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弟弟
夏以沫配合著醫生護士調整著呼吸，陣痛襲來時，疼得一頭汗。
戰時濂手足無措，護士遞給他毛巾，他趕緊給夏以沫擦汗。
小護士“噗嗤”一笑：“先生，您擦擦汗吧，您比產婦出的汗還多呢。”
戰時濂卻完全沒感覺。
陣痛的間歇，夏以沫還要安慰戰時濂：“沒事的，你別緊張。”
隨著陣痛的密集，夏以沫已經不能再跟戰時濂說話了。
戰時濂讓夏以沫抓著自己的手，從她手上的力道，戰時濂感覺著夏以沫越來越疼。
他一臉汗的哀求醫生：“醫生，還有別的辦法嗎？還有沒有不疼的辦法？”
一臉嚴肅的六十多歲的女醫生都不由笑了：“生孩子又不是別的事，哪裡有別的辦法？”
“可是她太疼了，太痛苦了！”
醫生看看他，語氣難得的柔和下來，同為女人，看到一個這樣心疼妻子的男人，誰的心都會感動。
“生孩子是女人的一劫，每一對母子都是生死之交，以後要對你的妻子好一點，就衝著她給你生兒育女，在鬼門關走一遭就值得你一輩子對她好。“
戰時濂猛點頭：“是的，是的，一定的，一定的！“
夏以沫抓著他的手，汗已濕了頭發，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接著又痛起來，這一次太痛了，“啊“她不由叫出了聲。
“用力，調整呼吸！夏以沫，加油啊！“醫生和護士喜歡夏以沫。
實以沫掐著戰時濂的手腕處傳來的感覺，能讓戰時濂體會到夏以沫有多疼。
他急得握住了夏以沫另一只手：“以沫，以沫，以沫，怎麼辦？怎麼辦？醫生，醫生，我們不生了好不好？好不好？“
醫生氣得一把推開他：“閉嘴！什麼叫不生了？你是來給她加油的還是來搗亂的？你不鼓勵她，還說這麼泄氣的話！看誰生孩子生到一半不生的？你就怕孩子長大了挑你？“
“我不管，我不要孩子了！不要了！我只要以沫！”戰時濂已經語無倫次了。
醫生和護士哭笑不得。
這個帥得沒天理的男人，六神無主，滿頭大汗的樣子，急得都快哭了。
醫生老太太轉臉看著夏以沫，語氣慈祥：“孩子！你找了一個好男人，為了他，一定要加油啊！我做了這麼多年的產科醫生還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寧可不要孩子，也要保護自己的妻子，來，跟我一起調整呼吸，再用力！”
呼，吸，用力！呼，吸，用力！
戰時濂都不由自主的跟著做起來。
隨著夏以沫的一聲尖叫，戰時濂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好了，好了，出來了，出來了。”
護士利落的把孩子提起來，還沒等拍打，嘹亮的哭聲已經響了起來。
“是個男孩子！這聲音一聽就中氣十足呢。”小護士們議論著。
戰時濂的心終於落下來，拿毛巾胡亂的擦了一下汗：“以沫，辛苦了，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醫生又瞪他一眼，伸出手拍了拍疲倦的夏以沫的臉：“夏以沫，不要睡，來，加油，還有一個呢！”
戰時濂猛然驚醒，對啊！以沫懷得是雙胞胎！
他當然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懊惱。
不由咬牙：“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夏以沫虛弱的看他一眼：“傻瓜！”
戰時濂還沒反應過來，醫生已接口道：“嗯，是挺傻的，以後把兒子教好，別像他！”
夏以沫不由露出一個笑容。
夏以沫用盡了全力，終於生下了他們的第四個孩子，臉上不由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醫生衝她豎起大拇指。
在孩子嘹亮的哭聲中告訴她：“又是一個男孩子哦！都很漂亮！長大了都是帥小伙！”
說完看了一眼愣住的戰時濂。
戰時濂和夏以沫對視一眼，都有些，愕然。
兩個兒子！
他們在孕檢的時候，從來沒有問過醫生孩子的性別。
只要孩子健康就好。
懷孕中夏以沫感覺與第一次不一樣，還以為是一對姐妹花，戰時濂一想到自己會有三個女兒就很開心。
剛剛第一個孩子是男孩，也沒多想，都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兩個，男孩子。
這是兩個人都沒有想過的。
夏以沫愣過以後，不由笑了：“阿Moon一定高興，一下子，有兩個弟弟！”
護士把孩子洗干淨包好，抱過來給戰時濂看：“爸爸快看看吧，兩個兒子哦，好帥的。”
戰時濂沒好氣的說：“不看！抱走！”
護士被嚇了一跳，醫生嗔怪的瞪他一眼：“你這什麼態度？小心孩子長大記恨你！”
戰時濂依舊沒好氣：“好不是他們，以沫哪裡遭這麼大罪！”
醫生氣結。
夏以沫拉拉醫生的衣擺，弱弱的笑著說：“不理他，他自己會好的。”
醫生笑著搖頭，開始處理接下來的工作，順便把戰時濂請出去
戰時濂拉住夏以沫的手，鄭重地說：“以沫，我們再也不生孩子了，再也不了！“
醫生護士們又好氣又好笑，把戰時濂趕出了產室。
如果你問戰時濂，這輩子最緊張的時候是什麼時候？最害怕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他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你：以沫生產的時候。
這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事，也是他最恐怖的回憶。
戰時濂一出了產房，第一件事就是擁抱了蘇曼然。
兩個大男人，大走廊擁抱了，引得過往的醫生護士紛紛側目，眼神復雜。
戰時濂管不了那麼多了。
而蘇曼然聽到夏以沫安好，也終於松了一口氣。
兩個人幾乎是癱在了休息椅上。
蘇曼然才終於道：“我一直都沒敢告訴你Skye上次生產的時候有多嚇人，那個時候她營養不良，心情也一直不好，兩個孩子幾乎耗盡了她的全部生命力，我和子瑜拿著槍挾持了全英國最好的婦產科醫生來，等到Leo和阿Moon出生，我和子瑜腿都軟了，妮娜就在裡面放聲大哭。“
蘇曼然想起從前，眼眶有些紅。
戰時濂拍著他的肩膀，他懂，他懂了。
別人說多少次，沒有親身體會都不能感同身受。
戰時濂在產房裡的表現，被醫生和護士們如實告訴了向院長和楚陽醫生。
楚陽如實的轉述給了親朋好友們，楚陽自認這是他第一次如實轉述，絕沒有誇大其辭，因為戰時濂本身已經太誇張了，他沒辦法再誇大。
戰時濂絲毫不介意他們笑話。
況且笑話他都是嬸嬸姑姑們和還沒結婚的那些臭小子們。
那幾個准爸爸都默默坐到了他身邊。
他們，同病相憐了。
戰時濂的今天就是他們的明天，而那個明天就幾個月的時間罷了。
那些經歷過的爸爸都深有同感，頗為同情。
楚陽一點成就感沒有。
生孩子的慘痛經歷，讓戰時濂好幾天都沒有去看兩個新生兒子。
阿Moon每天跑來跑去，向媽咪和爹地彙報兩個弟弟的情況。
直到夏以沫嗔怪起來，戰時濂才與阿Moon一起去育嬰室看兒子。
站在育嬰室的玻璃窗外，阿Moon指給他看哪兩個是自家弟弟。
兩個寶寶穿著藍色的小衣服躺在小床上安睡。
只一眼，戰時濂就移不開眼睛了。
兩個寶寶的出生，差了十五分鐘，但是看上去是一模一樣的，連偶爾小嘴巴動一動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戰時濂從來沒有看這麼小的孩子。
太小了，似乎只有他的前臂那麼長。
濃黑的頭發，皮膚很白，眼線很長，如果睜開了應該是很大的眼晴吧。
小巧的鼻子，小小的紅潤的嘴唇， 林是剛剛吃過奶，小嘴巴一動一動的，一個寶寶的嘴角一個小小的泡泡。
阿Moon拉拉他的手，戰時濂蹲下身，對他說：“爹地，你知道哪個是大弟弟，哪個是小弟弟嗎？“
戰時濂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寶寶，努力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阿Moon指著剛剛嘴角有泡泡的寶寶說：“這個是大弟，旁邊的那個是小弟。”
戰時濂吃驚地看向女兒：“你是怎麼分出來的？”
阿Moon得意的一歪頭：“兩個弟弟都有一只淺淺的小酒窩，像媽咪，媽咪的兩上有很淺的酒窩，但是我和Leo就沒有。兩個弟弟一人有一只，只有在他們吃奶的時候才看得到。大弟弟的在左邊，小弟弟的在右邊。”
戰時濂摟過女兒：“阿Moon真棒！”
阿Moon的觀察力一向是細致入微的。
“昨天護士阿姨還讓我進去看弟弟了，我把手伸到弟弟的手邊，他們一下子就抓住了。”阿Moon的語氣裡滿滿都是喜悅。
“爹地，弟弟會跟我好的，他們會聽我話吧？”阿Moon問戰時濂。
戰時濂把阿Moon亂了的額發掠到耳邊後面，嚴肅地說：“當然！你是姐姐，他們必須聽你的，誰不聽姐姐的話，爹地就打屁股！”
阿Moon笑了，摟住戰時濂的脖子：“爹地呀，怎麼辦，你只有我一個女兒哎，我得拚命愛你們才行了。”語氣裡有著小小的嘆息。
戰時濂不由把手緊了緊，她的小公主啊，怎麼就這麼懂事可愛呢？
Leo風塵僕僕趕回來，吃驚的隔著玻璃看弟弟。
這一次是蘇曼然陪著他。
“怎麼，都是弟弟呀？”Leo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蘇曼然不願意了：“嘿？人家都是重男輕女，怎麼你和你老爹一樣，都重女輕男呢？弟弟不好嗎？還是兩個，人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以後你也有幫手不是？”
Leo的臉都快貼到玻璃上了，看著裡面粉嫩的小娃娃，像自言自語一樣：“不是不喜歡弟弟，只不過覺得如果再有一兩個妹妹，和阿Moon一樣會哄人，就可以哄得爹地媽咪開心，我就可以安心在外面闖蕩了。”
蘇曼然挑眉：“臭小子，你什麼意思？你這是打算自己闖蕩出一條路，不回來幫我們了？”
Leo沒有回頭：“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們不是從小就這樣教我嗎？你們有你們的路，我有我自己的路！”
蘇曼然咬牙：“那藍幫和烈焰盟怎麼辦？MB和盛安呢？我和你爸呢？”
Leo抬頭看一眼蘇曼然，忽然笑了，指了指裡面的小嬰兒：“兩個！夠用了！”
Leo的心情好起來，弟弟就弟弟吧，用處還挺大的。