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婚禮

   海邊。

   初夏的風濕潤溫柔。

   潔白盈潤的沙灘上,由低到高,設置了十座鮮花拱門,拱門上的鮮花是紅白藍相間的木蘭花。

   拱門下的紅毯上灑滿了白色的白合花瓣,步步生香的感覺。

   拱門的兩側是一座一座潔白碩大的涼傘,涼傘下是銀色的竹節桌椅。

   每一桌的中央都是與拱門上相同的紅藍白花球,相映成趣。

   最大的那一個拱門前是一幅巨大的幕牆,幕牆上是一幀幀巨幅的婚紗照,唯美浪漫,滿滿的愛意仿佛要從照片中流淌出來。

   每一幅照片中,韓澤凝望阿Moon的眼神都深情款款,而阿Moon也是柔情似水,這一對璧人,靜止在那裡,都讓人感受到了愛情的模樣。

   賓客們呈呈攘攘而來,欣賞著這美景,更對這一對幸福的人兒贊嘆不已。

   音樂起,一身黑色西裝的戰時濂神情嚴肅的把女兒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臂彎裡,挽著她,緩緩走過紅毯。

   楚玉嘆息一聲:“唉!我同情濂此刻的心情。”總有那麼一天,這場景也會輪到他的。

   蘇曼然和 季梓文失笑,碰了碰杯:“太好了,咱們倆都沒有女兒。”

   楚玉橫了他們一眼:“兄弟不是這樣做的,不覺得我需要安慰嗎?”

   季梓文淡淡地:“現在最需要安慰的是濂,你,還是等事到臨頭再說吧。”

   楚玉狠狠瞪他一眼。

   蘇曼然道:“想開一點,嫁了阿Moon,我們不是還多了個韓澤嘛。”

   楚玉沒好氣地說:“哪裡多了,大Sir虎視眈眈地看著呢,你沒見他兩眼放光嗎?”

   蘇曼然和 季梓文齊齊看向古碩宇。

   古碩宇笑得極是優雅:“玉,不枉我們相交多年,我的心思真是一點也瞞不過你,韓澤可是我最喜歡的兩個年青人之一,說起來,另一個之一也跟你有關系,嘖嘖,你說,你和濂怎麼這麼有福氣呢!”

   楚玉氣悶:“大Sir,您還真不客氣啊!咱們能收斂點嗎?得了便宜就別賣乖了,麻煩您顧及一下別人的心情好嗎?”

   古碩宇笑容燦爛得晃眼睛:“我們這樣的交情還用 客氣嗎?還用收斂嗎?我已經很顧及我的身份和別人的心情了,要不然,我就衝到台上去開心了。”

   季梓文和蘇曼然笑得不行。

   楚玉是他們這群人裡最張揚的,可是往往是最容易被梓理的。

   楚玉的臉色果然變得奇差。

   古碩宇得意:“玉,我現在不只喜歡Leo和韓澤,我還覺得楚朗清和楚朗風也不錯,改天我和瑾瑜談談,看能不能有個進一步的發展,他們的年紀 ,現在正是好時候,我發現他們對瑾瑜這個姐姐比對你這個老爸還要言聽計從。”

   楚玉瞪他,咬牙切齒:“古碩宇,敢打我兒子和侄子的主意我和你拚命!”

   說完揚了揚拳頭。

   季梓文和蘇曼然輕咳,道:“古Sir,過了哈,你能不能換個山頭抓羊?不能總可著我們這一堆來吧?”

   古碩宇理所當然的攤攤手:“那沒辦法,誰讓你們家孩子優秀呢?我一點都不介意把所有人都收走,要不是怕你們拚命的話。”

   蘇曼然和 季梓文同時向他靠了靠:“古Sir,我們是真的不介意跟您拚一拚的,要試試嗎?”

   古碩宇退了一步,干笑:“說說而已,我只是說說而已,不用當真吧?”

   楚玉眼神一瞟:“嘿,看起來,我和濂應該找你拚命才是。”

   古碩宇笑得不以為意:“你們倆,已成定局,不在話下了,沒有拚命那個必要了。”

   Leo和韓澤早已為自己選好了路,他們誰都干涉不了,古碩宇不過就是得了個現成的便宜罷了。

   台上的戰時濂鄭重的把阿Moon的手放到了韓澤的手中。

   他的眼眶不由有些濕。

   這是他如珠如寶的女兒啊,今天就這樣拱手讓給了另一個男人。

   他的小公主再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了。

   韓澤哪裡會不懂戰時濂的心情?

   他把阿Moon的手握在掌中,態度恭敬認真,小心翼翼。

   戰時濂看著比自己還要高一點的韓澤,輕輕點了點頭,極不情願的“嗯”了一聲。

   身後的夏以沫和戰雪不由都松了一口氣。

   只有夏以沫知道,戰時濂這些天的輾轉難眠,她還真擔心他今天會犯什麼渾,比如,走到紅毯中間,轉身把女兒帶回去。

   還好還好,他的表現堪稱不錯。

   主持人把話筒遞給了戰時濂。

   從來從容,一向冷峻的戰時濂,此刻眼圈有些紅,他看著韓澤,再看看自己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兒,脫口而出:“韓澤,有一天,你要是不愛她了,就把她還給我!”

   他的語氣裡,竟是帶著懇求。

   所有的人都不由愣了一下。

   戰時濂,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求過人。

   你可以要他的命,但絕不可能讓他服軟,槍肖彈雨也好,爾虞我詐也罷,他從來都是披荊斬棘,勇往直前的,他不需要求任何人為他做任何事。

   可是今天,他為了女兒,竟然這樣軟了口氣。

   開始的一閃念,還有人覺得好笑,可細一思量,都不由被戰時濂感動。

   韓澤已搶過主持人手中的另一只話筒,鄭重而洪亮的說:“叔叔,您放心,這一輩子,我會用我的命來愛阿Moon!”

   眾人又是愣住,聽過見過參加過那麼多場婚禮,還是第一次聽到新郎這樣發誓的。

   主持人最先反應過來,他笑著說:“韓澤先生,您說錯話了。”

   他的話,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韓澤更是緊張地看著他。

   主持人笑著說:“您看,您現在就不能叫叔叔了,要改口叫爸爸了。”

   他的話,在讓眾人愣了一秒後,爆發出了善意的哄堂大笑。

   韓澤的臉也不由紅了,有些不好意思,阿Moon更是羞紅臉,低下了頭。

   在大家的笑聲中,韓澤和阿Moon恭恭敬敬的給雙方父母行禮,改了口,接了紅包。

   夏以沫和戰雪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戰雪和夏以沫一樣的擔心,擔心戰時濂在婚禮上變卦,或者生出什麼事故來,讓兒子和兒媳有個“終身難忘”的婚禮情節,雖然她知道以沫可以控制得住這個愛女如命的父親,也還是怕戰時濂衝動。

   夏以沫則不由握了握戰時濂的手,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笑容。

   戰時濂皺眉,壓低了聲音道:“我怎麼覺得你像在安撫小孩子?”

   夏以沫抿唇笑,戰時濂有時候還是像個孩子一樣,特別是孩子們長大了,一個比一個有了主意,一個比一個獨立,不再需要父母對他們的幫助和指導了,失落的戰時濂就變得有些孩子氣了。

   戰時濂不滿,嘟噥道:“你是不是怕我會在婚禮上給韓澤下不來台?”

   夏以沫微笑不語。

   戰時濂兀自說道:“我怎麼會那樣做呢?這可是我女兒的婚禮,難道我會讓我女兒在一輩子最重要的一個場合上有遺憾?哼!我有那麼不懂事嗎?”

   夏以沫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捏了捏他的手:“是是是,你是天底下最疼女兒的爸爸,誰敢說你不懂事?你今天做得簡直是棒極了!”

   戰時濂還是瞪了她一眼,不滿:“我不只疼女兒,我還是最疼老婆的。”

   夏以沫連忙點頭:“嗯嗯,沒錯,你是最好的老公,值得給大大的獎勵。”

   戰時濂這才露出笑容,他反握了夏以沫的手:“那說話算話,我要獎勵。”

   夏以沫白他一眼,這個人,真是!

   她當然明白他說的獎勵是什麼。

   眼看著女兒都在面前完成婚禮了,這個當人家爹地、岳父的人,還這麼的為老不尊。

   戰時濂卻不管這些,有了老婆的 林諾,他自心花怒放去。

   到了新娘扔手捧花的環節。

   阿Moon沒有轉身拋花,而是提著婚紗的裙擺,快步直接走到了瑾瑜的面前,把花塞到了她的手裡。

   瑾瑜身後的弟弟們大聲哄笑著起哄。

   唯有Leo微笑,他顯然很欣賞妹妹的做法。

   側頭看一眼先是一臉懵,接著喜笑顏開的瑾瑜,心中不由嘆氣,這丫頭,還是早點娶進門來安心些,等著處理完了手頭上的事,回過頭來就要認真的梓理一下這個越來越無法無天的丫頭了。

   韓澤有些手忙腳亂的跟在阿Moon的身邊護著她,深怕她會被自己婚紗的裙擺絆到,這一副護妻的樣子,又難免被兄弟們揶揄一番。

   不過韓澤和Leo什麼人啊,他們要是存了心,那臉皮,可是子彈都打不透的。

   如今韓澤歷盡艱辛終於梓成正果,他的心裡眼裡,只有嬌妻。

   阿Moon今天的婚紗是Meou的設計師們半年前就開始籌備,手工縫制,上面的每一顆鑽石都是手工逢上去的,樣子有些復古,襯得阿Moon的美麗再加的清純脫俗,如精靈仙子一般的靈動可愛。

   Meou為阿Moon一共設計了五套禮服,這半年中,Meou不接任何其他的訂制任務,所以,所有的Meou會員們都知道這一場盛事婚禮。

   而阿Moon的禮服早已成為焦點。

   Meou答應將在阿Moon婚禮之後,將禮服的成品公之於眾,而在她婚禮之前,一切都是秘密。

   除了萬眾矚目的禮服,阿Moon今天腳上穿的鞋子,也是焦點。

   鞋子是專門訂做的,但珍貴卻不在此,而在於鞋身的水鑽,這雙銀色的高跟鞋,鑲滿了水鑽,令人驚嘆的是,鞋上的水鑽是戰時濂親手一顆一顆鑲上去的。

   戰時濂為此非常驕傲自豪,他的滿滿的心意,都在女兒的這一雙鞋裡了。

   記得鞋子鑲完時,夏以沫好奇,特意去數了數鑽石,奇怪的問:“戰時濂,你哪來的這麼多鑽石?”

   戰時濂伸著自己連日來累得僵硬的腰,懶懶道:“我們不是積攢了一些嗎?另外那些是灃灃和沛沛給的。”

   夏以沫拿著鞋子回頭看著戰時濂,目露奇怪:“你積攢的有多少?”

   戰時濂繼續晃著腰:“大概有一只鞋子的一半吧。”

   他的動作停了下來,怔怔看著夏以沫。

   夏以沫看著戰時濂一臉無奈:“你有兩個富豪兒子?”

   看戰時濂的表情,很顯然,他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戰時濂若有所思:“他們倆,哪來的鑽石?這麼多的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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