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荊啟和無花草
顏仲恆心底雖氣,可這節骨眼上他也不能對荊啟做些什麼,顏仲恆只能把那滿肚子的氣又憋回去了,顏仲恆看著一直低著頭的荊啟,心底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在荊啟的堅持下顏仲恆到底是松了口。顏仲恆看著慢慢暗下來的光線,最後只能妥協,否則這最佳采摘藥草的時辰便過了,顏仲恆無奈了嘆了一口氣,對著大逆不道的荊啟道:“行,你去吧。”
荊啟聽見顏仲恆松口了,臉上立馬露出了松了一口氣的神色,隨即荊啟便控制不住的笑了出來,顏仲恆鳳眸深沉的看著荊啟的神色,一時間顏仲恆是只覺又氣又好笑。
荊啟得到了顏仲恆的首肯,荊啟便從顏仲恆的面前移開了,隨即荊啟又看了一眼顏仲恆,接著顏仲恆便掉頭毫無畏懼的朝那五毒潭走去了。
慢慢的那五毒潭的水從荊啟的腳蔓延到他的腳踝,小腿肚……
在岸上的顏仲恆見荊啟的神色無常,沒有變化,沒有露出一點痛苦的神情,顏仲恆新年一動,隨即顏仲恆便也跟著塌了下去,幾乎瞬間荊啟便聽見身後傳來的水聲,荊啟立馬慌張的朝身後看去,這一眼便把他剛剛那些辛苦和哀求破滅了,顏仲恆到底還是下來了。
“皇上——”荊啟焦急的大喊著。
顏仲恆沒有理會,只是加快了腳步追上了荊啟,心底卻想著這潭水也確實生氣,竟是一點內力也運不了。
可接下來顏仲恆的卻無法顧忌這麼多,慢慢的他便感覺到自己的接觸到潭水的皮膚開始像是被火燒又像是被毒蜂蟄一樣的南樹,火燒火燎的,一路傳到全身,這痛不過瞬間便讓人神經麻木一樣,要是常人怕已經堅持不住要逃開了,可顏仲恆卻神色未變,那模樣倒是像在平常的潭水裡一樣。荊啟自問走進受過的苦也不少了,可是荊啟在面對這個潭水的時候,他卻遠不如顏仲恆那便神色淡定,荊啟的面上已經開始皺起眉頭,張著嘴開始無聲“哎哎”的叫著了。
這個時候的顏仲恆已經在荊啟的前面了,荊啟看著顏仲恆的背影依舊挺的筆直,荊啟心底對顏仲恆的敬佩又多了一些,雖說現下的情形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可荊啟心底卻是沒來由的浮現出對顏仲恆的敬佩。
荊啟在顏仲恆身後看著顏仲恆的背影,注意力勉強能被分開一些,倒是讓荊啟一時間呢沒有感到那麼痛苦了,可變故就在此時發生,荊啟只不過低著頭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潭水,在抬頭的時候,荊啟的面前已經空無一人了,剎那間荊啟心神一凜,荊啟焦急的吼了出來,喊到:“皇上——”
那聲音裡帶著慌張還有絕望。
“呵——”白蓉熙又不出意外的做了一個噩夢,白蓉熙又被嚇醒了,睜眼的時候,白蓉熙花了好一會兒才辨認出這已經到了晚上,自從上次和何御醫說完話之後,白蓉熙倒是想開了一些,可對於顏仲恆的擔憂卻是與日俱增,雖說白蓉熙不想承認,可是白蓉熙卻還是沒有骨氣的不受控制的會去想著顏仲恆。
白蓉熙這般提心吊膽的過了不知多久,自從她患上這時疫之後她便像是不知道年月一樣,可白蓉熙估計約莫七天後吧,那是一個早晨,她聽見了外面的聲響,很多人在說話,很嘈雜,那是在一路的大廳裡,白蓉熙在房間裡都能聽見,可是白蓉熙想要分辨清楚他們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白蓉熙卻是一句也聽不明白。
怎麼似乎還聽見有誰在哭?
引起嘈雜的不是其他人,正是那日下五毒潭的荊啟,荊啟帶回了白蓉熙所需要的無花草,苗疆巫醫都對顏仲恆表示驚訝,嘴巴張開了半天還沒有收回去,這是苗疆巫醫活到現在第一次見人從五毒潭采到了無花草,第一次有人活著從五毒潭出來了。
不,其實也不盡然,不算是活著回來的。
眾人看見荊啟一人回來的時候,久久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的看了荊啟半晌,隨後看向荊啟的身後,眾人不知靜默了多久,倒是何御醫第一個回神的,何御醫回神的時候,第一句便是破口大罵:“那個不要命的死小子呢!混賬東西怎麼還不出來見老頭子我!!!”何御醫說這句話 的時候其實淚水依舊在眼眶裡打轉了。
荊啟算是一路哭著回來的,他身上全是污泥,臉上也是,露出的皮膚都像是焦炭一樣,像是被什麼東西燒了一樣,只剩下那眼睛還算是正常人的眼睛了,只是那眼睛卻紅的不正常,可眾人夜大概清楚知道荊啟為何會那般了。
眾人開始紛紛的嚎了起來,哭了起來,青龍還有白虎也控不住的掉下了眼淚,荊啟只看了一眼這樣的場面便像是忍受不了一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眾人還沉浸於悲傷中,自然是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荊啟的異樣,只是在荊啟砸到地上的時候,發出一聲響動,眾人才意識到近期是剛從五毒潭回來,荊啟如今也正脆弱著。
眾人這才開始紛紛手忙腳亂的把荊啟扶起來,送到房間裡去。
“詠兒你去幫荊……他清理清理,至於柳兒你還是去樓上守著罷。”青龍勉強忍住悲傷道。
“是。”二人異口同聲的應了一聲,便各司其職了。
何御醫也跟著進去了,苗疆巫醫自然是不落後的。
詠兒花了約莫一個時辰才清洗干淨荊啟的身上,可干淨知乎柳兒只是看一眼都不敢看,荊啟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傷口,有像被火燒的,有想被剜了肉的,有的更是生著爛瘡一樣的,詠兒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了,她小心翼翼的把荊啟放在床上,也顧不得怎麼讓荊啟躺著才會舒服了,畢竟荊啟全身都是傷口。
何御醫同苗疆巫醫見詠兒把荊啟放在床上之後,二人立馬圍上了荊啟,替荊啟看起病來了,這一時間倒是沒有詠兒什麼事情了。
可柳兒那頭卻沒有詠兒這樣“閑”了,她僅僅是應付白蓉熙便覺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白蓉熙剛剛聽見下面的嘈雜聲的時候,白蓉熙心底隱約有個念頭的,可是白蓉熙不願去自己猜,見柳兒上來了,自然是要好好的逼問一番的,可一個時辰內柳兒之會裝聾作啞,岔開話題,就是不直面回答白蓉熙的話。
其實白蓉熙見柳兒這幅模樣心底也大概有個底了,只是白蓉熙不願相信罷了,從顏仲恆消失在顏她面前的時候,白蓉熙心底便一直憋著氣,便一直恐慌著,如今這些氣在這一剎那全都堆積在一起,讓白蓉熙閉上了嘴巴。
一直在自己耳邊斷斷續說著話的人終於不說了,柳兒倒是心底沒底了,柳兒不由的朝白蓉熙那便看去,只見白蓉熙閉上了眼睛,柳兒心底狠狠一跳,臉湊上前有些慌亂的喊道:“夫人!”
白蓉熙便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只看了一眼柳兒,隨即柳兒便看著白蓉熙艱難的挪動了自己的身體,那模樣像是要爬起來了一樣的,柳兒驚呼出聲道:“夫人您要做什麼!”
白蓉熙沒有理會,她只是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柳兒想要上前阻止卻被白蓉熙一道宛如冰刃一樣的眼神制止住了。
可依照白蓉熙現在的身體狀況她自然是不能自己下床的,白蓉熙在翻身起來的時候便不出意料的摔在了地上,狠狠的。
柳兒都聽見了地上那模板發出來的抗議聲。
摔在地上的白蓉熙只覺碰著的骨頭都碎了,白蓉熙想繼續動可她已經動不了了,白蓉熙沒有繼續掙扎,白蓉熙也放棄了,她只是把頭埋進自己的手臂裡,下一刻柳兒便聽見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在喊道:“顏仲恆你還不快滾來見我!!!”
這聲音之大,就是一樓也聽見了,更何況在一旁房間的何御醫眾人。
白蓉熙這麼一鬧,何御醫心底有些著急,看著自己在這邊也插不上手,荊啟身上的傷到底是在苗疆受的,這一方面苗疆巫醫比他懂。
苗疆巫醫也聽見了白蓉熙的聲音,也看出來何御醫的心已經去那頭了,苗疆巫醫百年施恩似得開口道:“想去就去。”
按往常苗疆巫醫這般說話,何御醫自然是要同苗疆巫醫吵一番的,可是如今的情況卻也不能這樣了,何御醫便只是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的荊啟,轉身出了房門去了了白蓉熙的房間。
進去後何御醫便見白蓉熙躺在地上,一旁的柳兒手忙腳亂的想要扶起白蓉熙,何御醫心底一痛,立馬上前搭手,一邊搭手一邊問柳兒道:“這是怎麼回事?”
何御醫問道這個柳兒卻沒有說話,只是哇的一聲哭出來了,這算是最好的回答了,何御醫也大約明白了。
這個時候的白蓉熙已經神志不打清明了,經過剛剛自己那般折騰,她已經用完所有的力氣了,可即使是這樣白蓉熙也不願意聽見那哭聲一樣,立馬神志不清的罵道:“哭什麼!不准哭!”
何御醫只覺自己剛剛忍住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何御醫把白蓉熙放置好,隨即輕輕的點了點白蓉熙的睡穴,這個時候何御醫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白蓉熙了,也不忍心白蓉熙在這般作踐自己了,這個法子是最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