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追殺

   “去相國府。”齊景杭已經無法思考了,所以還是直接說出了相國府。不好意思了卿卿,今晚應該會打擾到你。

   柳華聽見齊景杭的話立刻將馬車轉向另一條路上,那路的盡頭就是相國府。隨著柳華馬車的轉向,身後的黑衣人們也開始了進攻。第二批來刺殺的黑衣人明顯招式更為狠厲,近乎是招招奪命,柳華自小習武,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已經是漸漸落了下風。

   跟來的殺手看出了柳華的吃力,兩個為首的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提刀殺向柳華;而剩下的黑衣人則飛身落在馬車兩側和頂上,黑衣人們同時提刀朝著兩個目標下手。

   “主子!”一個女聲傳來,雲衣雲暢就落在了馬車兩側,而後兩人掏出身上的軟劍殺了上去。刀劍撞擊在一起叮當作響,雲衣雲暢的到來似的柳華有了反擊的機會。

   柳華一拍馬車飛身而起,轉過身子飛至馬車之上,回手了結了在馬車頂上的殺手;本來偷襲柳華的兩個首領一看情形不利就又對了一次眼色,一個飛身到車頂上拖住柳華,另一個就掀開車簾進入到裡邊准備刺殺齊景杭。

   雲衣雲暢還有柳華心裡焦急,手下的招式就更加狠毒,都是暗衛營中培養出來的武者,發起狠來誰也不比誰弱。很快在馬車外的黑衣人就被殺了個干淨,三人匆匆掀開車簾,就看見齊景杭依舊雲淡風輕的坐在那裡,只不過腳下有一具屍體。

   馬車內的屍體就是方才進了馬車的黑衣人,此時他的胸口正插著一把鑲有藍寶石的匕首,但是他只有眼眶充血,身體上並沒有血流出來。

   “主子屬下請罪。”三人齊齊跪到,等著齊景杭發話。齊景杭的臉淹沒在馬車的陰影裡,他的臉色已經很是蒼白,嘴唇已經開始有點發青……

   “柳華明日自己去領罰,雲衣雲暢回去問你主子。”齊景杭緩緩說道,“現在去相國府。”齊景杭揮了揮手,柳華把屍體拖了出來,然後叫雲衣雲暢上了車,主僕四人就往相國府駛去。齊景杭特別交代不要叫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來了相國府,所以四人是從後門進入到府中的。

   “王妃,不好了。”雲衣先跑回來報信,雲暢和柳華一左一右攙扶著齊景杭往楊千予的院子走。柳華受傷的傷口一直在滲血,濃濃的血腥氣在三人的鼻息間環繞,齊景杭本就不舒服的身體,開始變得沉重。

   “雲暢,你松開,我抱主子過去。”柳華說完打橫抱起齊景杭,左臂的傷口微微拉扯,柳華輕聲“嘶”了一聲,咬著牙往楊千予的院子裡走去。齊景杭很高,柳華抱起他後走得很是踉蹌,好在雲暢還跟在身邊,能夠借助一些力量不至於跌倒。

   楊千予已經歇下了,聽見雲衣在院子裡大喊不好了心裡有些震驚。雲衣雲暢在院子裡向來都是穩重,平日有什麼大事都是交由她們兩個去做,這兩個丫頭做的也是很好,從沒有叫人操心過。今日這丫頭急匆匆跑回來說是不好了,怕是真有事情發生了。

   想到這楊千予扯了床頭的袍子,隨意裹了裹就出了房門,正看見雲衣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怎麼回事,慌張什麼。”楊千予的聲音有點喑啞,由於已經睡下了所以楊千予的長發散在肩後,隨著說話的動作輕輕擺動。

   “王妃,不好了,王爺他受傷了。”雲衣喘著氣說著,然後看著楊千予眼裡滿是焦急。楊千予聽見是齊景杭受傷了也是一驚,一個王爺怎麼會突然遇襲。這只能說明……齊景杭他,不想了,先接進來再說吧。

   “雲衣去請十三來!”楊千予說完就走了出去,正好趕上柳華抱著齊景杭走了過來。雲衣應聲就連忙又出了院子,雲暢一邊扶著柳華一邊幫他托著齊景杭,此時額頭上也已經全是汗珠。

   “雲暢,你去准備些熱水,還有把西風烈拿出來。”楊千予說著從雲暢肩上接過了齊景杭,然後又將手輕輕攬住柳華。

   “柳華,在堅持一下,我一個人搬不動他。”柳華聽了楊千予的話點了點頭,但是因為血液流失額頭上也已經冒出了一層汗珠。

   但是柳華還是咬著牙,一起將齊景杭搬進了楊千予的臥房。由於楊千予只是在睡袍外過了一層衣服,此時已經是有些凌亂,柳華嚇得連忙退了出去,但是楊千予完全沒有注意到。先是脫去了齊景杭的鞋和外袍,給他蓋好被子,又倒了些水給齊景杭喂下,這才有功夫整理自己的衣衫。

   整理好了衣袍的楊千予又走出臥房,看見雲暢帶著熱水和西風烈進了廳堂。柳華正慢慢解開自己剛才捆在胳膊上的布條。

   “雲暢,你去給齊景杭准備些參湯,人參我記得還有一些。”楊千予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毛巾,將柳華傷口外的污穢輕輕擦去,“雲暢,你叫悠容去煮參湯,你到後門去等著十三來。”楊千予撕開柳華的袖子,頭也不回地對著雲暢說著,雲暢現在已經是六神無主了,聽見楊千予的吩咐才匆匆離去了。

   “我先簡單給你處理一下,你忍著點兒,”楊千予說完抬起西風烈撕開窖封,灌了一口西風烈,然後直接將酒噴到柳華受傷的左臂上。酒精暫時殺毒叫柳華狠狠打了個哆嗦,楊千予順手端起酒壇子遞到柳華嘴邊。

   “喝一口!”楊千予命令道,柳華連頭都沒抬,就直接喝了一口。“這樣能讓你舒服一點兒,醫術我不精通,你就先等等十三來。”柳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將頭靠在椅背上。楊千予拿了幾個軟墊,墊到他身後,“齊景杭深航有沒有什麼藥,能讓他不這麼難受。”楊千予輕聲問著,目光定在柳華身上。

   “王爺懷中有一個墨色的瓶子,朱紅色的丸藥給王爺服下,能減緩疼痛。”柳華急忙說道,情緒激動的竟然要站起來,楊千予按住了他,示意他坐下。自己站起身,朝臥房內走去。房內只有齊景杭一人躺在床上,昏黃的燭火下讓人有一絲錯覺,仿佛齊景杭只是躺在那裡睡覺而已,之前的追殺全都不是真的……

   楊千予輕手輕腳走到齊景杭身邊,見他面色蒼白心裡也就不再多想,伸手在齊景杭的胸口摸索。

   “卿卿,還有幾日就過門了,你急什麼?”齊景杭輕輕握住了楊千予摸藥的手,嗓音沙啞著說道。楊千予驚得面上一紅,慌忙掙脫了齊景杭的手,但是好像動作太過快速,似乎是弄傷了齊景杭,齊景杭面上一陣難過。

   “可是我弄疼你了?”楊千予連忙將齊景杭的手拿起來檢查一番,發現並無大礙才松了一口氣。“你的藥,咳,在哪裡。”

   楊千予想把要拿出來給齊景杭服下,但是奈何剛才他調笑自己,現在還真是不好意思再伸手去摸了。所以,不自在的咳了咳,才開口問道。

   “是在哪裡。”齊景杭虛弱地說道,“卿卿好大力氣,震得我手腕直疼。”齊景杭說完又咳了咳,想掙扎著做起來,楊千予攔下了他,自己伸手進他方才指的位置將藥拿了出來。打開蓋子就聞到一陣藥草的清香,倒出一粒朱紅色的丸藥,送到齊景杭嘴邊。

   齊景杭微微一笑,將那丸藥吃了下去。但是舌頭卻是故意的點了一下楊千予的手心。楊千予嘆了一口氣,小聲罵了一句“登徒子”。但是還是站起身來,倒了一杯水給他。等他喝完水之後就坐了回來,然後兩個人又開始不再說話。

   “卿卿,今夜嚇到你了沒有?”齊景杭覺得自己躺在床上,楊千予坐在床邊然後兩人一言不發,這氣氛很是怪異,所以就開口想調節氣氛。

   “沒有。”楊千予知道他想緩和氣氛,但是確實沒什麼可聊的。所以就回答了兩個字,然後又開始靜靜地坐著,兩人相對無言……

   楊千予上一世的時候總是聽見齊景顥說五弟身體又不好,皇後也是時長會去府上探望一番。所以這一世第一次見到齊景杭的時候,楊千予特別注意了齊景杭的身體狀況。齊景杭的病弱並不是裝出來的。而且那種面色蒼白不像是後天才患病的,而是更像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

   楊千予說完了沒有之後,齊景杭也覺得兩人這樣靜靜坐著很是尷尬,所以總想找些話題說說,別讓兩人這麼安靜。但是齊景杭也覺得,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楊千予也是很好,正所謂,月下美人,就是像燭下看美人一樣吧。

   細看之下,齊景杭不懷好意的笑了。楊千予眼睛一直沒敢去看齊景杭,這個男人太過神秘,至今自己都不知道他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所以不想過多去注視他的眼睛。但是齊景杭微微笑出了聲,叫楊千予不得不抬起頭。

   “你笑什麼?”楊千予看齊景杭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而且他的臉上還有一抹紅暈。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卿卿這麼緊張我罷了。”齊景杭笑著將頭壓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轉過身子來,看著楊千予的臉。楊千予這一下更是聽不明白了,只好滿面疑惑的看著齊景杭。齊景杭繼續笑眯眯的看著楊千予,楊千予心裡奇怪就順著齊景杭的眼神一路看向自己,這才知道齊景杭在看什麼了。

   “登徒子!”楊千予立刻站起身,趕緊用手整理自己的衣袍。原來方才楊千予給柳華處理了傷口之後,又是給急著給齊景杭找藥又是急著打理事情,系的本就不結實的衣袍,此刻又微微有些敞開。

   雖不至於滿園春色盡收眼底,但是也算是叫人大飽眼福。楊千予本是想推開齊景杭的,但是又念及他有傷在身,就自己彈開,背過身去系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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