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下聘
“沒有最好，小爺算了，今日是九月初一，這個月的十六號就是吉日。”十三坐在一邊難得安靜一會兒，這會兒找到說話的機會就開了口。
“十六日，是不是有點太急了？”千玉天沒想到齊景杭會對自己的女兒視而不見，而且這麼急就想把楊千予娶過去。就開口問了這麼一句，坐在一邊的楊千愛手裡的帕子也是在手裡被攥得不成樣子。
“十六日急麼？如果不是下聘和嫁娶不能放在一日，今日本王就帶著卿卿一同回去。”齊景杭對千玉天的突然發問很不滿意，在座眾人哪一個不比她與楊千予的關系近，輪得到她來發問？
“楊夫人有異議？”齊景杭的語氣很是不客氣，明眼人都聽出來他生氣了。但是千玉天就是不怕死，站起身走到齊景杭身邊。
“表舅舅才過世多久，千予尚在服喪期，這就嫁過去是不是有點兒……”千玉天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好意提醒，但是這句話卻是能把婚期拖延三年以上。
“這……”楊誠國也是一驚，怎麼把這事兒忘了，這下可如何是好。
“這就不勞楊夫人操心了，本王已經稟明父皇，父皇已經派了國師大人為千老將軍祈福，國師大人說並不會影響本王與卿卿的婚事。”齊景杭看到了楊千予臉上的驚慌，但是他早就有准備，說完話正好對上楊千予的目光。兩人目光相對，看著彼此的眼神中都多了一種別的意味。
“這樣一來就好，那我們也該趁早准備千予的嫁妝啦。”楊老夫人現在就想著對二孫女好些，日後能指望的時候楊千予能出來為相國府說上幾句話，所以就出來打圓場。
“這倒沒有多重要，卿卿過來即便是沒有嫁妝，本王也會待她如初。”齊景杭對著楊老夫人笑笑，淡淡說出了這句話。楊千予在一邊羞澀一笑，心裡開始打算有些東西，該收回來了。
齊景杭又交代了幾句，然後約了楊千予出去逛逛，就在出了門之後齊景杭才故意一拍頭轉回身去對著楊誠國說。
“楊大人，昨日本王來府上，見到你家公子資質不錯，今日叫了晨玉去王府做事，以後要是沒有什麼大事，就不要找貴公子了。”
這話不是說給楊誠國聽得，果然，千玉天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但是齊景杭的初衷已經達到了，就牽著楊千予一起走向了集市，留下楊家一眾老小站在府門口目送他們遠去。
“今天楊夫人的臉色很不好看呢”齊景杭一邊牽著楊千予往前走一邊輕聲在楊千予耳邊說著，楊千予聽了這話偏過頭看著齊景杭，眼裡滿是笑意。
“是啊，大夫人的臉色確實不好看呢。”楊千予輕輕回了一句，然後用手中的帕子遮住了唇，笑了笑，也不搭他這茬。聊十三和朗先生並排走在後邊，十三嘴裡哼哼著，然後靠近了朗先生。
“朗岳，你說阿齊怎麼這麼不要臉。”
朗先生看了身邊的十三一眼，然後就笑了。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包青梅遞給十三。
“十三啊，你這話現在跟我講沒有用，來，吃點子梅子去去你的酸味兒。”郎先生今天心情不錯，聽見十三小聲念叨齊景杭也不理會，甚至是十三的騷擾也不以為意了。十三看見朗岳也不理自己，知道再說下去也是自討沒趣，就接過朗岳遞過來的青梅吃了起來。
“怎麼楊夫人臉色不好你怎麼不在乎？”齊景杭還是繼續問著
“大概是她姐姐的女兒嫁了一個她不喜歡的男子，她不悅吧。”楊千予知道他今天是想聽她說千玉天不高興是因為什麼，其實不就是那麼點兒事嘛：千玉天不滿意齊景杭將楊晨玉收在自己府中，而且沒通過楊家的同意。
齊景杭知道楊千予這麼說也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不急不腦將楊千予拉到一邊的茶樓去了。
“楊夫人看起來還是對本王挺滿意的啊，要不然怎麼能讓楊小姐特別給本王見禮呢？”齊景杭帶著眾人上了茶樓，坐下之後才緩緩說。
“王爺可是後悔了？”楊千予點了幾樣點心將菜牌遞給店小二，看著齊景杭問道，這邊齊景杭剛要說話，楊千予就又開口了。
“可是後悔也晚了，您已經下了聘禮給小女，想娶我姐姐除非小女過世吧。”楊千予說著將手伸向了十三的紙包。
“你干嘛！”十三看見有只手伸向自己的青梅，立刻就化身護食的主，對著過來的人就是一聲大吼。
楊千予嚇得一抖，沒想到十三會這麼有這麼大反應就將手收了回來，然後看著十三笑著。
“干嘛這麼大反應，吃你一個梅子而已，更何況我還沒吃到。”
這邊齊景杭也笑著將自己的一只胳膊攔在楊千予身前，看著十三呵呵笑，然後回頭對著樓下的掌櫃的招呼一聲，掌櫃的聞聲蹬蹬蹬地跑了上來。
“王爺您吩咐。”掌櫃的陪著笑，問著。
“給本王准備幾樣梅子，”然後拿手指指了十三護在懷裡的紙包，“他吃的這種，多來一點，然後上一壺甜茶，等下還會有人來，那人愛吃甜的。”
掌櫃的領了命下去了，眾人都看著十三笑。
“不要招他，尤其是他吃東西的時候。等一會兒，讓他先吃，你等天澄一起。”齊景杭笑著拍了拍楊千予的手，輕輕說著。
“郡主要來？”楊千予也就不再糾結於青梅沒吃著這事，語氣中充滿了興奮。齊景杭點了點頭，示意他沒有開玩笑。楊千予就乖乖坐著，等著天澄來。
“不過剛才卿卿所言，可是錯怪本王了。”楊千予沒把剛才齊景杭逗自己玩兒的事沒放在心上，但是齊景杭可是覺得這事得說完，心裡才舒服。
“嗯？”楊千予剛拿起桌上的一塊點心，聽見齊景杭這麼說就疑惑的回頭看著齊景杭。
“本王對卿卿之心可表天地，可鑒日月啊。”齊景杭從遲疑停下的楊千予手裡接過了梅花糕，緩緩說著。
“哼，花言巧語。”楊千予還沒發表什麼觀點呢，十三就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然後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說了這麼一句話。楊千予就在一旁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你也別來探我，”楊千予又拿起桌上的一塊點心，“大夫人臉色不好看，只有一分與我有關，剩下那九分都是你的事。”然後看著齊景杭，等著齊景杭說點兒什麼。
“與本王有什麼關系？”齊景杭本以為這事兒九分與楊千予有關，一分與自己有關，聽她這麼說就想繼續聽下去。
“你不明白？”楊千予看出了齊景杭在等著自己繼續，就問了這麼一句。
“唉，果然男人是看不見女人的示愛的。”十三坐在一邊悠悠地來了這麼一句，引得在座眾人看了過去。十三把紙報展開鋪在桌子上。“看我干嗎，聽她說，我牙有點兒吃倒了，喝點兒茶水緩緩。”
人們笑笑，又等著楊千予繼續說下去。
“大夫人今日臉色不好原因有三：其一，阿晨往日裡經常被她使喚做些閑事，因為我的原因王爺你把他直接收入府中，她沒找到機會反駁阻止。”楊千予說完看向齊景杭，齊景杭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其二呢，今日王爺下聘，數量真的太大，而且你今天也說了即便是楊府不給嫁妝你也無所謂，這是讓他很是難受的。”楊千予喝了一口茶，然後繼續說。
“這其三嘛，就是剛才十三說的了。”
“王妃請稍等，楊夫人都多大歲數了，難不成她對王爺……”柳華在一邊聽得好好的，突然聽見楊千予這麼說不免被嚇了一跳。畢竟楊夫人也年近四十，做王爺的母親都是可以的，若是向王爺示愛，這也太有傷風俗啊。
“笨死你算了，怪不得你到現在還討不不到老婆。”十三用手裡的紙團了一團，丟向柳華，“好好聽著，別搗亂。”
“柳華，你還真是傻的可愛。”楊千予停下來將手邊的點心拈了一小塊兒，放進嘴裡嚼了嚼，“其三，大夫人特意叫我姐姐出來給王爺見禮，是希望王爺能多看她一眼，以此來叫我心裡不痛快。”
楊千予說完了第三點，剛好掌櫃的送上來了梅子，於是喝茶吃梅子就不再說話。
“楊千愛號稱京城第一才女，美顏冠絕天下，本王今日並沒有看出來，而且她那聲音著實叫本王頭疼。”齊景杭是真的沒覺得楊千愛有多美，反倒覺得今日見了一次與傳言中相差太多，只覺無趣罷了。
“對對對，她今天說話的時候我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十三一邊忙著搶楊千予手下碟子裡的梅子，一邊幫腔道，“他那樣子，真是讓人過目不忘啊。”
“喲，誰家的姑娘叫你過目不忘了？”在座的人還沒開口，就聽見樓梯上有人開口了。聽見這聲音的齊景杭笑了笑，他知道是誰來了。楊千予已經高興地站起了身，迎了過去。
“郡主！”楊千予興奮地喊著天澄，天澄一把就扶住了她不讓她行禮，將她扶到一邊坐下然後天澄給楊千予行了個禮。
“拜見嫂嫂。”天澄郡主自然是知道楊千予被封了王妃的事，五哥哥一向與自己走得近，這下又找了一個與自己興趣相投的女子天澄心裡自然是歡喜的。
“天澄還是懂事的，父皇說的什麼教養嬤嬤不請也罷，明日本王就進宮向父皇稟明此事。”齊景杭對於“嫂嫂”這個稱呼心裡很是滿意，這話就脫口而出了。天澄最近正為這事兒發愁，一聽五哥這樣講了當下就端起茶杯輕輕碰了一下齊景杭的茶杯，嘻嘻笑著。
“還是五哥最好了。”天澄將杯子放下就開始打量楊千予，“你就要成為我嫂嫂了，在你出嫁前我得想著送你點兒什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