頭白發,眼窩深陷,臉上布滿皺紋,哪裡還看得出原來是一國之母的模樣。顏仲桓透過破壞的窗戶往裡面看去,桌上亮著一盞微弱的油燈,在夜風中搖搖晃晃,似乎下一刻就要熄滅。顏仲桓,輕輕的皺了下眉頭,他現在看見陸皇後,心底仍然是一片恨意,今日得知白蓉熙的毒竟然是她下的,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便親自前來。
陸皇後哆哆嗦嗦的躺上冰冷的床上,剛坐上去,便感到窗戶外還仍舊透著風,便起床想拿個什麼東西遮擋,她起身走到窗前,冬夜的肅殺,寒冷刺骨,不由瑟縮了一下,突然似乎看見外面有個黑影,腦海中頓時想起了,冷宮鬧鬼的傳說,頓時便嚇的腿軟,“噗咚”一聲跪倒在地,惶恐的怕往床怕去。
而這時,那不堪重負破破爛爛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陸皇後嚇的寒毛豎起,背脊一陣寒涼,冒出冷汗,身子抖的如同秋天掉落的葉子,嘴裡凄厲的喊叫:“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顏仲桓居高臨下的看著如螻蟻一般的陸皇後,不由譏笑出聲,陸皇後聽見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心裡更是驚恐,難道是她以前害死的人來找她報仇了!
便更抖的跟篩子一般,驚恐的嘶喊:“別找我!別找我!”
顏仲桓欣賞了一會陸皇後這模樣,覺得滿足了便眯起一雙犀利的鳳眸,陰狠的開口道:“陸皇後這是把本王當成你手下哪個冤魂呢?”
顏仲桓的聲音一出,陸皇後便立馬辨認出來,霎時間,心裡的驚恐便被蝕骨的恨意吞噬,猛的抬頭,惡狠狠的看向顏仲桓,怒吼道:“原來是你!你這個陰險的惡毒的小人!”說完便向爬起來,向顏仲桓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